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有!”老蜥蜴点头,责怪的看一眼风标,然后扭头看向了丹歌,道,“都是他打断了我。是,你猜的不错,那鼎上确实是有东西的!是一团紫色的云雾,而在那云雾里,更是盘桓着另一条缩小的紫龙!实是奇妙!
    “我后来离开昆山,到昆仑脚拜访了一位前辈,那前辈见多识广,告诉我说,青龙大人端着那鼎及其上的紫云和紫龙本是一体,乃是青龙大人的神器,就有如你人类古时的印玺一般,代表着爵禄官职。”
    丹歌因为有所预料,所以此时没那么吃惊,他歪头望着子规,笑道:“果然。那么到此,我沈家的紫气来路也清晰了,原来它是青龙象征神位的神物。现在我们完全可以确定方向,我们就是要去找到青龙。可青龙的洞府在哪里呢?”
    老蜥蜴是并不清楚了,丹歌寄希望于子规的直觉,亦或是子规的分析。
    子规抬头,只看丹歌这么瞧着他,有些受宠若惊,他苦笑一声,道:“我又不是万能的,我们这一路来都是走着走着真相就大白了,我们还是试着走走看吧,也许处理了南阳的事儿,我们就有头绪了。蜈蚣既是天龙,我们也许能从蜈蚣的洞府上,找到一些启发。”
    “唯有如此了。”丹歌一叹,再望向子规,却发觉子规又低下头去,用树枝在地上划拉着什么,“你在做什么?”
    子规用树枝一点地面,道:“正是嗯……”他扭头看向蜥蜴,却不知如何称呼,而老蜥蜴歪头看着子规,根本不了解子规看向它的用意。子规朝蜥蜴一努嘴,示意向丹歌,“它方才说的那两个图案,我琢磨着是到底怎样的文字。”
    风标问道:“想出来了么?”
    “嗯。”子规点头,“两个小草,正是个草字头;下面一个三尖的叉,当中的尖被划了一横,正是‘屯’字;在叉杆的右侧,一个小圆当中一点,乃是个‘日’字。三者结合,是‘萅’字,就是春天的‘春’的古字。显然这字更像图画,又在鼎上,是金文。
    “另一字就简单许多,两个鸡爪印相连,正是‘木’字的金文。所以这鼎上的两字,一为春,一为木。”
    “春和木?”丹歌琢磨着,“哦,青龙在东方,而东方对应四季当中的春天,也对应五行当中的木。”
    “对。”子规点头,“可见嗯……”子规又朝老蜥蜴一努嘴,示意向丹歌,“它瞧得不错,也说得不错。”
    老蜥蜴在那一边儿满脸的黑线,它暗暗地埋怨子规分明不懂礼数,既然不知道它的名姓,就该来问,谁料想这家伙不问,屡屡提及都只是努嘴。
    “既然嗯……”丹歌也学着努嘴点向蜥蜴,“说得不假,我沈家的那一团紫气,就是青龙的神位神物。而既然那神物尚在,想来青龙还不曾死去。”
    “是啊。”子规抬头望天,指向天上那一颗橙红色颇显黯淡的大火星,“直等得那大火星完全熄灭,青龙应该也就死去了。我们需在大火星熄灭之前找到青龙,而有了青龙的指示,才有我们后续的行动。
    “黄丛青豸如何处理,沈家紫气又该如何处置,就有答案了。而如何找到青龙,或许我们真得要‘扶摇登天界’了。”
    “‘扶摇登天界?’”风标沉吟着,“这可真是虚妄的事情啊,你们知道通往天上的路径吗?”
    丹歌耸了耸肩,“如果有,我们又何至于在这人间受罪啊。”
    老蜥蜴忽然开始说话,开头却仿佛自言自语,不着边际:“对于萤火虫来说,它们的生命唯有一年而已,它们的天界,就是能活得更久的世界。所以它们在幼虫时,就想尽办法要吃到有魂的尸体,将魂灵攒在身内,待死后,就能化作萤火虫鬼,长久生存。
    “人界商周时期的封神,也多是死人魂灵归为正位,你们的天界里,其实也生存着像萤火虫鬼一样的人魂,他们被称为神。所以想要去往天上,就要成为常亮不息的萤火虫。”
    “你的意思是……”子规有些了然,“我们要靠封神榜上天?那岐山的封神台……”
    老蜥蜴连连摇头,“不,我是说,要想上天,就去死。”
    “……”子规苦笑着翻了个白眼,“我都故意往别处引,你却非要说出来。都知道人死下地府,可没听过上天的,若是能上天,青龙死后上天再据神位,岂不是世世代代无休无止,永坐正位了吗?!”
    “青龙大人,真的要死了?”这声音从稍远些的丛林里传来,是怯怯的试探声音。丹歌子规等人循声望去,见到远处的树木上盘着那一白一花兄妹二蛇,在树下,站着之前围在四面的五仙。
    这些妖物的出现令人有些意外,他们并没有远离,而是偷偷地将丹歌子规等人的谈话都听去了。现在他们出来相问,自是瞧出了丹歌一行没有恶意,而更多的意思,还是出于对青龙安危的担忧,这发问的这二蛇,可是盼着青龙显灵,香烟做媒成婚呢。
    丹歌可没那心情去安慰这一对儿,而安慰更是无济于事,于是他向天上一指,道:“你们看看天上那一颗大火星,就清楚青龙的情形了,它的情况不容乐观。”
    “呜呜。”丹歌话音刚落,白蛇已是哭了起来,显然它方才已经酝酿了许久,到此时终于憋不住了。
    “你们为了家长里短而哭泣,却更该因为天地大事而振作啊。”老蜥蜴声音显得有些颓然,“我忽然意识到,如果青龙身死,四象不稳,那么被四方镇定的仓古石碑很可能出现异动。早先仓古石碑中,恶妖们就曾做法送出不少的恶妖,其中有一统领,名为业膻根。
    “何谓统领?正是统帅着一群恶妖。恶妖出现在人间世界,可是搅动过一些纷争,后来业膻根被太阴拘捕,押往地府受刖足之刑,而其余的恶妖有的被杀死,而也有少许躲藏了起来。据说那些恶妖本事都不小,它们可以变幻人形。漏网的恶妖们,必是在人间中蓄势待发了。
    “如果等到青龙死去,这些潜伏的恶妖很可能趁机作乱,或者从人类处习得法术,开启仓古石碑,放出其后的无数恶妖。如今人间界已不胜以往,到时会是这世界一场灭顶之灾!想想那时候的事情,你们的眼泪还是先留着吧。”
    “唔。”风标和丹歌听完,都歪头看向了子规,老蜥蜴有一句话:“那些恶妖本事都不小,它们可以变幻人形。”而子规作为一只杜鹃鸟妖,正是能变幻了人形。
    子规悄然斜了身旁的丹歌一眼,又白了风标一眼,他觉着这丹歌风标开玩笑可太不分场合了,此时金勿还在,丹歌风标这么看他,无异于是在表明他不是人类。而他一度隐瞒着金勿,从未曾在金勿面前变身过本体模样。
    他心念急动,连忙问道:“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
    丹歌就顺着说道:“我们都想听听你的看法。”
    子规道:“我们并不知道那仓古石碑的开启之法,所以也就无从谈及阻止。而且仓古石碑在哪里,我们也不清楚,所以阻止仓古石碑的开启之法,自然是让青龙不死……”
    子规说到这里,看向了风标,道:“你爷爷是否已经想得这么深远,想到了仓古石碑及恶妖界的事情,才不惜一切代价要延长青龙的寿命?”
    “是吗?”风标摇摇头,“我不知道。”
    子规叹了一声,“我此刻更为钦佩你爷爷了,他一定预估到了很多的事儿。而他做的事情,帮我们拖延了很多的时间,给了我们在这些后继之人更多的时间去把事情搞清楚,我们也才有时间去真正地解决这个问题。”
    “时间时间!”丹歌点头,“现在我们争分夺秒,就是要赶上时间!不能让青龙死掉,或者青龙身死,也该有新的青龙继位,继续维持四象的平稳。”
    “你们去追寻吧。”老蜥蜴道,“我们会在女娲宫下听一听上天女娲娘娘的意旨。大火星完全失去光辉之前,如果意旨未来,我们就会赶赴丹霞,沿途联系伙伴,一定要去仓古石碑前,阻一阻恶妖的步伐。”
    “我们,也要去吗?”那远处的白蛇花蛇及其他五仙问道。
    “当然,我们的抗争从出生之日起,就铭刻在骨子里了。”老蜥蜴道,“我提及恶妖,你们血液里没有奔涌的战意吗?”
    五仙们缩了缩头,道:“没,没有。”
    老蜥蜴道:“那我只好自己去,沿途把你们的事迹说一说。”
    “蜥长老,您这是胁迫!”花蛇道,“而且我们如果去了那里战死,我们岂不是没了子孙后代,要断子绝孙?”
    蜥蜴一挑眉,“那你们还不抓紧?”
    “哦!”两蛇双目明光一闪,从树上落下来,尾巴绞着尾巴离开了。
    蜥蜴道:“我好似是许了他们未婚生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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