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彩云的病情,其实没有康采恩担心的那么严重。
    或许是因为过往四十年都没能最终确定妹妹病情的缘故,这种担忧的情绪在内心之中不断的发酵,以至于现在的康采恩,只记得当初的那个简单想法,而忘记了很多曾经的事实细节。
    也怪他穿越回来的这个时间点实在太过凑巧,正好处在妹妹重病,他离家出走的那个节骨眼儿上,虽然说这让他的香江生涯几乎得以完全的重新开始,但不可否认的是家里这边的情况,就需要他有一个全新的认识了。
    康妈妈但之后的几十分钟里,将康采恩离开以后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述给他听,可是如今的康婷并不是那个只离开了一个多月的孩子,而是一只离开了40年之久的归雁。
    要不是他妈妈将这些天来的细节告诉他,他恐怕很难回忆起这里的点点滴滴,但即便告诉了他很多事情,他也有很多细枝末节的东西,遗失在那过往的40年光阴里。
    好的,在那个小山村里的生活,恐怕就要宣告结束了,即便,上头的命令没有传来,康采恩也准备带着父亲离开这里,毕竟康定国是他在未来规划当中,最为重要的人力资源。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件意外的事情却发生了。
    刚才那位院长负责的一个病人,因为没能顺利的等到更有疗效的药,而遗憾的离开了人世,这一幕让院长非常遗憾,因为他已经托关系弄到了这位患者所需要的药品,此时正在向钦州运输的路上。
    可惜他已经等不及了,话说那些药品可是他托了与海外有关系的人,从香江那边弄过来的。
    要是那家人也有一个像康采恩这样的孩子,估计就能够赶得及吗?可惜像这样果敢睿智的十岁少年,恐怕全国上下也没有几个了。
    凤毛麟角。
    老院长不禁又看了看康采恩,他知道不能给任何患者的家属带来太多的风险,所以他不会提出刚才的那个建议,但如果他们自己想到了,并且还能够做得到,那他必须要送上足足的敬意。
    必须要说明的是,他也不是那种,在病人临死之前,让他们到外边的某些黑店里去,购买那种一支几千块钱药物的黑心医生。他托人从香江带回来的药物,还是自己垫付的相关费用。需要注意的是,他的工资并不高,而且这个时候的外汇非常紧俏,在黑市上的汇率经常能够黑的人异常无奈。
    要不是他知道这家人的偿付能力还可以,他也不敢冒这样的经济风险为他们垫付,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能够挽救这位患者,倘若,他们能够早些把这件事情告诉康采恩,说不定这个十岁的少年还可以顺手帮一个忙,可惜的是,康定国的这个女儿,来得实在是有些晚了。
    这个时候,那名患者的儿子才匆匆赶到了医院,由于此人在特殊部门工作,所以一直没能够得到上级的批准,前来看望病重的父亲。
    这也是老院长第一次见到这个年轻人,按照组织纪律,他并不方便和年轻人谈及过多的事情,但是有一件事,他觉得不吐不快。
    “我们自己生产的药物,越来越无法满足要求了。必须要想方设法的从外面进口,最好依托我们靠近南阳的优势,从香江和新加坡弄一些药来。”
    “怎么会呢?医疗室也不是一直都在发展吗?”
    “你说的对,医疗事业的确是在发展,但我们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一直都在改善基本的医疗条件,那是在解决从无到有的问题。像一些小病,我们现在自然能够处理,但是一些重病,我们就有些无能为力了。”
    “所以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如果想要继续,把它做得更精细,更能帮助那些患有重病和疑难杂症的人,就必须敞开渠道,从外面学习先进的制药方法和技术,如果实在不行,那我们也可以直接从外面买。我知道有人会说我是走资派,但对一个医生来说,是不是走资派并不重要,就治好我的病人才是最重要的,只可惜的是,我的说法,并不一定能够被很多人接受。”
    这段对话发生在院长的办公室里,对面的年轻人政治觉悟很高,但他更是一个热爱祖国和人民的好同志。对于老院长的仁爱之心,他是有着深刻体会和共鸣的,只可惜的是,这样的大环境之下,他也只有宽慰老院长这一件事情可做。
    “其实从去年开始,上面的口风就已经开始松动了。只是中央那边还有些僵持不下。对生产秩序造成严重破坏的四人帮,虽然已经被铲除,但不可否认的是,有些领导同志的思想恐怕……还不能接受您的这种观念。”
    “我知道。”老院长笑着看了看年轻人,甚至忍不住走上前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真是对不起,本来是应该我这个老人,宽慰你这个失去父亲的孩子的,没想到……”
    “你不要这么说,我如今也是为国家工作的人了。而且,你应该从我的家人那里了解过,我的岗位比较特殊,所以要承担的心理压力,也是数倍于您的。”年轻人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于是赶紧又补充道,“我不是不尊重您,更不会觉得宽慰您是理所应该的,我只是觉得……觉得我该这样做,您是一个好人,我不能让您心里难受。我不能让任何一个好人心里难受,这是我工作的使命之一。”
    老院长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话。但是年轻人却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说道:“其实,上面有一些领导同志的意见,是和你比较相似的,他们认为应该积极的改善人民群众的生活条件。把经济发展和提高人民生活的水平,当成是下一个阶段的重要任务。要完成这一个任务的话,就需要积极的与世界接轨,中国不能够落后世界太多,所以我们要学习,也要崛起!”
    老院长笑了笑,他已经猜到,这些话本不应该从年轻人的口中说起的,或许这是他们工作内容所决定的,换而言之,说出这些话是很有可能违反保密条例的,虽然对方什么观具体的东西都没说,甚至只是像普通百姓一样,预测一下几年后的光景,但他也知道,自己必须将这段听到的内容死死的压在心底,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听到。
    同时,他也非常感激的看了一眼年轻人,因为他说这番话的目的,是希望自己这位在医疗战线上奋斗多年的老人,不要太过灰心丧气。
    “谢谢你!”老院长忽然说。
    “没事儿。”年轻人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淡淡的续道,“我还听说你从外面帮着弄了一些药,现正在来钦州的路上。这么说来,应该说谢谢的,实际上是我才对吧。”
    老院长一听,心中的遗憾又一次被勾了起来。
    “一说这件事,我就浑身难受,虽然有些忙碌,但也只能从广州走路来,要是能够直接从香江走海路过来,说不定还能赶得上呢?你爸临床的那个小姑娘……”
    老院长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他才刚刚教育过那个年轻医生,怎么一时没稳住,竟然自己说了出来,要知道对面的这个年轻人,可是一个在特殊岗位上工作的家伙,他要是知道康彩云的哥哥刚刚从香江回来,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呢?
    那可是一个值得敬佩的少年,可千万不能让他没了好结果。
    然而他停住话头的行动还是太晚了,一些年轻人已经拍到了其中的猫腻。
    虽然他以前不知道康彩云的具体情况,当然从老院长刚才的话里,就已经猜到他得到的帮助,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要不是有这样的对比,恐怕老院长也不会在这里唏嘘感叹吧。
    心中既然有了这样的推定,年轻人便用极其坚定的眼神看向了有些躲闪的老院长。
    “我知道有很多人都悄悄的游泳去了香江,但国家毕竟还没有相应的开放政策,即便是有,也需要他们在官方的海关进行登记,所以,这种行为应该属于偷渡吧。而且不仅去了,她还顺利的带着要回来了,不是我这个人妒忌,而是……而是我恐怕不得不履行我的职责。”
    老院长忽然抬起了头,紧紧的盯住那个年轻人,用近乎质问的语气问道:“你想做什么?”
    年轻人万万没有想到,刚才还和自己相谈甚欢,几乎达到交心地步的老院长,此时竟然会用这样的语气质问自己。
    他的惊愕被老院长看在眼里,也让老院长慢慢的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似乎太过强硬了一些,但他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解释:“一个十岁的少年,为了救自己的妹妹,孤身游泳到了香江,这是何等的勇气,要是我们更多的人有这样的勇气,但在政策上也有意游泳,说不定我就不会面对那么多的患者失去了,其中,也包括刚刚离开的你的父亲。”
    这话说的极具分量,也极具震撼力,尤其是后半句。
    但这并不代表前半句就没有感染力,因为一个十岁的少年竟然能够做出如此壮举,就连这位在特殊岗位上已经锻炼的心如磐石的年轻人,也不得不感慨一声亲情的伟大。
    可是责任终究是责任,既然他知道了,按说就不应该熟视无睹。
    所以他还是咬紧牙关,无视了已经愤怒的木子欲裂的老院长,快步走到了康彩云的病床之前。
    此时康采恩已经和爸爸妈妈团聚在一起,就连山猫也已经和康定国夫妇打过了招呼。几个人原本正在其乐融融的聊天,憧憬着彩云醒来之后,应该为他做些什么来庆祝。然而这个时候,这么一个年轻人的突然出现,却打破了他们原有的和美。
    “请问你是?”
    康采恩见到一个陌生年轻人来到面前,不由自主的开口相询,然而对方却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份证件,叹了一口气之后递了过来,他的身后,老院长也已经急急赶来,却没能阻止康采恩接过那张证件。
    一看之下,就连在商场上厮杀过三四十年的康采恩,也惊讶的有些合不拢嘴。
    上一辈子,他只在香江回归的前夕,接触过一些背景身份神秘的人物,而且对方也没有直接到掏证件给自己看的地步。康采恩用来确定他们身份的,也只是自己的调查和猜测而已,但是如今,一个在特殊部门工作的年轻人,就这样直愣愣的站在自己面前,手中还刚刚递给了自己一份足够表明身份的证件,这不能不让他感到惊讶莫名。
    好在反应过来的他立即将这张证件递给了山猫,准备请这位反应速度迅猛的战略合作伙伴来帮助自己分析一下自己可能要面临的被动局面。
    山猫当然知道康采恩的用意,只是他们有必要将之收获,反而进行了一番很好的伪装,只见他迅速的抽了两眼,然后恭敬的将那张证件递还给了年轻人,并且向康采恩说道:“不用看,是真的。”
    年轻人不也有他,只当是这个十岁的孩子,需要周围熟悉的人帮他验证一下自己证件的真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其实严格来讲,如果执行公务的话,一般都是要两个人一起的。
    不过他的这位朋友,好像见多识广到能够验证自己证件真伪的程度,那就不好猜测此人究竟有着怎样的背景和来历了?
    保险起见,年轻人先向山猫询问道:“请问你怎么称呼?”
    山猫没有想到,他竟然会首先询问自己,不过,他的反应也相当迅速,只听他淡淡的说道:“我姓布,小时候改过名字,因为爸爸嫌我废话太多,所以把原来的名字改成了能说,希望我长大以后成为一个能说会道的人。”
    他这话还没有出口,周围就传来了一阵嗤嗤的轻笑。年轻人当然也不傻,他将山猫说出来的姓氏与名字联在一起,立刻发现了山猫开的这个玩笑。
    不能说!
    年轻人微微有些恼怒,但是他却极力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反而面带恭敬的问道:“那么布能说布先生,您是从湘江来的吗?”
    这话倒是让山猫微微一惊。他来到钦州以后,几乎没怎么说话。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来历的呢?
    一旁的康采恩立即猜到了什么,立刻看向了站在年轻人身后的老院长。
    老院长用一脸无奈表达了自己的供认不讳。
    而且他还主动帮腔,说道·:“你这么做好像不符合组织程序。毕竟你现在是休假期间,而且你的这种做法,有公报私仇之嫌。再者说了,你爸爸需要的药品没有及时送达,也不是这个少年人的错。”
    年轻人皱了皱眉,他的确不能轻松的摆脱这种嫌疑,但他依旧认为,既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就不能置之不理,所以他还是继续强调道:“我会向上级请示,让其他人来处理这边的事情,但是我必须要郑重其事的警告你,你的行为已经涉嫌偷渡和走私。”
    “我只是为了救我妹妹!”
    康采恩知道自己已经等不到军师山猫的支援了,所以只好亲自披挂上阵,下场与这个家伙展开一番辩论,从老院长刚才的话里,他也了解到了这个年轻人的一部分信息。
    倘若这个家伙一直胡搅蛮缠下去的话,那么公报私仇的大帽子一定得给他扣结实了,否则自己这一家人恐怕不方便脱身。
    当然,如果对方对自己的威胁并没有达到如此致命的程度,那他也没有必要采取如此卑劣的手段与对方拼个鱼死网破。
    所以他的第一句话是,用来强调自己行为的正义性的。
    所以那个年轻人也无从辩驳,只见他缓缓的低下头去,向康采恩说道:“我知道,你做的很好,也很对。我原本也是有机会就像我的父亲的,只要我在出外公干期间稍稍的留意一下,说不定都不用麻烦老院长了,可惜……”
    老院长听到这句话之后,一下子也没能忍住自己的震惊,他只知道这孩子在特殊部门工作,并不知道他参与的是境外的一些事情。如今看来,他是有机会接触到一些药效更好的药品的,但是他要恪守自己的组织原则,同时也因此错过了救治父亲的最佳时机。
    不过他父亲的情况,恐怕他的家里也无法及时告诉身在境外执行任务的他,然而这还是让老院长觉得,这孩子身上的遗憾又加重了几分。
    一旁的康采恩也缓缓的站了起来。他也从刚才的话里体会到了年轻人的难处,然而,他们终究不是一种价值体系之下培养起来的人,所以他淡淡的说道:“曾几何时,我也认为自己没有办法救下妹妹了,然而我还是坚持了下来。知道是什么让我做到这一点的吗?是爱。如今,你的上头正在抢夺政治高地,他们恐怕顾不上……”
    “住口!”年轻人的婚事突然变的疾言厉色起来,它先是警惕的看了看周围,没有身份可疑的人注意到这边的对话之后,才向康采恩着重的强调道,“不要把你的问题变得更复杂了,这是我对你的忠告,一旦和某些事情扯上关系,你的问题不是问题也是问题,更何况他本来就是问题。”
    康采恩知道对方说的是对的,但有些道理,恐怕不点明白,不足以震慑此人的心灵,所以她还是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当下我党我国的重要任务,就是让人民群众的生活条件提高起来。而且在这个过程当中,要格外注意发展的公平与合理,以及发展成果的分配问题。中国如果不发展,那么我们共同富裕的伟大梦想,就会在资产阶级的铁蹄之下,显得过于脆弱。但如果要发展,就必然会带来生产资料和相关收益的分配不均。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只能以人民百姓为根本,让他们主动的参与到发展当中来,充分调动他们的主观能动……”
    “你闭嘴,我刚才已经警告过你了!”
    年轻人再一次惊艳绿色的喝起来,然而他的呵斥并没有阻止康采恩继续描述自己的崭新思想,所以这间小小的病房里,依旧回荡着十岁少年的稚嫩声音。
    “……这样才是对他们最深沉的爱!”
    康采恩的话说完了,周围却是一片寂静。
    年轻人没有在喝茶,因为已经没有后退的必要了,显然对于康采恩来说,这已经是他能够想到的相对完整的理论体系了,但对于年轻人来说,这一理论体系与他们平时所接受到的内容,有着一定的差异,某种程度上这种差异是原则级别的,所以他不敢也不能轻易带对方的这套理论面前,亮明自己的立场。
    但是站在他身后的老院长,却早就已经有了类似的感悟,总不能让自己的病人再出现今天的那种状况,更何况他在医院里还要面对的是数量更加庞大的疑难杂症的患者,有很多疾病都是足够从身心上去摧垮一个人的,甚至有些病人在生理上还没有死亡的时候,就已经在心理上失去了对未来的希望,这种杀戮,比起战场上的那些东西还要可怕。
    所以他这一次勇敢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又一次重重地拍打在了年轻人的肩膀上,语气坚定的说道:“想想你刚刚去世的父亲,在想想那些还没有去世的父亲,孩子,我知道你有你的原则,但发展有发展的规律,历史有历史的使命。我们得走下去!”
    一句“我们得走下去”,让年轻人感受到了来自信仰和亲情的双重暖流,他的父亲离开了,但是他要继续走下去,他还有他的生活要去面对。他所挚爱的祖国,在此时也在徘徊不前之中,但历史不会等待那些犹豫的政权,更不会等待犹豫的民族和人民,所以他们必须也要走下去,甚至要用更快的脚步!
    终于,他放弃了刚才的那个想法。
    康采恩也顺利的达成了自己的目标,他与这个年轻人之间产生了一种神奇的共鸣。
    接下来他们将在同样的信仰旗帜下奋进。
    “我知道天要变了,风向也要变了,就算把你带回去,恐怕也留不了你几天。既然这样,你还是回到原来的生活里去吧,要是能够回到香江,那就更好了。我们在那里也需要一位像你这样拥有仁爱之心的人。我不管是谁教会了你刚才的这番理论,但我请你不要忘记刚才的那番话,倘若有一天国家需要你的时候,还请你不要埋怨今天的祖国,险些没能救回你妹妹的生命。的确,他还不够强大,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想强大,不想让自己的人民安居乐业,他是想的?”
    “我知道!”康采恩忽然也难得的郑重起来,险些向对方献上了一句庄重的誓言,但是到最后,他也仅仅是淡淡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每一个祖国的孩子,都有义务让它变得更加强大,让他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其他的孩子。如此生生不息,代代不止,我们的文明才能延续下去。这,原本是我们身为哺乳动物的使命。可惜如今已经进入繁华社会的我们,似乎忘记了祖先的峥嵘使命。但我不会忘记,只要祖国需要,我将随时回到他的旗帜之下,无论面前出现的是敌人的锁链,还是喷吐的火舌,我都将会用我的鲜血,为我的信仰张目!”
    年轻人忽然庄重的向康采恩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又一次掏出自己的证件,只是这一次没有第一到康采恩的手中,而是摆到了十岁少年的面前,他用极其沉稳的语气对康采恩说道:“我的代号叫北海,就是附近那个小县城的名字。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在香江的线人了,但愿我们能够一起见证即将到来的伟大变革。”
    康采恩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成为一名特工的线人。不过这样也好,在将来的发展之中,他需要得到内陆的鼎力支持,至少目前在安全保障方面,他就有一个巨大的缺口需要解决,另外,以后的香港企业,大部分都是要进军内地市场的,倘若有这份关系在,对于自己将来在内地的发展,也是有着莫大的好处的。
    只是到时候,希望这些特殊部门的工作人员,不要利用职务上的便利系统,地方上的同志,压低自己的收益指标就好。
    为了防止这一点,康采恩还专门提出了一个条件:“那么我的存在,就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了。”
    年轻人很想斩钉截铁的说些什么,不过他想了想,又最终改了口:“原则上我是不会把你的存在告诉别人的,但是如果你有一些需要帮助的地方,而我又无能为力的话,恐怕也只能借助上级的力量了,所以……”
    “我明白,我毕竟现在还小,要面对的世态炎凉还有很多。但你既然如此相信我这个十岁的孩子,我就不准备让你失望,就当这是一个孩子的倔强吧。”
    年轻人笑了笑,给康采恩留下了一张写着联系方式的纸条,就转身离开了。
    对他而言,不理会康采恩这件事的唯一做法就是将他变成自己的线人。而如今,他已经可以向自己的良心交待,只是他不会想到,几个月之后,这条原本并不准备接收到什么有用情报的联络渠道,竟然意外的与他有了深刻的联系,从那以后,两个人的命运链条就从来没有断裂过。微信搜索公众号: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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