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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仰这趟旅行的目的是让大脑放假,然而他在旅行期间做了个任务,丢了初吻,有了名分,得知朝简要飞回德国接受治疗,以及获得“阈值”这一线索的同时拿到了朝简“回来就告诉他一切”的承诺。
    没办法玩个尽兴,陈仰跟朝简第二天就回去了,他们是坐火车回的青城。
    向东还在槟城看海,陈仰没让他送,二人世界嘛,他懂……个屁。
    凤梨躺在沙滩上拍肚皮:“东哥,你说我们会有彻底摆脱身份号的那一天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向东背对着凤梨面向大海,肩宽腰窄臀翘,腹肌既漂亮又不失刚猛,荷尔蒙气息强烈的身材吸引了一波又一波男孩子和女孩子的打量,他大咧咧地坐着,“往下走就是,有什么好忧虑的。”
    凤梨用手挡在眼睛上面挡太阳:“我希望会有那一天,我们都完成了任务,仰哥和朝简结婚,我们所有人都在……”
    后面的声音被海风吞没。
    .
    朝简出发的前一天晚上,陈仰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他轻手轻脚下床去了妹妹房间,躺在冰冷的床上发呆。
    起初陈仰听到朝简说要走的时候,他很难受,可那种难受的程度在他的承受范围内,今晚却随时都要冲到临界点。
    陈仰从来不知道,他会这么抗拒离别,挖心抽骨一般,又不是不回来了。
    “嗷呜……”小狗两只爪子搭在床边,对着陈仰摇尾巴。
    陈仰挠它下巴:“你也还没睡啊。”
    小狗琥珀色的小眼睛看着陈仰,毛茸茸的白色小脑袋蹭了蹭他的手。
    “等你主人醒了,她就会来接你回去。”陈仰觉得软乎乎的小东西真可爱。
    “汪汪!”小狗叫起来。
    “你小点声……”陈仰话没说完就看见一道黑影站在门口。
    房里一片寂静,陈仰和小狗都奇妙地原地不动。黑影走进来,弯腰将小狗拎出房间,门一关,“嘭”一声响。
    陈仰咽了一口唾沫:“你怎么上这来了?”
    朝简立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我睡不着在床上烙饼,怕弄醒你,就来这屋躺躺。”陈仰说。
    没有回应。
    陈仰眼皮一跳,眼前的人又疑心了,他试探性地碰一下对方的手指。
    很冰,而且在抖。
    陈仰猛地抱住朝简,脸埋进他的怀里。
    朝简的气息滞了滞,他抬起发抖的手按在陈仰脑后,一路往下抚摸。
    “我睡醒发现你不在。”
    陈仰后颈有一处地方被摁到了,疼得他后背一麻,脑中灵光一闪:“你咬我了?”
    后颈的那只手顿住。
    陈仰浑身血液往头顶冲,这家伙亲他一下就让他洗脸冷静。敢情只是不能在他清醒的时候亲,他不知情的时候早就……
    陈青蛙呕血。
    房里两人的气场瞬间互换,陈仰站在床上俯视朝简。
    心虚的朝简把灯一关,在黑暗中说:“跟我回房睡觉。”
    “咬了几回?”陈仰不配合。
    朝简不快不慢:“现在凌晨一点,我八点半的飞机,你真要跟我吵架?”
    “谁跟你吵,我不想吵,我去照镜子。”陈仰跳下床去卫生间,朝简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把他扛回卧室。
    陈仰被丟到浸透熏香味的床被上面,他还没起来,朝简就往他身上一压,四肢缠住他翻边。
    位置调转。
    陈仰趴在朝简心口,安静了会说:“你回来的时候应该能跑了吧。”
    朝简:“不能。”
    陈仰抬起头看朝简,下一秒又被他按回去。
    “我的左腿能走路是你监督出来的,跑也要你在。”朝简说。
    陈仰听着少年“噗通噗通”的心跳声:“要亲吗?”
    朝简的喉头动了一下:“等你睡着。”
    陈仰:“……”这明摆着就是反正偷咬被发现了,干脆不装了。
    “我睡着了以后,你亲我有什么意思?”陈仰揶揄。
    朝简把他的脑袋捞起来,暗沉的目光盯住他。
    陈仰眼睛一闭:“哥哥睡着了,可以亲了。”
    朝简的腮帮子狠狠抽了一下,牙关死死咬在一起,口中涌出腥甜。不能待了,必须走,尽快走,能靠药物控制自己的时候再回来。
    否则他会被这人撩得失去理性,不顾阈值肆意妄为。
    到那时最后一步会因为阈值崩掉提前来临,极大可能会功亏一篑。那就完了,没有机会了。
    等了这么久,他不能做出那样危险的事。
    朝简的气息紧绷又极度隐忍,他轻柔抚摸陈仰轻抿的唇,指尖探了进去。
    不能害死哥哥,朝简吻了吻他颤动的喉结。
    还是等他睡着吧,等他睡着了,我要咬上去。朝简愉快地笑了起来。
    陈仰订的是早上五点的闹钟,结果他睡到了七点多才醒。闹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朝简取消掉了。
    房里的熏香点了一夜,熏得陈仰头昏脑胀意识往下坠。
    陈仰使劲掐了掐眉心,坐在床上看朝简穿运动服:“头发不扎揪揪吗?”
    “扎给你看的,德国没你,不扎。”朝简系上运动裤的带子。
    陈仰下床跟着朝简去客厅,发现餐桌上有他喜欢吃的豆浆油条。
    那一瞬间,陈仰胸腔滚烫,他脱口而出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朝简停下整理棒球帽的动作看他。
    “啊,不行,不能一起,你马上就要去机场了,”陈仰啃着手指关节在客厅走动,“这样,你把你在德国那边的地址告诉我,我订下一班。”
    朝简压下帽檐:“不行。”
    “不能带着你。”他的眉眼被阴影遮住,“不然我就不想治疗了。”
    陈仰问为什么。
    “你见过哪个戒|毒的人身边带着毒|品?”朝简嗤笑。
    陈仰表情无辜茫然:“我不是你的药吗?怎么成毒|品了?”
    朝简道:“是药,也是毒|品。”
    “那你治疗就是要把我戒了?”陈仰蹙起了眉心。
    朝简:“……”这让他怎么走?要不他不走了?不行,为了大局着想,他必须吃那些恶心的药物,有药效了才能回到这人身边。
    “戒不掉,只是适当的克制。”朝简接起电话,冷声说,“知道了。”
    陈仰抿紧嘴,车来了。
    “我治疗会很难看,不想让你看到。”朝简笑道。
    陈仰愕然:“难看?”
    “是啊,畜牲一样。”朝简轻描淡写。
    陈仰的心跳一停,他一把抓住朝简的手臂:“那不治了。”
    朝简愣了愣,笑得古怪:“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陈仰做不出表情。
    “你不是迫切想要我接受治疗?”朝简低头凑近。
    陈仰哑声道:“我以为你是正规的那种……”
    朝简没等他说下去就开口:“哥哥,我不在,你可以趁机换搭档。”
    诱导是陷阱,敢换就有一百种方法把人折磨死,一口一口嚼烂吞入腹中。
    陈仰不上当也不生气,他的搭档已经叠加了新的身份,换个屁换。
    朝简凝视陈仰:“没有我,你进了任务世界能回家吗?”
    “你也能回家。”朝简自问自答,手指向阳台,“我那盆植物近期就会发芽,你多看看它。”
    陈仰感觉锁骨有点疼,他正要拉开睡衣领子看看。听见朝简这么说,他手上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种子都坏了,怎么可能发芽。
    “走了。”朝简抓起背包。
    “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陈仰走在朝简后面,像他的小尾巴。
    “尽快。”朝简低着头换上运动鞋,打开大门。
    陈仰瞥了眼对面开着的门,里面飘出一股子高档家具的味道,换邻居了?他没多看,眼睛追着朝简。
    “你为什么不让我送你去机场?”
    “机场人多,你会不给我亲。”朝简说着就在陈仰唇上亲了一下,没离开,贴着他蹭了蹭。
    陈仰晕乎乎地被朝简训斥着回屋洗了把脸,他没把脸上的水擦干净就跑到阳台往下看。
    朝简没坐进车里,他站在车边吃奶片,牙关不断咬合。
    司机小心翼翼提醒:“简少爷,该走了。”
    朝简:“他还在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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