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他在九边巡视这一圈终究只是在军镇卫所里转转,不曾像当初的桓凌那样真个与虏寇接战,能计什么功劳?
    便是圣上偏心周王,别说他们王家,三皇子魏王背后的商家也要出几位诤臣,拿着祖宗家法与圣上争一争,不会让他只出关走一趟便挣出平定虏寇的功勋的。
    魏国公厘清眼下情势,终于定下心来,召来心腹,让他们给周王备下贺礼,顺便也代齐王备下一份。
    周王是齐王的兄长,无论为贺他喜得长子,还是为恭喜他平安归来,这份礼物都是省不得的。而且他也愿意谢周王那位大舅子,谢他将马家从兵部拉下来,才教他们魏国公府得了圣上信重,得了九边重镇军权。
    他安排好贺礼后,派在京随侍的一个侄儿送到齐王府,劝齐王诫急用忍,至少在陛下面前要做出恭敬兄长的态度。
    齐王洒然一笑:“这些我自然知道,何须外祖与堂舅叮嘱?皇兄回京这些日子,我自会好生安排朝中招待的。”
    如今他在礼部做事,皇兄入京的礼仪也要他这个弟弟主持,他定会做个好主人,将兄安安稳稳迎进京,再妥妥帖帖送回汉中。
    不只一家为着周王入京的事忙前忙后,做足了准备,唯有九重宫禁中的新泰天子对此事最是平淡。收着周王请求入京的帖子,也只叫人回复了入京日期,安排礼部官员引领周王与随行的亲随、护卫入京。
    十一月初十,周王一行的车马缓缓驶入京师,回到暌违已久的王府。在他身后,满京目光都盯着忽然迎来主人的周王府,盯着随王驾入京的一行人。
    周王当即被传召入宫中,在乾清殿留连许久被放回王府。
    但他不曾入后宫,离宫之后却没请弟弟们与亲戚到府相会,就像并从城外归来一般安静无声地回府住下了。随他回京的左右长史和仪卫、亲卫等人也同样沉默地入住王府,唯一不算王府属官的桓凌也借着探望妹妹桓王妃的名义住在了周王府中。
    直到转天凌晨,大朝会开始后,众人才初次见到了周王——
    却不再是像他还在京为王时那样,在朝会开始时便站在丹墀之下,以亲王身份参政,而是进了侧殿候旨。与他一同从关外回来的桓凌也同样留在侧殿,没能站在御史班中。
    大朝会上的站位都是有礼制规定,而在朝堂上区别臣子位置的不只礼法,还有权位。班次前后变化往往就代表了一个人的权势起落,能离天子近一寸,便是权势碾压他人的象征,一位皇子回朝后不能参加大朝,而是在偏殿等候,这又会是什么情形?
    吕首辅与张次辅的脸色变得十分僵硬,李三辅也yu言又止。殿内官员无不暗作猜测,站在阶前第一班的六科给事中,都捧起玉圭请求陛下召周王入殿。
    周王虽然外放了,可也是个藩王之尊,入朝觐见时也该在殿上有一席之地。
    齐王当先踏到丹墀下,双膝跪倒,替长兄求情:“大皇兄虽已被派至外省,镇抚九边将士,但依我大郑祖宗家法,他既回京,就该与儿臣同列。若兄长不能上朝,儿臣做弟弟的也不敢站在堂上了。”
    他的稚嫩的脸上一片坚定,抬起双目,执拗地看向玉坐上,仿佛只要父皇不肯让他兄长上朝,他也要脱下衣冠出去待着一般。
    新泰帝目光扫过他与他身后诸臣,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是被众人劝动,点头道:“既是齐王与众卿家所请,便叫周王立刻上殿叙职。”
    太监应声出去传令,请周王上殿。
    有人松了口气,有人却提起心来,也有人含着一丝恶意转向殿外,想看看这位昔日将及碰触到太子之位的皇长子如何忍下不能参与大朝的委屈。
    齐王重新站回阶下,看着他兄长在“周王觐见”的一重重喊声中踏入大殿。
    光从周王背后照过来,衬得他的肤色比在外头天光下更黑,已不复早年养在宫中的白皙细致。但那双看遍九边重镇,军情民生的眼睛却亮得夺目,进殿来后只在他身上扫了一下,却令他有种被看透的错觉。
    许是错觉吧……
    齐王忆起从前温和甚至有些温吞的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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