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的。”
    工人说完就跟三七分对视:“他的桶怎么还在这?”
    “其他消失的乘客,行李也不在了啊。”
    陈仰的喉头发干:“人可能在桶里。”
    工人跟三七分都傻了:“什么人在桶里?哪个人?小兄弟你开玩笑的吧?”
    “揭开桶上面的盖子看看就知道了。”
    陈仰说着靠近他的搭档,捉住冰凉的拐杖。
    两个中年人不相信,也没去揭盖子,只是跌坐到椅子上神神叨叨。
    “怎么可能,光头个子不高,可好歹是个成年人,怎么可能装得进这种桶里。”
    “还两个,人怎么装进两个桶……”
    “切碎了就可以。”一直没出声的朝简说。
    第26章 乘客朋友请注意
    现在的问题是, 两个大塑料桶的盖子谁来揭。
    陈仰看一圈,吸口气,往桶那里走了几步, 不知怎么想的, 他扭头去看少年。
    朝简拄拐走在他身旁, 却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还催他快点。
    陈仰的额角抽了抽,简单给自己做了下思想工作,尸体而已, 不是鬼。
    十几秒后他就走到角落里的坐椅旁,一手一个去揭塑料桶盖。
    没揭开。
    像里面有什么吸住了。
    陈仰只好一个个来, 他费半天劲才掰开一个盖子, 那条缝刚出现,就涌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缝变大,盖子整个揭开, 映入陈仰眼帘的就是一桶碎尸块。
    一块挨着一块,挤压得很紧实。
    腌肉一般。
    陈仰是不怕,但恶心,他忍着反胃去掰开另一个桶。
    两个桶全揭开了。
    候车室里被令人左右的血肉味道笼罩,孙一行软倒在了椅子上, 两条腿抖个不停。
    另外两个中年人都哇啦哇啦的吐了起来。
    一时间又添加了呕吐物的酸味。
    空气更难闻了。
    .
    文青不知何时蹲到了陈仰一旁的椅子上, 他兴奋的伸脖子看桶里的碎尸:“哇,骨头竟然都敲碎了,大手笔啊大手笔。”
    陈仰:“……”
    文青摸摸下巴,做出认真思考的样子:“我猜是个女鬼干的,心细。”
    陈仰的脸一白,闭嘴行吗?
    “哎呀, 才死了两个。”
    文青从椅子上跳下来,伸了个懒腰:“太慢了,要快点啊,这么多人呢。”
    陈仰有点发毛,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盯着两个桶的碎尸看,还抓着桶的边沿,把桶摇了摇,震几下。
    被那味道冲到的文青翻了个白眼。
    难怪冯老……
    文青眼里闪了闪,嬉笑道:“帅哥,你在找什么?”
    “头。”
    陈仰不跟他说,对的是另一边:“桶里好像没有。”
    朝简语调稀松平常:“倒出来看。”
    陈仰:“……”
    文青:“……”
    .
    倒出来是肯定不行的,摊在地上能吓死那两个中年人。
    陈仰让孙一行去厕所拿了拖把过来,检查完桶里的碎尸,真的没有头。
    第二个了,头都不知去向。
    陈仰把两桶碎尸拎出了候车室,放到过道上,打算制造动静引出其他候车室的新人。
    该刺激刺激他们了。
    文青对陈仰的这个举动嗤之以鼻,他说智障们就是要死,死多了,规则才能快点被发现。
    陈仰的观点跟他不同,对于其他队员们,可以不绝对信任,不把背后交出去,但还是需要。
    像第一个任务,张延他们就都有查到线索。
    “帅哥,我们道不同啊。”
    文青眯了眯眼,耸肩邪笑:“那就看谁在这一轮活到最后吧。”
    他手一抛,硬币在上空奇异的翻转,迟迟不落。
    陈仰没注意那枚出场率很高的硬币,注意的是文青抛硬币袖口往下滑,露出来的一截手腕,他这手和他的性格一样,都不符合那张乖乖仔脸。
    手掌很大,糙糙的,手腕上都是细小伤疤,新的旧的,数不清。
    利器划的。
    .
    陈仰等文青走了,就跟朝简提起他的那些伤。
    朝简垂眸:“自残。”
    陈仰一愣。
    “伤口分布的间距有规律,长短,粗细,深浅都有讲究。”朝简平淡的语调,说着可怕的话,“不是抑郁,是创作。”
    陈仰看少年的眼神有点奇怪:“你怎么确定的?”
    刚才也没见他有多关注文青。
    陈仰想到少年吃的抑制类的药,再联想他失控时的片段,咽了咽唾沫,迟疑道:“你不会也……”
    朝简冷冷看他。
    陈仰迫于压力,正要把这事翻篇,就见少年撩起左手的棒球服袖子。
    “有吗?”
    陈仰眼前是一截冷白的小臂,有肌肉,线条利落,他一边觉得这位真的话不多,说干就干,一边认真摇头。
    有他羡慕的男人味很重的体毛,没伤疤。
    朝简放下袖子,拢拢眉峰,又道:“一个朋友有同样的嗜好,没有乐趣就打磨自己。”
    陈仰点点头接下了他不是很情愿的解释。
    朝简挥拐杖敲几下,在稀稀拉拉的脚步声里拄拐进第九候车室。
    陈仰跟上他,反手关门。
    .
    过道上惊叫连连。
    第九候车室里是一片灾难后的惨淡。
    陈仰没管驼鸟孙一行,他找另外两个新人问话。
    三七分要不行了,裹着花被窝在椅子上奄奄一息。
    工人的状态好一点,能答话。
    “大叔,你记不记得光头出事前做了什么,或者说过什么话?”
    陈仰温和道:“你仔细想想。”
    工人通红的眼肿的像两个鱼泡,他搓搓腿,操着闷干的嗓子:“没啥啊……”
    陈仰不催促,只给他一瓶矿泉水,耐心的等着。
    第一个死的新人是自己跑出去的,呈现的规则之一是不能离开车站,第二个死的从头到尾就在候车室。
    肯定是触犯了什么。
    .
    工人浑浑沌沌的喝了小半瓶矿泉水,垂下头抹把嘴。
    “知道你们几个在外面,灯也很亮,我们就都很放松。”
    工人大口大口呼吸,忍不住哽咽道: “光头说他腰肌劳损,老毛病,坐久了腰不行,就去后面躺着了,我跟老李在前面点。”
    “一点动静都没听到,真的,什么声音都没,怎么就……好好一个大活人,离我们也不远,两排还是三排,就在一个候车室……”
    工人说到这被一声怪叫打断。
    “鬼干的!”
    三七分,也就是老李,他把头死死蒙到被子里,浑身瑟瑟发抖:“鬼……有鬼……真的有鬼……鬼来了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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