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答道:“方才我给三叔端了洗面水,又去拿早点,端回三叔房里,却见水盆子底下地面洒了好大一摊水,怕他们没注意滑倒,正拿了布要去擦。”
    他……们?他桓师兄又来了?一大早的他不在正堂里待着,时官儿这还头没梳脸没洗的,他就去西厢看他了?
    宋晓心里总觉着有点别扭,摆了摆手:“你去你的,我也看看他们去。”
    他跟着墨香进了门,小厮去收拾地上的水,他便去收拾……也不是收拾,只是客气地问问桓大人怎么不在给他收拾出来的正房待着,一大早就到他弟弟房里。
    俩人还对坐着吃饭?
    桓凌撂下筷子,仿佛主人一般自然地问:“大世兄怎么来师弟这里了?可曾用过饭?我跟师弟也是才坐下,这些东西都没沾过,世兄也一同尝尝?”
    宋晓自然不能直眉愣眼地说是嫌他不该在自家弟弟房里,特来看看的,只说:“不必了,我待会儿还要和同年出去。桓贤弟今日休沐么?怎么这一大早就过来了?时官儿这房子朝向不好,桓贤弟怎么到他房里了,该叫他收拾整齐到上房见你才是。”
    岂止没收拾整齐,眼皮还没撩起来呢就给他一通擦醒了!
    宋时简直想跟大哥告个状,桓凌却不怕他告,大大方方地说:“我整理了些殿试题目过来叫时官儿做,却见他还未起床,可不得亲自过来督促他?大世兄也知道时官儿考中状元,自然满京城的眼睛都在他身上,若是考不好岂不惹人嘲笑?咱们一家子也不必说什么谦虚的,不瞒世兄,我还盼着时官儿这一科两魁天下呢,自然要催着他做文章。”
    是啊!他跟二弟私下里都盼着时官儿这科青出于蓝,考得比他师兄再高些呢。
    宋晓也顾不得他刚才说的他把宋时从被窝里挖出来这事合不合理,只顾着拊掌赞同:“还是桓贤弟懂得多,我们兄弟都没想到这些。我这弟弟已叨扰贤弟许久,这最后几天,我也不与你弄这些虚客气了,时官儿就jiāo给你了!”
    宋时还抱着点儿跟兄长告状,争出一天逛街游玩时间的期待,结果这几句话的工夫,他哥就站了桓小师兄?
    怎么能这样?
    然而更不能接受的是,他大哥反过来还握着他的手说:“你桓师兄都是为你好,时官儿听你师兄的话。你考试要紧,大哥、二哥这几天在家待着倒容易让你分心,我今日便去约落第的朋友去城西谭柘寺散心,你就好好儿在家跟你桓师兄做文章吧。”
    亲兄长出门郊游,把弟弟扔给考前冲次班的魔鬼教师,懒觉都不让睡,人生缘何如此惨淡?
    晚春的瑟瑟寒风吹透了宋时的心,两位哥哥潇洒离开的背影更叫他羡妒。而在春风中吹得醒过酒来,还要面对从头到尾看了他不清醒时丢人模样的小师兄……
    别废话了,还是做题吧,他的真爱就是做题!
    桓师兄也体贴地没有嘲他,拿出自家拟的时务策给他细细分析今年朝中的大事。
    殿试其实也和前头会试一样有定例:会试五道策问虽然具体内容不同,但其本都是一条帝王策、一条吏治策、一条经史策、一条时务策、一条兵食策。而殿试策问基本就是时务、兵食的混合,天下安定时便多问礼乐、教化、吏治;有水旱灾荒时说不得就要试河式、赈灾之类;若外有兵乱来犯,多半就要出兵食策。
    总而言之,就是治国平天下之道。
    做学生的在乡里可以一心读书,不问窗外事,做臣子的是要辅佐君主、纲纪天下,不懂得如何为政怎么能入朝?
    若没有做实务的能力,就是把一篇策问做出了《秋兴赋》的文采,殿试的名次也得落到三甲——三甲赐同进士出身,在进士及第、进士出身的前二甲面前自然低人一头。
    且不光身份低,做官之后的职位也低。前三分之二的还好,外放个县令,至少能得实惠;若考到后三分之一里,就只得在清水衙门里做个碌碌小官,不知苦熬多久才能出头。
    他直接拿自己举例说:“我放到外任上只做个府通判,我家伯父却是布政使司参议,单看身份远高过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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