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山不可能放过江锦绣,因为江锦绣是追查杨震最重要的线索。
    为了打消江锦绣的侥幸,他勒令潘永安出场。
    果然,潘永安出现在江锦绣面前,毒蛇似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脸,声音阴冷地说:“江锦绣,你别想抵赖了,那个所谓的张阿良,不过是个冒牌货。他分明就是反贼杨震!而你和他,早就串通在一起,妄图欺瞒世人!”
    江锦绣忍着疼痛,不屑地看着潘永安说:“你自家的事都理不顺呢,还有闲心替旁人操心?你弟因为杀人未遂被判了流刑,有没有死在外头啊?你娘据说脑子受了刺激都不太拎清了,你也不带她治治?你撺掇着江临凤私奔,就没打算给她个正式的名分?”
    当着一众人的面,江锦绣毫无顾忌地揭露着潘永安的隐私,简直让他的脸没地方搁去!
    不过,潘永安假装没听见似的,继续说道:“和反贼搅在一起,你晓得是多大的罪名吗?只要你把杨震的下落交待出来,或许可以免除一死!你要是顽抗,那就是生不如死!”
    江锦绣冷冷地答道:“我只晓得张阿良已经死了,别的我统统不知!”
    潘永安撇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投。看样子,你不尝尝厉害,是不会死心的!”
    他退过一旁,对着霍青山谄媚地说:“大人,这死丫头不肯交待没关系。她当初被卖到县城的万花楼为妓,就是在那里,遇见了那个假张阿良的有钱亲戚。听说,是那个有钱亲戚出钱为她赎的身。咱们先找到那个有钱亲戚,再顺着这条线索摸下去……”
    霍青山点点头:“不错。”
    他点兵派将,让人去县城的万花楼把老鸨子捉了来。
    方仲贤是万花楼的常客,老鸨子还曾经下过功夫为他寻找属龙的处子,所以霍青山的人一去打探,老鸨子就说了实话。
    不说不行啊,去的人来头很大,说是京城奉了皇令专门查反贼的,如果老鸨子敢不配合,指不定还要诛灭九族呢!
    于是,方仲贤被揪了出来。
    作为一方豪富,方仲贤是场面上的人,也晓得应该如何打点,但面对奉皇令专查反贼的特使,他就有钱也送不出去啊!所以很快束手就擒。
    方仲贤没有象江锦绣那样一问三不知,他很爽快地交待了。
    其实交待了,也并没有什么新意,同样一口咬定张阿良患病不治死了。
    和江锦绣所不同的是,他把那个张阿良的来龙去脉,家住何处,父母为谁,与自己的关系,都说了个头头是道,挑不出啥破绽来。
    如果信了方仲贤的话,那么,这个张阿良不但不假,还真得不能再真!
    霍青山听到这个汇报,当下皱紧了眉头,一拍桌子说:“这只老狐狸,我还非把他的画皮揭下来不可!”
    潘永安为了讨好霍青山,又把锦绣牌葡萄酒获利巨丰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霍青山喜道:“我在京城也品尝过这锦绣牌葡萄酒,果真是名不虚传。原来是这里出产的?”
    潘永安陪着笑脸说:“大人若是夺得这葡萄酒的货源和销售,必定是财源广进,一本万利啊!”
    霍青山点点头:“追查反贼的事不能松懈,可这事,也可以顺带着抓一抓。”
    于是,又重新审讯江锦绣,要她交待锦绣牌葡萄酒的货源出自哪里,销售渠道又是哪些。
    不但江锦绣,连她手下的阿东阿辉,还有修竹等人,也都经受了各式各样的严刑拷打。
    而方仲贤也并没有闲着。
    他在此地经营多年,生意做到全国各地,因此地方官也好,包括省城,京城,都有他用银子开道打通的层层关系网。
    他的下面,更有不计其数供他驱使的喽罗和手下。
    没人知道,他其实是杨震布下的一颗棋子。
    也不晓得方仲贤通过什么手段,居然将线搭进了霍青山的内部。
    反正江锦绣被关押在一间暗屋子里,手指的伤还没好全,一天三顿饭都由人从窗户里塞进来。
    江锦绣食不下咽地扒着碗里的饭,忽然觉得不对。
    碗里分明有个纸团。
    她警惕地瞥一眼屋门和窗户,这才小心翼翼用筷子挟起纸团,捏在手里,再慢慢展开。
    纸上写着:他们问你啥事,只管往我身上推就是。落款是方仲贤三个字。
    没有更多的信息,但江锦绣却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心里塌实了许多。
    这张纸条,说明方仲贤已经晓得了她的境况。
    既然方仲贤晓得了,那么张阿良用不了多久,肯定也会晓得的。
    他不会置她于不顾。江锦绣很有信心地想。
    而方仲贤这样大包大揽,也说明他有应对之策。
    所以,霍青山再提审江锦绣,问到锦绣牌葡萄酒时,江锦绣便尽数都推给方仲贤。
    “葡萄的种植,酿酒,到销售,我啥都不晓得,全部是张阿良的亲戚在管。那个亲戚有钱,所以,看在张阿良的分上,分了一点股子给我,三不五时的,可以分些红利。别的,我就不晓得了。”江锦绣眨巴着一双清亮的眸子说。
    她因为近来瘦了,一双眼睛显得更大更黑。
    “你啥都不晓得?那装葡萄酒的陶瓶,不是你在订货?”潘永安象捉住了把柄似的,追问江锦绣。
    江锦绣不动声色地说:“陶瓶是我画的图,再让店铺照我的意思烧制的。别的,我当真不晓得。”
    既然江锦绣交待出了方仲贤,霍青山少不得要去找方仲贤问个清楚明白。
    方仲贤早巳是胸有成竹,面上虽然不情愿,还是把葡萄园的地址,怎么酿酒,以及销售那一块,竹筒倒豆子都说了。
    “只要大人肯笑纳,我愿意将这锦绣牌葡萄酒五成的股子交给你。你啥事都不用干,尽等着收钱就成!”方仲贤胖胖的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
    霍青山毫不客气地摆了摆手:“不不不!五成太少,我要全部!”
    他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只要他把方仲贤一力往反贼上靠,别说葡萄酒,方仲贤所有的财产,大部分都可以落入他的腰包好吗?
    方仲贤哭丧着脸说:“大人,那在下岂不是血本无归了吗?当初投资可是花了大价钱哩!”
    “我不管!我只问你给不给?”霍青山目光阴狠地瞪着方仲贤。
    方仲贤有些害怕地将身子往后仰了仰,咬了咬牙牙说:“既是大人看得上,我又怎能不给?待我命人整理出地契文书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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