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在圣人面前以血发誓,永远遵守规则,不出卖家族吗?
    不愿意』
    狂风席卷着沙砾无情地吹散本该洁白的云朵,天空变得黑沉沉。地平线上一颗枝干粗犷的大橡树旁边有排白杨树,带刺的铁丝做成栅栏,防止外人进入。而就在这片灰色之中突兀地矗立着一座休憩亭。
    里面站着一个漆黑少年,他斜靠在栏杆上,从上自下俯视着池塘中的鲤鱼。
    金橘相间的美丽小鱼争先恐后,吃着从天而降的鱼食,从不去思考食物的由来,只觉得是自身的幸运获得了天降的恩赐。
    长年积累的敏锐听觉告诉少年身后有人正在靠近,他一边笑着往池子里源源不断抛食一边懒洋洋地笑问来者「知道为什么池塘里的鱼长得这么小吗?明明都那么贪吃」
    「为什么?」埃温尔走到他的身后用手臂环住他,温柔里徘徊着缱绻细语。
    「那里有个洞,是这里人投食的入口」
    随着凛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有个不大不小的洞口。昏暗中仍旧可以看到几条鲤鱼争先恐后地往里钻。即使现在的入口变了,但他们的思维没有更改,按照记忆的本能前行,挤压,消失在洞口。
    闻着埃温尔身上好闻的衣物香味,似乎让他回到了那个永远不会有硝烟的世界里。可凛知道回不去,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在一步一步将他从和平往外推。
    「普通大小的鱼进了那个洞,因为贪婪吃得太胖,等察觉时便晚了,他们已经游不出来,于是它们想着繁衍后代来拯救自己。可等大鱼没料到,等他们死了小鱼才从卵中孵化。
    小鱼游出洞外游历过后,发现还是洞里的好。因为洞里有从天而降的食物,美丽的雌鱼,应有尽有。
    于是故事变为轮回重新开始。唯一改变的是,大鱼,小鱼,卵,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他们都死了。这就是他们的结局」
    说完,气氛一度陷入沉默。
    凛曾以为自己不畏死亡,甚至因为一个人而想要继续活着,但终究是徒劳。他终究是洞里鱼的后代,在还是卵的时候看见了同一窝鱼的死。也知道了生他的大鱼不是被撑死,而是死于其它大鱼之手。
    「可有有小鱼等来了故事的转折。他无意看见一只误入池塘的白鸟停在池边梳理羽毛,于是鼓起勇气开口问『能否带我离开这里』
    白鸟笑着反问『你如此弱小,除了美丽一无是处,我为何要带你离开?』
    小鱼摆弄着晶莹剔透的鱼尾展示自己『我本身便是离开的理由,天空之中没有这样华丽的鱼』
    白鸟被说服了,于是他张着嘴让小鱼跳进去一同离开了池塘」
    凛闭着眼诉说得很慢,像是对待情人那般轻柔。
    风吹过池塘泛起涟漪,也吹散了卡在池塘下的垃圾,树枝不断拍打着塑料胶布。凛想着如海岸线般各种奇怪东西的铁栅栏,他微微睁开眼想象着自己从小遗失的东西全被冲刷到了这里。
    「鱼到鸟的世界里,无法飞行只能行走。但若要学会行走,便要劈开美丽鱼尾,那种痛苦无法明说。
    不仅如此,只存在回忆中的幸福,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已毁灭。如果不曾感受过幸福,他不会像现在这样无助。那么告诉我,凛,你还想成为鸟,煽动翅膀吗?」
    埃温尔凑到凛的脸颊边,转头认真地看着他氤氲眼眸。
    「翅膀?不,无论是飞行还是游弋,只要他们影响行走,我都要消灭。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凛坚定的话语换来了埃温尔炽热的拥抱「凛,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实现」
    风更大了,吹起褶皱起伏的水面。冗长起伏的地平线一眼望不到尽头。偌大的天空一片灰濛濛,沿途景色毫无变化。
    这让凛想到了家乡,那一条路,明明景色毫无变化,但有个人却兴奋地不愿意错过每一处细节。
    如果他就在这里停下脚步,等待。说不定从地平线的那边就会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慢慢地越变越大,然后他认出那个人就是莉莉丝。她挥挥手,可能还会笑着大声叫着自己的名字。
    想象仅止于此,他不能允许自己继续下去。
    「凛,到旅店了」
    「嗯,进去吧,我累了」
    「好」
    从办理入住到两人进电梯,凛空着手看着埃温尔拿着行李。忽如其来了一种遥远的疏离感。他们两个又重新获得了种种机会在一起。也没什么障碍要克服。又或许他们两个性情脾气太过互补,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们不再亲吻,也不再激动地流泪,他们彼此之间说话不再能撩拨心弦,没办法像情人那般互动。
    更像是兄弟,手足。
    问题不出在他们身上,而是他们之间夹着暮色中飘渺的呢喃,夜色里温柔的微风里。
    「我问你,我们这样被莉莉丝放弃了,心里还喜欢她吗?」坐在床上的凛忽然开口,像是不愿面对埃温尔的表情,他问完便倒头仰躺。
    「我以为事到如今你不会介意感情的事了」
    「不,我介意的要命。我想知道你喜欢她什么?」
    「呵呵,你这是默认我还喜欢了吗……」
    埃温尔放下手里的行李,关上房门,悠然自得换上室内穿着的居家服。等自己穿完后拿出另一套款式相同的为凛穿上。
    「喜欢她可爱」
    「你是在敷衍我」
    纽扣蹲着实在不好扣上,埃温尔的手不断尝试将纽扣塞进那个狭窄的缝隙中,可每一次都无济于事。最后他放弃了,站起身把凛重新推在床铺上。
    「你想听什么呢?想听我说她是我找遍永恒宇宙都无法找回的失落时光。她曾经也是我的至宝,我曾为她而战,也曾拥有过幸福,但我最终手刃了她?」
    中东简陋的旅店隔音很差,窗外火车丁零当啷地穿过位于十字路口的旅馆,在暮色中匆匆赶往下个目的地。
    他们没有说话,但凛从埃温尔的眼中看见了褪色的过往。
    他看见纯白的埃温尔也会留意夕阳,也会稍做停留,会回忆以往的时光。那个永远没有昏暗薄雾的世界里,阳光,树林,鲜花,草坪,有少女欢声笑语的世界。
    以及别的纯白与少女玩闹时所露出的失落眼神。
    「你知道么?天使原本是没有性别的。这些可怜的生物作为武器被赋予了生命。但也因为是武器,所以他们没有被创造出心」
    埃温尔埋进他的颈项中深深吸着属于凛的气味。他的手往下将压在凛身后的衣服卷高后,手指触摸着后方的小穴上。即使手指上已经擦过房间内准备好的润滑剂,但一次放进两指还是有点勉强。
    凛抓着埃温尔的衣服,惊讶地睁着眼,默默承受着男人的爱抚。
    埃温尔一边深入一边将小穴撑开「你不要这么紧张」
    「那,你现在为什么是男人?」感受着手指在内部抽动,身体不由自主用力,可越用力越能清楚地感受到在自己体内手指的触感,凛仰头喘息。
    「吐气」
    原本像是隔靴搔痒的深度,在凛照做之后深深插入体内。趁着凛吐气全身放松时刺入最深处,来回抽送着。
    「啊……啊……嗯」
    凛的手扭着男人胸前的衣服,像小猫打哈欠似的弓起背,在埃温尔恶作剧般的爱抚之下很快湿润了。
    敏感的凛一下子被逗弄地浑身发软。原本性冷感如精致人偶的他,绯红染上了脸颊和耳朵。
    「很有感觉吗?」
    埃温尔如经验丰富的老手,深知取悦男人的方式。而凛则被他的这份意外的强势弄得不能自己「啊,那里……别」因为最敏感的点被触摸到,凛叫出声。
    「那里怎么了?」
    「不,别碰那里」
    「为什么?」
    「因为……呜……」凛以甜腻的声音娇喘,一面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埃温尔耳边的发丝「嗯……嗯……因为……」
    照着埃温尔的指示,凛规律地收缩着小穴,分身此时早已因兴奋而分泌出白色的液体,无助地渴望着更多爱抚。但他同时也害怕一旦分身被爱抚会立刻高潮,只好求着埃温尔不要继续。他胸前的乳头坚挺,衣物沦为装饰,毫无蔽体的效用。
    「不可以,只有我」
    「只有我?」
    「只有我高潮」凛用手将脸死死遮住,咬着嘴唇说出口。
    「不要遮住脸,我还没有回答你的问题」听着埃温尔这样说,凛只好将手放下,看着他。
    「我现在之所以是男人,是因为莉莉丝是女人。如果当初我爱上的是亚当,那么我现在就是女人。你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吗?凛」埃温尔温柔地笑着,眼里藏着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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