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原用的力气很大,白晚楼根本没有防备江原,这么一下挨的十打十。而他是个人,又不是仙,身体发肤,哪样不脆弱,不过是片刻,白皙的脖颈间,已然是五个指印,清晰可见。
    也就是江原现在是真瞎,看不见白晚楼,他若是能看见,就能瞧见白晚楼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身上青的紫的,该有的痕迹一样没少。
    这里地势不平,他们昨日交融时又不算温和,动作这么大,就连背也蹭破了皮的。然而这些就罢了,唯有脖间那个指印,因为力气用的极大,又在遮拦不住的地方,很快就红肿起来,看着格外触目惊心。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如果这个时候正好有弟子来》
    云行(倒吸凉气):……!
    阎一平(通风报信):连宗主!
    苏婉儿(奋笔疾书):《那一夜,他一尘不染的衣领下面……》
    连照情:不是我干的我也不嫉妒这句话我已经说累了,晏齐你……
    晏齐:让我康康!【成功从押注赚钱变成了观摩弟子出本X
    第88章被看见了
    江原伤己伤彼,阿娜没打到,却将自己劈了个七荤八素,雷光灼人,还弄伤了眼,而今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个黑白相间的轮廓,还不能久看,过于用力,眼睛就灼痛不已。
    但眼睛算什么,江原又不是没瞎过,他记着方才掐的那一下,简直忧心忡忡!白晚楼到现在都没开口说话,该不会被他伤到喉咙了吧!他差不多是下了死手的!
    “你能不能出声?方才头有没有摔到。嗓子痛吗?”江原摸索着去拉白晚楼,伸手碰他脖间,可惜他现在一伸手,眼前人就下意识一躲,更叫江原愧疚不已。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了。
    白晚楼无声呛咳,喉间剧痛,欲开口说话,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恐怕是刚才江原那一下直掐他命处,伤到了嗓子,一时半会儿肿得如山高,是难以恢复了。
    江原拉住白晚楼手心:“怎么不说话?”
    白晚楼:“……”
    他从前是不爱说话,如今倒是想说,却不能说话。白晚楼原本就身上又痛又累,见江原梦中惊呓,好心帮衬,却叫才睡过的枕边人这么一掐,心情别提多差。偏不能打不能骂,连杀也不能杀,然而罪魁祸首还拉着他不让走。
    白晚楼想来想去,都觉得气的要死。宽袖一拂,叫江原无法再动,遂自己穿好衣服,理了头发,耐着不适的身体,只往外去。
    江原被白晚楼那一拂,拂在麻处,一时身体不能动弹,而眼睛不能视人,世界又忽然安静,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这样等人的感受,忽然就叫江原仿佛回到从前。他那时也只能呆在这里,等人回来替他换药。
    但这回不同往日,当年他没能及时出去,与人分隔数年,如今怎么还能犯第二回错,再叫白晚楼在他面前离开呢?白晚楼这一回击,算是十分宽容了,等身上麻劲过去,江原立马扶着墙站起来,出去找人。
    昨天和白晚楼那个的时候,是在夜间,原本就看不清人,又身心激动,顾不上眼睛。现在日头灼盛,在阴凉处还好,一出山穴,阳光劈头罩来,江原只觉得眼前一白,日光叫他几乎睁不开眼,闭目缓了好一会儿,才只能慢慢扶着墙往前摸索。
    这山壁上都是青苔,过了青苔处是绿枝藤蔓,江原手往前拂去,不经意间摸到一处凹凸,他心中一动,细细比了比,这里凹凸不平,仔细辨认,竟如同一个手掌印,但不大,比较小。
    “……”
    这山间恐怕没有一处山上会有手掌印的,只有一地,当年他躲藏之处,因为过于愤怒,又硬要按着不能发作,生生在墙上按出一个手印。倘若这么说,此地便是当年他第一次遇到薛灿,藏身养伤的地方?
    江原脑中有些空白,兜转一圈,原来他站的这里,竟是十几年前站过的。从前他在这里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昨夜他在这里第一次与喜欢的人同眠。当真是巧合。
    若真如此,那江原就算瞎也能走了,虽是十数年前,但相比如今这错乱不分的记忆,江原对从前记得还深一些。他曾在这里日日等人回来换药,翘首以盼,也曾溜出去在附近闲荡过一圈,知道这周围是些什么地方。
    江原垂目辨听。
    眼睛瞧不见,耳朵更灵敏。
    风中有水汽,耳中有水声。
    从前这附近有一处水潭,水潭上方挂着小瀑布,以前他每日饮的水就是从那里取来。白晚楼会不会去了那里?
    江原记的不错。
    这里确实有个水潭,较从前更广阔了一些,但那瀑布还是这么大,大约是人迹罕至,这里的水很清澈,也飘不到什么杂草落叶,颇有些深度。
    白晚楼也确实在这里。
    他走到潭水边,无声地掬了把水抹了脸,又喝了几口,这才缓解了喉间火烧一般的灼痛感。水珠自他眉眼滴下来,落在这潭中,咚地一声,漾开了一个清冷无波的倒影。发是墨黑,衣是雪白,人是玉雕,情似冰封。
    白晚楼面上湿漉漉的,尽是水渍,他只是坐在那潭水边,望着倒影中的自己,隐约中,还能看到从前年少的影子,与现在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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