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阳最后都开始发抖,李在德的双手手指动一下。旭阳长长地吐一口气,一屁股坐在雪地里。他解开护心镜拉开领子,把李在德的双手按在自己胸膛上,剧烈喘气。
    李在德感觉到旭阳心如擂鼓,旭阳闭着眼睛喘气,用手指捏鼻梁:“老实呆着,等会儿。你的手指差点就完了。”
    李在德手指又痛又麻,旭阳皮肤上的热度一浪一浪像岩浆。旭阳劫后余生地喘息,用手撑着额头:“你的指甲有可能会掉。别动,人的体温才不会烫伤你。……你怎么那么能哭。”
    李在德吹了个鼻涕泡:“我我我不是想哭,我是控制不住,生气难过什么的眼泪就出来了……”
    旭阳低低笑一声。
    白雪之地上冷风盘旋,旭阳揣着李在德的手。卫所里生火,李在德现在进去手只会更疼。李在德抽泣一声过意不去:“你揣着我的手挺凉的吧……”
    旭阳气息平稳,又回到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李在德轻轻问:“冻掉手指脚趾,就是这样的对吧。”
    “嗯。”
    邬双樨冻掉了脚趾。那时他只是随口一说,李在德没有体会。并不是“冻”掉,而是冻得坏死,最终切掉。如果不切掉留在肢体上,就是一块化冻的死肉。发黑,流脓,腐烂,越烂越大,烂到全身。
    辽东的雪,晶莹可爱,纯洁无瑕,是最美丽的天罚。
    第51章
    李在德指甲果然剥落了。左手三个,右手两个。也有点走运,不是连根掉,甲床上还有薄薄一层,因此感觉有点怪,到也不怎么疼。指甲好说,手指是真的肿了,几根筋在骨头里跳,一路跳到心里。十指连心,李在德一晚上没睡。卫所破败,为了防风冬天都把窗用泥糊死,不见夜色,只能贴着墙听外面嘶号的东北风。
    和旭阳连着跑了几个卫所,李在德一早起床轻车熟路用雪搓脸。下级卫所的兵就比佃农强点,负责煮饭的大师傅胖胖的,听说李在德是皇族,对他笑得卑微又惶恐。李在德看得心酸,他想起自己远在北京的爹,时不时也会流露出这种惊惶的表情。
    大师傅切酸菜:“旗总吩咐要把酸菜切得稀碎。”
    李在德没带牙刷,只好等水烧开了漱口了事,守着火炉看大师傅忙:“啊?”
    大师傅脸上有炉灰,人胖胖的,笑容也胖胖的:“旗总出去巡逻了,出门之前让我早上把酸菜切的碎一点。”
    李在德揣着两只手:“为什么?”
    大师傅用手比划一个“舀”的动作:“李巡检手不方便,不好拿筷子。”
    卫所外面有马蹄声,接着是靴子省。旭阳深沉带哑的嗓音吩咐其他起床的旗兵:“把马喂了。”
    大晏兵制繁冗,一朝一个样。成庙时把兵制厘清,驻军守国门,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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