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师叔说:“我实话跟你们说,这里是焦木林,位于流月山庄的西南角,你们要是不相信我,那现在直接往北走,我不拦着你们,到时候要是遇到了黑袍人的手下,也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我门三个面面相觑,我对程师父解释说,他误会了,我询问也不是为了催促他,而是想知道我们所在的位置。
    钢镚也连忙说:“是啊,我们可没有不相信你啊,要是不相信你,干嘛还听你的,来这里啊?”
    程师叔点头微笑,似乎满意了。
    “好,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年轻人,动不动就沉不住气。你们也不想想,我亲哥就在那鬼地方,我能不比你们着急?”程师叔语重心长地说。
    我们全都点头说是,但谁也不敢随便发问了。
    这位强势的程师叔给我一种压迫感,跟他说话,我就觉得好像喘不上气似的。
    不过我觉得程师叔的人品没有问题,只是性格怪了些。
    钢镚、幺姬和我,我们三个就坐在这焦木林里,茫然地等待着。
    可能是看我们几个总算不那么浮躁了,程师叔才对我们说了原因。
    “知道为什么我让你们在这等着吗?”他问。
    我们三个摇摇头。
    “呵,好,那我问你,针头,你使用一次隐身术,要隔多久?”
    “六个小时。”我回答道。
    “我再问你,你带着我们三个跑,累不累?”
    我点了点头:“确实不轻松,不过我能坚持。”
    他冷笑:“哼,你的身体什么情况,你自己最清楚,我也不多说,再这么连续跑下去,只会令你的吐血身亡。我说得没错吧?”
    程师叔的话,我无力反驳。
    幺姬听了特别担心:“针头,你怎么不告诉我?”
    “不想让你们担心,而且我觉得自己身体还吃得消。”
    她一下子就哭了:“你怎么能这样!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活下去?”
    我冲她笑了笑,她的心智就像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一点都不成熟,但我知道,就算我真有个三长两短,她也能好好活下去。
    “程师叔,那我们就在这干等着吗?”我问。
    他摇摇头:“当然不是,刚才你不是命令那四个上古树灵离开了吗,其实我已经交给他们任务,让他们去帮咱们探明道路,之后我们离开了焦木林,才好有个方向啊。”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还是程师叔想得周到,对了师叔,刚才在鬼绞林里,咱们干嘛不召出他们来,让他们帮忙?”
    程师叔呵呵一笑:“要不说你们年轻人做事考虑不周呢,你想想,那可是咱们的王牌,在这种地方,能指望的就那些树灵了,我们提前都亮出来王牌了,可就被动多喽!”
    钢镚冲程师叔竖起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啊!”
    程师叔笑呵呵的指着我们:“你们几个兔崽子啊,刚才在心里不定怎么恨我骂我呢!”
    我和钢镚就冲程师叔傻笑,只有幺姬撇了撇嘴。
    我开始寻思着,要不要说出那首打油诗,那首诗已经几乎成了我的心病了。
    因为诗的第二句就写了:“有命来而无命还。”
    我闭上眼睛,仔细回想那些句子,最后一个小鬼跑得快,指的是我,那个“碎碎念”的小鬼,指的可能是钢镚。
    还有一个小鬼“命如纸”,还说那小鬼“情最坚”,就让我想到了幺姬。她是为了我才继续留下的。
    那诗中提到的第一个小鬼,“一个小鬼来看海,坠入深渊魂无间”显然指的是最后掉进了鬼崖窟的深渊炼狱了,排除了我们三个之后,那这个小鬼就肯定指的是程师叔了。
    一想到我们几个的命运是这样的,我就感觉自己的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
    我竭力控制着,让自己先不要慌,万一是我想错了呢?
    而且诗中还有好多内容是我理解不了的,也许还有别的含义。
    比如这句“一个小鬼碎碎念,惊醒崖神做童男”,真的有崖神吗?
    钢镚还是童男之身吗?如果不是,那他还能做崖神的童男吗?
    “针头,你怎么又发呆了,想啥呢?”钢镚拿胳膊撞了下我。
    我看看他:“钢镚,你还是……还是童男吗?”
    钢镚一愣,脸腾地就红了,幺姬噗嗤笑了:“你看他那怂样,肯定还是呗!哪个女的喜欢这样的啊?哎,针头你问这个干吗?”
    我顿时觉得有点尴尬,还好程师叔并不加入我们的谈话,他兀自在一边抽着烟。
    “对啊针头,你问这个干吗?”钢镚笑着问。
    “你就说,是不是吧?”
    “当然不是啦,追哥的女人排长队,嘿嘿,我又不是柳下惠喽,怎么可能……嘿嘿……”他笑嘻嘻地说。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随即又担心地问:“钢镚,你不是吹牛吧?”
    这次幺姬大笑起来:“针头,你好耿直啊!他当然是吹牛了!”
    “去去去,男人说话,你别插嘴,你知道什么!”钢镚恼火地对幺姬说,又转身看向我:“针头,你到底想问啥呀?”
    “没,没事。就是问问……”我看看程师叔,叫他一声:“程师叔,那个鬼崖窟有没有老大啊?”
    “老大?”程师叔弹了弹烟灰皱眉看向我。
    “对,就是类似山神啊,森林之神啊,这一类的守护神,看门人一类的。”我解释道。
    “还真有一个,我听说叫崖神,怎么了?”程师叔警觉地看向我。
    我摇摇头,说就是随便问问。
    程师叔捻熄了烟头,随手丢在地上,好像要细问我什么。
    这时,钢镚突然站起来,幺姬就说他又发什么神经。
    钢镚紧张地说:“嘘!别吵吵!有人来了,我听见了,脚步很轻……嗯,喘气微弱……好像个女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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