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语的下册,当晚下班后,熬到凌晨两三点,抄了满满一本单词和语法随身放着。
    去街边等来公jiāo车,车上照旧拥挤不堪,连个座位都找不到,从咖啡馆到赤羽居酒屋,足足有十几站。五月拉着吊环,把脸埋进胳膊肘里,轻轻笑了几声。辛苦是辛苦,但心情却和上一次已经大不相同了。
    嘉兴城,温府上房内。温老爷听儿子还有脸为自己强抢民女一事狡辩,气得几乎要吐血,向老岳喝道:“给我啐他!”
    老岳无奈,作为难状,终是“喀”地一声,蓄了一口唾沫,再一伸脖子,一口腥气得不行的唾沫便飞了过去。凤楼躲也不敢躲,只得闭了眼睛生受了。唾沫落到额头上,顺着脸颊淌下来,心里恶心得要死,却又不敢举袖擦掉,只能强忍着。
    温老爷喝令:“你再给我问!”
    老岳依言又道:“老爷问你:你是不是想把我气死算数?你为什么不能学学你的兄长们?你此番做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若是传到了京城,叫你大哥那个官还做不做?”
    凤楼心里腻味,只闭着眼睛不说话。
    第18章 新郎官
    老岳接着问:“老爷问你:你这孽障,心里眼里可还有天地君亲师?”
    顿了顿,见他依旧跪着装聋作哑,于是再训:“老爷说你:孽子!你不要脸,也得想一想你大哥才是!你大哥才十三岁上便中了秀才,自秀才而举人,而进士!我不求你和你大哥一样出息,也不敢指望你光宗耀祖,但你也不能总拖你大哥的后腿!我温家也丢不起这个人!若是你此番闹出人命来,我叫你也活不成!”
    凤楼自小到大,因为淘气被打骂也就罢了,还要时常被拿来与兄长们比较,心里早就腻味透了,加上老岳的这一口唾沫,就再也忍不得了,瞧这情形,横竖一顿打是逃不脱的,因嬉皮笑脸道:“当我稀罕么?前年他认了王阁老的八姨娘做义母,去年王阁老坏了事,又赶着投到李中堂的门下,和李中堂门下的奴才称兄道弟。这样的官,我却不稀罕。”
    “你!你!你!”温老爷手指点了他几下,忽地顿住,只觉得眼冒金星,往前便是一栽,早已躲进内间的姨娘急急出来扶住,一个为他抚心口;一个慌里慌张地叫人去请大夫,又倒了热茶往他口中灌。
    老岳劝凤楼道:“五爷少说几句罢!”又去搀住温老爷的臂膀,口中劝道道,“老爷早些安置罢,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不迟。至于五爷抢人打人这事儿,在老奴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明天派人送去银钱好生安抚,银子多多的给他,叫他再张罗一门亲事便是……五爷自小便淘气,老爷还不知道他?若是为了这些许小事气坏了——”
    温老爷顺了一口气,冷笑说:“给我打!给我把这孽障打死!”
    老岳劝:“老爷也要想一想老太太才是……”
    温老爷竖眉冷目:“将他打死了,我自会去老太太那里请罪,你只管给我打!”
    老岳搓着手,还要再说几句软话替跪在眼前的凤楼描补描补,温老爷早已看出他的心思,当即冷笑道:“我晓得,你把你儿子塞到他跟前去当差,你也就一心一意地为你那儿子铺起路来了,只是我劝你莫要看走了眼!他连我这个父亲都没放在眼里,未必就晓得感激你父子两个!”
    老岳唬得扑通一跪,口中辩称:“老爷言重了,老奴不敢当!”再一招手,唤来门外候着的几个家丁。这些人都是打人打熟了的,也不用教,三下五除二,就把凤楼紧紧绑好按倒在地,拎了板子来往他身上招呼。
    打了几下,老岳悄悄给这些人使眼色,谁料今天温老爷的老眼格外灵光,恰巧就瞧见了,心下更是生气,大喝一声“滚开”,抢了板子亲自来打。
    凤楼咬紧牙关,就是不吭一声,温老爷气极,一根板子上下翻飞,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因他板子一下比一下重,不过一会儿工夫,凤楼身上的几重衣衫俱被血水浸透。他今天偏咬紧牙关,既不求饶,也不呻吟示弱。
    温老爷见儿子这副油盐不进的混账嘴脸,心中愈发来气,板子竟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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