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既坚要此经,老衲等又何敢吝惜?明王愿以少林寺七十二门绝技交换,敝寺不敢拜领。明王既已精通少林七十二绝技,复又精擅大雪山大轮寺武功,料来当世已无敌手。”
    枯荣大师道。
    “大师之意,是要小僧出手献丑?”
    鸠摩智双手合什,目光中露出一丝战意。
    “明王言道,敝寺的六脉神剑经徒具虚名,不切实用。我们便以六脉神剑,领教明王几手高招。倘若确如明王所去,这路剑法徒具虚名,不切实用,那又何足珍贵?明王尽管将剑经取去便了。”
    枯荣大师道。
    听到朱雷,鸠摩智暗暗惊异,他当年与慕容博谈论‘六脉神剑’之时,略知剑法之意,纯系以内力使无形剑气,都沉不论剑法如何神奇高明,但以一人内力而同时运使六脉剑气,非人力所能企及,这时听枯荣大师的口气,不但他自己会使,而且其余诸僧也均会此剑法,天龙寺享名百余年,确是不可小觑了。
    “诸位高僧肯显示神剑绝艺,令小僧大开眼界,幸何如之。”
    他神态一直恭谨,这时更是微微躬身道。
    “明王用何兵刃,请取出来吧。”
    本因方丈道。
    鸠摩智双手一击,门外走进一名高大汉子,鸠摩智说了几句番话,那汉子点头答应,到门外的箱子中取过一束藏香,交了给鸠摩智,倒退着出门。
    众人都觉奇怪,心想这线香一触即断,难道竟能用作兵刃?只见他左手拈了一枝藏香,右手取过地下的一些木屑,轻轻捏紧,将藏香插在木屑之中。如此一连插了六枝藏香,并成一列,每枝藏香间相距约一尺。
    鸠摩智盘膝坐在香后,隔着五尺左右,突击双掌搓板了几搓,向外挥出,六根香头一亮,同时点燃了。
    “好高深的内力!”
    众人都是大吃一惊,只觉这催力之强,实已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
    但各人随即闻到微微的硝磺之气,猜到这六枝藏香头上都有火药,鸠摩智并非以内力点香,乃是以内力磨擦火药,使之烧着香头。这事虽然亦甚难能,但保定帝和诸位天龙寺高僧等自忖勉强也可办到。
    藏香所生烟气作碧绿之色,六条笔直的绿线袅袅升起。鸠摩智双掌如抱圆球,内力运出,六道碧烟慢慢向外弯曲,分别指着枯荣、本观、本相、本因、本参、保定帝六人。
    他这手掌力叫做‘火焰刀’,虽是虚无缥缈,不可捉摸,却能杀人于无瑚,实是厉害不过。此番他只志在得经,不欲伤人,是以点了六枝线香,以展示掌柜力的去向形迹,一来显得有恃无恐,二来意示慈悲为怀,只是较量武学修为,不求杀伤人命。
    六条碧烟来到本因等身前三尺之处,便即停住不动。本因等都吃了一惊,心想以内力逼送碧烟并砂为难,但将这飘荡无定的烟气弟在半空,那可难上十倍了。
    本参左手小指一伸,一条气流从少冲穴中激射线而出,指向身前的碧烟。那条烟柱受这道内力一逼,迅速无比的向鸠摩智倒射线过去,射至他身前二尺时,鸠摩智的‘火焰刀’内力加盛,烟柱无法再向前行。
    “名不虚传,六脉神剑中果然有‘少泽剑’一路剑法。”
    鸠摩智点了点头道。
    两人的内力激荡数招,本参大师知道倘若若坐定不动,难以发挥剑法中的威力,当即站起身来,向左斜行三步,左手小指的内力自左向右的斜攻过去,鸠摩智左掌一拨,登时挡住。
    本观中指一竖,中冲剑向前刺出。
    “好,是中冲剑法!”
    鸠摩智喝道,挥掌挡住,以一敌二,毫不露怯。
    大锤凝神观看这场武林中千载难逢的大斗剑,作为一个内功高手,他自然是知道几位高僧以内力斗剑,其凶险和厉害之处,更胜于手中真有兵刃。
    幸好鸠摩智点了六根线香,他可从碧烟的飘动来去之中,看清这三人的剑招刀法,看得十数招后,不由得心旷神怡,这便是内功高手之间的战斗。
    看似几人交手平淡无奇,但是每一招都蕴含了足以致命的气劲,现场足以用剑气纵横来形容了。
    “啊,是了!本观大师的中冲剑法用法原来可以这么用。”
    得道高僧此刻是啧啧征战,右手中的中冲剑微微比划着,显然是在学习者本观大师中冲剑法。
    从碧烟的缭绕之中,已经学会六脉神剑的得道高僧是一看即明,深受启发,感觉中冲剑施展起来再无难度。他侧目再看本参的少泽剑法时,也是如此,只不过中冲剑大开大阖,气势雄迈,少泽剑却是忽来忽去,变化精微。
    “本相、本尘二位师弟,咱们都出手吧。”
    本因方丈见师兄师弟联手,占不到丝毫上风,于是提议道。
    他担心大家练这六脉剑法未熟,剑招会出现破绽,所以六人越早出手越好,料想这大轮明王聪明绝顶,眼下他显是在观察本观、本参二人的剑法,未以全力攻防。
    本因说完,当下食指伸出,施展出了‘商阳剑法’,跟着本相的‘和冲剑’,保定帝的‘关冲剑’,三路剑气齐向三条碧烟上击去。
    在场中高手们不断交手的时候,段誉乘机在对照剑谱偷看,大锤也注意到了对方偷看的举动,忽见枯荣大师伸出了一根枯唐的手指伸到图上,小僧道:“只学一图,学完再换。”
    大锤心念一动,知是枯荣大师在指点段誉,不由得望向枯荣大师那张脸。
    这一看之下,嘴角顿时有些抽搐,虽说大锤早有心理装本,但枯荣大师那张面容奇特之极,甚至可以说是很恐怖。
    就见对方左边的一半脸色红润,皮光肉滑,有如婴儿,右边的一半却如枯骨,除了一张焦黄的面皮之外全无肌肉,骨头突了出来,宛然便是半个骷髅骨头。
    “简直就是在看恐怖片,这就是枯荣禅功的副作用吗?”
    大锤立刻收回目光,知道这是枯荣大师修习枯荣禅功所致,但这张半枯半荣的脸孔,实在太过吓人,要是小孩子只需看上一眼都会吓的嗷嗷哭。
    而段誉此刻也是面露惊色,一脸的骇然,估计也被枯荣大师吓得够呛。
    “良机莫失,凝神观剑。自观自学,不违祖训。”
    只听枯荣大师再次对着段誉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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