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剑架到脖子上的时候,身受重伤又中了剧毒的厉风连出刀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定定的看着崔茗烟,口中自嘲的说道:你说,你我无缘,我便硬生生的寻了缘来。你说,纵有爱恋之心,也抵不过世间束缚,那我便硬生生的斩断这束缚。你说,下辈子做夫妻,我却偏要这辈子便结为鸳侣,你说,你心慕于我,我便真的信了
    他嘴角溢出一口乌黑的血,语气嘶哑犹如断裂的锦帛,他自顾自的说着,眉目间的黯然让许多涉世不深的小姑娘都红了眼眶。
    可崔茗烟却只是将剑又往前送了一分:我骗你的。你还真以为,我会心慕于我的灭族仇人从你手上沾上廖家人的血开始,你便注定要死在我手上。在说这句话,是她的神情染上了一丝睥睨。
    她殷红的嫁衣飞舞,眼底似有幽幽的火光燃起,让她如同染上了鲜血的神像,堕落成魔。
    厉风漆黑的瞳孔暗沉一片,他低低的说道:是吗
    就在这一刻,他右手突然的握紧,不顾架在他脖子上的剑,就这么抬刀向崔茗烟砍去。
    崔茗烟早就料到了这一步幕,她非但不抬剑格挡,长剑反而又往下压了几分,刺进了厉风的血肉,让他勃颈间鲜血直流。
    她脚步轻移,以一个极为古怪的动作躲过了厉风的攻击。可厉风非但不往后退,还往前进了一步,左手高高的扬起,凶狠的内力喷薄而出,就要打在崔茗烟身上。
    崔茗烟闭着不及,清艳的眸中闪过一丝狠辣,就准备与厉风同归于尽。
    而在这时,一颗石子突然划破风声而来,打在了厉风的手腕上,直接将他的手打开,还让他的身子偏移了两分。
    是长离出的手。
    他脸上带着笑意的说道:崔小姐若是就这么死了,那可真是大大的无趣。
    崔茗烟向他看了一眼,点头以示谢意,此时这个一身嫁衣的女子已经脱去了伪装,神情冷漠而又狠厉。
    她的武功并不怎么好,可她的心却在这七年间被越来越深的仇恨所浸泡,她被逼着越来越虚伪,也被逼着越来越狠辣,她不得不如此,因为她还想为枉死的廖氏人报仇。
    所以,哪怕武功不够好,她依然做到了这一步。
    从崔茗烟揭开身世开始,荀南就做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他眉眼间满是无奈与叹息:崔姑娘,实在是不容易,这件事结束之后,她依然能与薛兄结为夫妻,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托他调查廖家灭门一案的人,正是崔茗烟,可他没想到,崔茗烟早就知道是谁屠戮了廖家。
    或许她托他调查一事,只是为了扰乱有些人的视线,让一些人自以为螳螂已经在到来的路上,自顾自的将自己当做猎食的黄雀。
    这句话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可,可长离却似笑非笑的说道:这可不一定。
    荀南心里顿时一咯噔。
    崔茗烟手中的剑往下压,她低低的笑道:你也有这一日。
    她等今日,不知道等了有多久。
    为此,她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的仇恨,也忘了自己曾经作廖燕鸣,就只将自己当做一个普通的江湖世家闺秀,去接近戒备甚严的厉风。
    为此,她放下了自尊,放下了羞耻,也放下了自我,哪怕是在拜天地之时,她那犹豫而悲切的心情,也全然不做伪。
    若非如此,又哪能骗得过厉风,若非如此,又哪能骗得过自己
    她日日夜夜忍受着恶心,思慕着自己的灭族仇人,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手刃于他。
    她将自己当做一个戏子,唱了一出连自己都骗进去的大戏,只为在戏终之时,亲手斩杀让她变得面目全非的那人,也亲手,为自己求一个解脱。
    厉风抬起头来,用一种讥讽的表情说道:早知有今日,我就该屠尽与廖家有姻亲的落月山庄,早知有今日,我就该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将你千刀万剐,早知有今日,我就该,送你上黄泉路!他一字一顿的说道,眼中是化不开的戾气与暴虐。
    可崔茗烟只是冷冷的一笑:若非是算准了你不晓得我的身份,你以为我会出现在你面前我就是料中了你一直如此嚣张而愚蠢,才敢这么讲你耍的团团转。如何,你可开怀可比得过你屠尽廖家人时畅快
    她语气万分的轻鄙:你以为,为什么你已经落到了这一地步,却还没有人来救你,金雀楼的人是真的不知道你的行踪
    厉风心中生出不妙的感觉,这时就听到崔茗烟继续说道:自然是因为,金雀楼也自身难保了!
    若非是我想要亲手报仇,你就可你看到你仗之为恶的金雀楼一日日的瓦解,你却始终得不到原因,最后被他人杀死,而非在今日死在我手中。
    她温柔的笑:今日你死这里,那些为虎作伥的人也会与你同去,你又开不开怀
    厉风被气的气血又是一阵上涌,他也笑了,这笑声却带着一丝暧昧:你这般的惦记我,你敢说,你从来没有心慕于我
    崔茗烟心中仿佛覆盖着一片寒冰,将她的整个心都冻结,你让她整个人都变得麻木。
    她感觉有一股钝钝的痛从她的心间浮起,却也被那片寒冰所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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