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抢在慕容洁的前头看口道,“我不知道你现在在急什么,但是相信我,你暂时还不会有事。不过我觉得,如果你没有我们帮忙,你随时都会出事!”
    “我随时会出事?”李鱼挑起了嘴,“你怎么知道?”
    “印堂发黑,嘴唇略鼓。太阳穴上青筋鼓出,很明显的血光之灾的面相!”说罢,我朝着她的身子看了起来,“不过好在精气神够足,地阁平稳,这代表灾难可解!”
    听完我的话,她朝着我咧嘴笑了笑,“迷信!”
    “迷信?”小神婆的声音突然传出,她走到了我的面前,指着刚刚掉到地上的那一堆书,“你要是不信迷信,那你怎么会有这么多这种书?行了,你就信这小子的吧,他的相面之术还是有一套的。”
    第467章 马教授的原稿
    小神婆指着刚刚被李鱼收起来的书,笑了一下之后,又接着道,“而且我告诉你,你看的这些书没用!”
    “没用?”李鱼的脸色变了变。
    小神婆又接着笑了一下,“你的这些书啊,都是新的,手抄的吧?我告诉你,这种书你只能看原册,原册上还会有各种注解!”
    “要是没有注解,而且没有人教你的话,是会出大问题的!”小神婆摇了摇头,“你可千万别像你的那两个师兄一样,白白丢了自己的性命!”
    当小神婆的话落下之后,李鱼的神色又接连变了变,但是很快,她就摇起了头,“胡说八道什么,我只是看这些书,用来辅助考古研究而已,我可不会相信这些书上说的!”
    说完后,她又看向了我,“当然,我也不会相信你说的话。”
    我暗自摇了摇头,她要是真的不信,又怎么可能会在我们进来后,这么紧张这些书呢。
    不过,我没有急着把她的话拆穿,只是默默地记在了心里,而后又接着道,“就算不相信我的相面之术,那从另一方面来谈总行了吧。”
    “现在死者有三名,一是马老,二是陈建名,三是吴国华,无论怎么看,凶手都是冲着你们师徒来的吧?”
    我笑了笑,“其实,哪怕是我不说,以你的头脑肯定也猜到了下一个该轮到谁了吧。”
    见李鱼没有说话,我这才笑着开口道,“我对破案还有点心得,但就算我再厉害,没有得到足够多的线索,我也是两眼一摸黑。”
    “你,不想死吧?”我顿了一下后,又接着向李鱼道。
    李鱼稍稍一怔,但随后便朝着我重重地点下了头,“没错,我的确不想死。”
    只不过说完后,她便又朝着我摇起了头,“不过,这案子你破不了。我们早就该死了。”
    她笑了起来,没有了之前的那般泼辣,也没有之前对付吴国华之时的那般狠厉。只是显得十分凄凉。
    “是老师,肯定是老师做的!”猛地,她往后一靠,重重地靠在了背后的书柜上,让书柜里的书传出了轻微的响声。
    我连忙抬头朝着书柜看去,不由得吃了一惊。
    一时间,我的脸色变了变。
    不管是马教授还是马铃,还是古怪的陈建民的书房里,放着的大多是和科学,现代知识有关的书。
    可李鱼家里的则完全相反,我一眼瞟去,居然全是线装的古册!清一色的古籍。
    只有在书架的很小一个角落,才摆放着和她的专业相关的书。
    如此多的古书,还都是关于玄学迷信方面的,她还一口一个不信迷信?
    为什么,她要这么伪装?
    “一定是老师!”与此同时,李鱼小声地呢喃了起来。“这个世界看来真的有仙,肯定是老师回来找我们了,一定是的!”
    这一下,李鱼所说的话也变得耐人寻味了!
    呢喃了好一会儿,她才把目光看向了我们,朝着我们摆了摆手,“你们不可能救得了我的。一切都是老师做的。是鬼!”说完,她又摇起了头,“不对,是仙。老师肯定已经成仙了!”
    她的话,让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停了下来,好似全身乏力,最后重重地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
    “哼!”不过这个时候,小神婆的声音传了出来,“是不是马老我不知道,是不是鬼我不知道,但一定不是仙。你什么时候听过仙直接动手杀人的?”
    “再说了,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事,那应该也知道,马老还有剩下的两个死者,就算真的要成仙,也需要时间吧。”
    小神婆不住的摇头,“我这个人,从小就坚定的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在,也相信一定存在另外一个世界,但是偏偏现在我很清楚,马老也好,剩下的两名死者也好,一定是人杀的!”
    听到小神婆的话,李鱼抬起了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慕容洁的声音听起来虽然还是有些冷,但在这时也开口道,“没错,一定是人。”
    “只要是人,我就相信案子一定能破,但前提是,我们需要线索。而你,知道的要比我们知道得更多。帮我们,也是帮你!”
    慕容洁不愧是警察,公私分得很清。现在并没有再针对李鱼了。
    至于李鱼,在听到慕容洁的话之后,摇头浅笑了起来。
    但是最后,她大声笑了起来,“好,好,就当是帮我自己了!”
    终于,她的心结打开了。慕容洁朝着我看了一眼,然后使了使眼色。
    我立刻走上前去,径直向李鱼问道,“为什么你觉得会是马老所为?”
    李鱼稍稍的皱了皱眉,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向我们说道,“想必马铃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吧,老师以前把他的论文,分成了三份交给我们,让我们发表,算是在考古界拉了我们一把。”
    我们都点下了头。
    “其实老师的论文原稿,就是他收集的关于蛊,苗疆奇术的内容。”李鱼朝着我们伸出了三根手指,“也不知道老师是不是一开始就想要成全我们,他的论文原稿一开始就分成了标准的三个节章。”
    “第一个章节就是关于苗疆虫蛊的‘寄生法’的见解和施法过程。”
    我的眉头稍稍的皱了皱,立刻就想到了我们在陈建民房里的那本文稿。虽然那上面并没有说到‘寄生法’,但我还是忍不住向李鱼问道,“那一份,交给了陈建民?”
    李鱼稍怔了一下,然后朝着我点下了头。
    而后,她接着开口道,“第二个章节,就是关于苗疆植蛊‘落花神术’的论述与施行过程,那一个章节,交给了吴国华。”
    “最后一个章节,写的是苗疆蛊术与降头的渊源,里面记载了‘飞头降’的详细修炼方法与科学论述!”说完,她朝着我们无奈的笑了笑,“那一部分,交给了我!”
    “陈建民死于虫蛊,吴国华死于植物蛊。”我稍稍的皱了皱眉,而后才开口道,“所以你觉得,你很有可能会死于降头。而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才觉得是马老干的?”
    只不过我的话这才刚说完,慕容洁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可是不对啊,你觉得是马老所为,那是因为你觉得除了你们几个之外,就没有人再知道了论文的内容了是吧?”
    见李鱼点下了头,慕容洁这才接着开口道,“可你们不是说,你们把这论文发表了吗?那就是说,知道这种三法术的人,在你们学术界知道的应该是不少了吧!”
    “不!”李鱼当即摇头,而后朝着慕容洁笑了起来,略有些嘲讽,“我们怎么可能把老师的原稿直接发表呢?”
    “毕竟无论怎么看,老师的原稿都带有浓烈的迷信色彩,不止是学术界,连国家也不会承认,甚至会禁止!”
    “我们三个都把论文重新整理了一遍,把其中迷信的部分进行了删减,然后加入了考古的资料与见解。事实上,我们发表的那三篇论文,是绝对没有法术施行方法的半点记载的。甚至连法术的具体名字都没有。化实为虚,化整为零,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第468章 都不是好人
    听到她的话,我稍稍的点下了头。
    这么看来,我们在陈建民家里发现的那本文稿,应该就是他改了老教授的原稿之后的论文了。
    的确,我还记得那里面是没有提到“寄生法”这种蛊术的施法过程。
    就在我思考之时,慕容洁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这么说的话,知道原稿内容的,或者说是知道三种法术施行过程的,就只有马教授和你们三个了。”
    “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才觉得是马教授?”
    慕容洁的声音落下后,我则眉头一皱,不由得摇起了头,“不对,吴国华死之前,你说马铃也应该知道吴国华的情况。你的意思是,马铃也应该知道那文稿的内容,对不对?”
    李鱼摇了摇头,“那是我猜的,马铃是老师的女儿,我以为她应该是看过老师的文稿才对。”
    “但是现在想想,马铃学的是人类史,和我们的没有什么关系。马师也可能真的没有交给过她!”李鱼叹了口气,“马铃!我虽然并不太喜欢她,但要说她会杀人,似乎也不可能!”
    她的话一落,慕容洁的眉头皱了起来。
    瘦猴的声音突然在这时传了出来,“不对啊,死了三个了,也就是说现在知道整个施术过程的只剩下你了,你不会是贼喊捉贼吧!”
    “你和吴国华的关系好,和陈建民的关系也好。其实看起来,你要杀了他们是相当容易的。”
    只是,在瘦猴的话落去之后,李鱼便笑了笑,“我如果要杀他们,为什么要用这么复杂的方法?我可以老实告诉你,杀人对我来讲不是一件难事。”
    她的眼中闪着寒光,似乎是在应证她的说法。
    但是很快,她又开口道,“而且有件事情我还没说。老师将他的原稿分成三个部分,分别交给了我们。但我们对于别人的论文从来都没有看过。我除了知道飞头降的法术施行过程之外,剩下的两个只听过名字,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没有跟你讲过?”慕容洁立刻开口道。
    “那可是记载着成仙的方法,是机密!就算是再亲密的人也绝对不可能说的。”她重重地摇起了头,“虽然我们当时对此嗤之以鼻,但论文是老师交给我们的,我们谁都知道上面的内容有多么重要。哪怕是现在没有研究透,但我们都觉得总有一天,老师交给我们的论文会散发出其他的光辉!”
    说完,她叹了一口气,“所以事实上,三种法术,除了老师和得到了论文的本人之外,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除了老师,不可能再是别人了!”她又看向了我们,怔了一下之后这才接着道,“老师跟我们的关系很好,把我们当成了他的亲生儿女。他死后既然已经成仙,那再来帮我们成仙,那似乎也说得过去吧?”
    “我再说一次,马老就算真的能成仙,但是他成仙的时间还没有到!”小神婆的声音当即传了出来。
    我则在这时好奇地向李鱼问道,“既然你觉得是马老帮你们成仙,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怕?你不想成仙吗?”
    “成仙?”猛地,李鱼哈哈大笑了起来,“不可能的,哪怕真的有仙,像我们这种人是绝对不可能成仙的。我们三个,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不知道李鱼到底想到了什么,她的拳头突然重重地捏了起来,“我们师兄妹三个,都犯了一个错误,一个这辈子老师都不会原谅我们的错误。”
    其他的人都奇怪地看着李鱼,我则眉头一挑,立刻向她问道,“是马铃丈夫的事?”
    李鱼抬头看了我一眼,但只是笑了笑,没有往下说,而是接着叹了口气,“总之,在我看来,就算我真的炼成了飞头降,我也绝对不可能成仙。陈师兄和吴师兄也一样。我们只能成为恶鬼,只会死。”
    说着,她又变得激动了起来,“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现在的李鱼并没有再说谎了,她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真诚。至少从面相上来讲,李鱼现在没有一丁点在说谎的迹象。
    “既然你们从一开始对迷信玄学之说就这么了解,那为什么要装成一点都不相信呢?甚至还对此嗤之以鼻?”瘦猴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而听到他的话,李鱼笑了笑,“我们是老师啊,而且还是在这种社会情况之下。要是我们都表现得我们相信这类学说,并且也深谙此道,你觉得我们还能当老师吗?”
    慕容洁点了点头。
    我则在这个时候,重新审视起了李鱼。
    到现在为止,她所说倒的确是能够说得通,我暂时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过了好一会儿,我忍不住小声地呢喃了起来,“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可以从马教授以前的论文下手,只要能确定谁看过这篇论文,谁就有可能是凶手。”
    说着,我自己又不由得摇起了头,“但是还是说不通啊,如果从这方面下手的话,那凶手是抱着杀人的念头去的,那马教授和陈建民安然的接受死亡这件事情就不对了啊!”
    说完,我不住的摇起了头。
    就在这时,慕容洁突然轻轻地碰了我一下,等到我转头朝着她看去之时,她赶紧向我说道,“快问问她,陈建民死之前,她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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