桃报李,叫人拣了些切得整整齐齐的精肉给王妃和侧室送去,又命厨子添些新菜,请宋大人过府用膳。
    他们一家亲戚终于吃上了卢侍郎说得天花乱坠的草原肥羊肉,果然入口只觉鲜香,没有半分腥膻。
    宋家时从前在坝上草原带过团,学校又有回民食堂,知道怎么做草原风味的羊肉,这回便指点厨子,尽量做得地道。连吃肉时也要讲究个草原风情,吃手抓肉、羊脸时都要拿了小银刀,教桓凌一点点旋剔着肉吃,边吃边斟上一碗度数极低,可以大碗喝下的羊羔酒,别有种草原汉子的豪情。
    周王看他们俩吃得潇洒,也挥退内侍,自己学着切肉、斟着酒,吃了一阵,胸中腾起逸兴,放声唱道:“汉家旌旗满yin山,不遣胡儿匹马还……”
    可惜父皇要他守在汉中,不然他也能跟二弟齐王一样出塞杀敌,报效君父!
    他酒量不大好,喝了五七碗就有些晕,一双油手捧着酒碗支在唇间:“怎地能让父皇也放我出关杀敌,我也能不遣胡儿匹马还……”
    他舅兄轻叹一声,将酒盏取下来,说了声:“殿下醉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今我大郑挟煌煌之势出击虏寇,又何须殿下亲履险地?”
    齐王如今能在草原上奔走厮杀,那是他自己有报国之志,向圣上求来的。且他又不占嫡长,不须背负国家重任,自然可以随xing些。可周王原本是可以巡察九边军事的,这动dàng之际,圣上特地下旨将他按在汉中,岂不正为了叫他远离战事,以保平安?
    可怜天下父母心。
    他对周王也有几分长兄如父的心思,只劝他稳稳守在后方,替大军供好衣食粮草,才是最大的功劳。
    周王是个沉静内敛的人,虽有些酒意上头,叫他一劝两劝地也就劝得听话了,不再说什么。宋时却是个素质教育支持者,看不得他这么严厉地管教孩子,等桓凌说足了道理,便亲自倒了杯nǎi茶给周王醒酒,一面说道:
    “殿下若是有意参与北征大计,其实也不一定要出关。咱们府旁便是汉中卫,殿下给汉中卫军中添置些火器、军械,敦促众将士cāo训,将这卫所军士送去阵前,不也合殿下亲自出关差不多么?”
    就是齐王,肯定也不上阵打仗,至多看两眼罢了。
    术业有专攻,后勤也是有个集体功的。周王只要能给大军多供粮草、军械,叫士兵有力杀敌,有趁手的兵器,抵折过来也可算是他们亲自杀了一部分了。
    周王那叫羊羔酒泡得有点朦胧的眼眨了眨,泛起了一点亮彩:“宋舅兄说得是,咱们汉中卫能供出好将士到阵前,也算是本王替朝廷练兵了!”
    再给他们拨些火yào、丝绸、铁筒,本地军卫本就以“飞雷pào”出名,若能练好,说不得也能早些被杨侍郎选到西征大军里,随他二弟齐王一起打到虏廷了!
    想他刚到汉中时,还为九边遭袭、将官遇难、百姓流离而煎心,这一晃眼,朝廷大军竟能直chā草原,去寻虏廷对战。而那个在他记忆中一向有些轻狂的二弟,也竟当上了大将军王,切切实实地上阵杀敌,立了战功。
    少年时因他们两人的母家都管军事,王家是公爵,他外家却掌兵部,两姓夺权,闹得皇子们都有些不够亲厚。如今他们兄弟虽然多年不见,但为朝廷战事,关系倒越来越近,只是二弟有些脸皮薄,不肯承认罢了。
    但他信里道谢道得这么真挚,还送来汉中许多草原佳品,他还能再误会弟弟的心意么?
    二弟在军中打磨这一阵子,真是长大了不少。
    周王自幼受大儒教导,一向把照应皇室宗亲,尤其是这些亲生的弟弟们当作自己的责任。从前他弟弟跟他不jiāo心,也都在宫中,没什么用得上他的地方;而今齐王一再向他示好,他做兄长的自然也该有所表示。
    可他们做皇子的一身之物都是父皇赐下,他要拿什么珠宝丝帛给齐王,只怕齐王手里的还比他送的好,这些东西给着也没趣。
    若说给人才、给军械,这西征大军的后勤本都是他供的。九边所在诸省能动用多少粮草,供起什么样的军械,一年能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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