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歌缓缓地摇了摇头,“无论谁赢,都是好事儿。而我倒认为,虽然沈星儿凭着自己的机制占了先机,但他到底在清杳居呆的时间不如沈灵儿的时间长。而他们真正在修行方面的长进,也正是在清杳居才开始的。
    “沈灵儿曾有幸得到了杳伯的单独指导,所以他应该比沈星儿更强一些。也许只是强那么一星半点,但是单凭这一星半点,就足以确定他们的名次了。”
    而在说话之际,沈灵儿沈星儿已经由水之池沼折回到土之池沼,正极快地奔向了东方木之池沼,这是最后的一程。而他们名次先后,也就在最后这一程里决定了。两人显然鼓足了劲儿,彼此不让分毫,众人虽是细看,却依然看不出他们到底谁更快些。
    很快,两人开始进入了传送的阶段,在五秒之后,两人同时出现在了半空的圆盘之上。杳伯和五长老挑眉,“同时到达?”
    “不!”李尤摇了摇头,“实际上是有先后的。”
    五长老问道:“这个先后你怎么判断的?”
    “通过他们身形完全出现在这圆台上的早晚来断定。”李尤答道,“我这里有着计时,从它们在门口起步,直到身形完全出现在这个圆盘之上。沈灵儿花费了三万两千四百一十七毫秒,沈星儿花费了三万两千四百九十一毫秒。所以准确来说,是沈灵儿胜了。”
    “这个结论可信吗?”五长老问向杳伯。
    “如果我们要找到什么标准的话,那么李尤的计时就是一个标准。而他和这两位都关系紧密,且他作为长辈,不会有主动偏向于谁的情况,所以这个结论是有参考价值的。”杳伯说着望向两个学徒,“你们对于这个结果,可服气?”
    沈星儿点了点头,他知道他和师兄还差点儿意思,所以他也认定沈灵儿就该是头名。沈灵儿挡了头名,自然不会有什么意义,可真当他回过神儿来回想方才和沈星儿的比拼的时候,他就发觉这一程可谓十分艰难。
    丹歌远远地瞧着沈灵儿紧皱的眉头,思虑的眼神,点头道:“似乎,沈星儿的目的达到了。”
    “可惜。”子规缓缓摇头,“我猜他很快就会怀念被沈灵儿欺负的时光的。”
    “但我觉着不用可惜,很快沈灵儿就会忘了这件事的。”丹歌道。
    天子皱眉,“那沈星儿达到什么目的了嘛?!”
    丹歌一歪头,“经此一战他看出他和沈灵儿的差距,我猜想他大概解锁了,反过来欺负沈灵儿的方法。”
    子规朝着天子笑了笑,他和丹歌等人不会在清杳居久呆,和沈灵儿沈星儿这一对师兄弟长期相处的,就是天子等人了。“那以后清杳居热闹了。”子规如此说着,也不知道他是在幸灾乐祸还是在羡慕嫉妒。
    此时,风和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还有自己的徒弟走到了布局的大门前,扭头朝丹歌道:“我们几人就行一步了!你们也紧随在后,不要耽搁时间,后面还有正事儿要做呢!”
    “好!”丹歌等人应了一声,然后观察起这几位的闯阵方法来。
    这几人中规中矩地选择了从北方水之池沼开始出发,沿着子规所说的线路一路行进。而要说他们相较于其他人较为特殊的,就要说他们的身法了。他们的脚下在每一次落足只是都会生出阴阳八卦图来,似幻似真的,支撑着他们奔走在这池沼之上。
    这应该是这几波闯阵的人算下来,身法最潇洒干净的了,他们真正做到了片叶不沾身,他们的鞋底一直是干干净净的,没有沾染到任何的尘泥。之前的六位长老,似乎都没有这样的技艺。
    天子道:“这大概是风家老生常谈的等级制度了,风家不只分为宗室和旁支。显然宗室之内,还按着家主的亲疏,有专属于家主及其亲子、其徒弟的独门术法。不然的话,我们怎么不见大长老也施展此招呢?”
    “大概如此。”子规点点头,然后就没了下文。风家的等级制度他实在是不想说什么了,这等级既然根深蒂固,就不是朝夕之间可以拔除的。而风家的人如果能在这种制度下获得安逸,则这种制度也并没有非要破坏的理由。
    “现在就剩下我们几个了。”丹歌说道,“天子子规你们就先行前往圆盘之上,希望你们能从上面找到什么样的捷径,让祁骜能免于这一程。而我则留在这里陪她,避免他落单又受了控制。”
    祁骜闻言立刻摇了摇头,“不用。我已经学会魇祷之术了。”
    “我不确定你对于魇祷的掌握程度。”丹歌道,“退一步来讲,即便你真的已经将魇祷之术掌握的炉火纯青,但是你实力弱小。骷髅鬼邪也许还有其他的手段能控制了你,又或者它直接侵入你抑或杀死你。总之,不要落单为好。”
    “好吧!”祁骜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放在了自己的乾坤口袋里,他实际上是有一些自己的想法的。
    “那我们先走一步!”子规和天子转身步入五行沼泽阵中,很快就到达了圆盘。而他们在圆盘上的探究发现,圆盘并没有隔绝了下面的五行沼泽。
    子规道:“我们可以从这高处垂下一根绳子去,然后祁骜从北方水之池沼进入,来在中央土之池沼,就可以了。而绳子正好在土之池沼的中央,然后他抓着绳子,我们就可以把他拽上来。”
    闻听此言,立在圆盘上的五长老失望摇头,这下子他没有好戏看了,看来祁骜不需要发挥,就能轻易地在子规天子的帮助下到达这圆盘了。他现在只能埋怨设计这个圆盘的先辈,怎么没有提防这样一招呢!
    丹歌此时听到子规的话后,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说罢丹歌扭身抓住祁骜的手臂,道:“我现在送你到中央土之池沼去。”祁骜本不情愿,毕竟他这样臃肿的人挂在绳子下端,怎么想怎么像是杀猪来的!
    他有心用自己想到的办法到达那半空的圆盘去,但是,当前子规的这个办法似乎又是简单而有效的法子。而且他对于自己的想法也没有把握,如果他逞强使用,最后无奈失败,不过是平白现眼,最后还得这样杀猪似的来。
    于是祁骜只是身子僵了一下,就顺从着丹歌,由着他讲自己送到土之池沼去了。但刚走了没几步,丹歌忽然就停了下来。
    丹歌立在前面眯眼一瞧,“那是什么?啊!是剑!”
    此刻即见,在子规垂下了一条不知从何处得来的长绳后,自西方金之池沼忽然间窜出来一般金剑。这金剑飞临高空,在圆盘的地下绕了一圈儿,等它再返回金之池沼时,子规垂下的绳子已经粉粉碎了。
    “啊?!”子规眨巴了眨巴眼睛,“还有这样的机制,原来还是防着这么一手的啊!”
    边儿上的五长老脸上的笑容已经不可抑制地从内心浮现到了面容上,“祖宗灵验啦!果然先辈们对这样的投机早有防备。”他心中感慨着,却忽然感觉一侧传来的冷意,等到它转目去看,正撞进杳伯满是冷意的眼神儿里。
    杳伯问道:“是不是你搞得鬼?我记得你之前似乎提到有关祁骜的什么事儿来着。而你这脸上的笑意也说明很多的东西。”
    “啊?!”五长老连忙搓搓脸,硬生生把自己脸上的笑意揉去了。他见杳伯还盯着自己,直盯得他发毛,他连忙摆手,苦笑道,“我,我不可能操纵着金剑。那,那黄玉牌都在您手里……,哎!会不会是您……”
    杳伯一瞪五长老,“我倒也得会啊!我知道这黄玉牌可以主动激发白玉牌,难道这金剑也是像激发白玉牌那样,心中默默念叨就行?呐,我此刻要金剑出来!”
    应着杳伯的话语声,刚才的金剑去而复返,从金之池沼内飞将出来,在圆盘之下绕了一圈儿,有回到了金之池沼中。
    五长老摊着手,“你看看!你看看!”
    “天地良心啊!”杳伯苦笑道,“我真不曾用这黄玉牌催动什么金剑。”
    丹歌在底下叹道:“如果不是催动,那就是确实有这样的一层保障了。金剑的存在,显然就是防止这种投机取巧的行为。”他转而望向祁骜,“看来我要带着你走一次池沼了,其他的我都不担心,唯独过火之池沼,火焰的力量你要忍着……”
    “丹歌仙长。”祁骜唤道,他还是乐意这么叫丹歌和子规,他打断丹歌的话后问道,“您说这个五行沼泽之阵,它会得意于什么呢?”
    “得意于什么?”丹歌挑眉,“得意于这五行沼泽之阵五行相生相克运用炉火纯青,个池沼其中厉害足可致命。”
    祁骜道:“这些是总要有个源头,如果人家能避开,就不算得意的事情了。”
    “倒也是。”丹歌点点头,“这点儿把戏在医家面前就不够看。要说这五行沼泽最得意的,无法破解的,嘶,当是这里头的禁空禁制了!”
    祁骜重重点了点头,“它的禁空禁的是修行者依靠法力的飞行,而这个既然作为它最为得意的事情,一定不会有更多的策略去防范。譬如也设定一柄金剑,但凡有人能在其中飞,就把对方斩落,这显然是不存在的。”
    丹歌点点头,“对,最为骄傲的事情,一般防范也就松懈些。既然禁空,也就确乎没人能飞不起来,设定怎样的金剑,一定派不上用场的。干脆是不设为好啊。”
    祁骜道:“设计这些的人显然是存在于古代的古人,他们不知道飞机的存在。飞机的飞行,是纯粹物理的运用,不涉及到任何的法力修为,他们局限于时代,是绝对想不到的。”
    祁骜说着,已经从自己的乾坤口袋里拿出了一张三天方,并且把自己的祸绝笔也掏了出来,咬在了嘴里。而他的双手已经在对三天方进行一些处置了。
    丹歌渐渐听出味儿来了,“你要靠自己的力量上圆盘?飞机……,你是要画一架飞机?!”
    丹歌连忙伸手抓住了祁骜的手臂,“爷们,这儿是大殿里头,它就这么大,虽然说可以停个飞机,但咱飞机可要助跑的。莫不是直升机?爷们儿,咱日子还得过呢!你刮坏了人家的什么东西,我总觉得我们赔不起啊!这里头随便一样儿就是周朝的东西,虽然说其实没什么东西……”
    “是飞机。”祁骜笑道,“不过不是画,是折。”祁骜说着将他折好的飞机展示给了丹歌。
    “啥?”丹歌接过了这纸飞机,“折得还蛮好。不是,你要考这玩意儿带你上圆盘啊?悬了点儿吧?你得有一百八十斤吧?它拖个一百八十克都怪费劲儿哩!你鞋四三的吧,它倒有四五,可也只够你一只脚的啊!”
    祁骜笑道:“您不想想,我拿这祸绝笔出来做什么的!您回想之前,我画了几只羊,画纸大小上的羊,最后变作了实际的大小,为什么呢?”
    “因为成真的了呗。”丹歌捏着手里的纸飞机,“所以你还是要把它变成客机?这儿撑死了就我一个客人啊。要不你受累折个直升机吧?!”
    祁骜擦了把冷汗,“可我得会啊!”他说着连连摇头,“我被您弄懵了,我不是说这个!我说羊由小变大,是因为受了我的画术点化,点墨之法,使得羊变大了。变成真的,则是点墨之法的另一个力量。
    “我此时如果单用点墨之法的变大的力量,把这纸飞机变大,让它载着我们飞向圆盘如何?”
    丹歌想了想,点了点头,“是个招啊!那你快把它变大吧!”
    祁骜犹豫了一下,问道:“我把它变大之后,您扔的动吗?”
    丹歌轻笑一声,道:“便是真的飞机在这里,我也……我也能掰下它一翅膀来!这么个纸飞机不是个事儿!”
    “还得哈口气。”祁骜说着手接过祸绝笔就要点墨。
    丹歌一拦,道:“大飞机哈气儿费劲儿了点儿,咱先哈了再让它变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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