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歌子规金勿三人来到了酒店的餐厅就餐,此时金勿依然装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之所以说这是装的,是因为丹歌子规清楚,金勿这几天思索的是对付他们两人的计划,这计划上他哪怕再艰难,也绝不会再丹歌子规面前表现出端倪。
    而当他显露心事重重的样子时,一定和那计划无关,而且这个心事重重,就是表现给丹歌子规看的,为的是提及去风家的事情,继而建议丹歌子规去拜访风家典购。
    对待“心事重重”的金勿,丹歌和子规的态度截然不同。丹歌正事时也能正经,但有时候也有乍现的玩儿心,就例如此刻,他就不愿意问起金勿为何心事重重,只等金勿憋不住了自己说出来。
    而子规则打算故意上这金勿的当,把这个话头拾起,让这金勿顺着说下去,把他的事情交代了。丹歌子规随后就可以表明态度,那么他们和机灵儿之前定下的针对于此的计划也就随之开始进入正轨了。
    但子规也没有一上来就说,他只等得三人吃饭吃得没了话,气氛清冷下来,他又“无意间”看到了金勿的愁苦面容,这话儿才说了出来。
    子规有意地端详了一下金勿的脸色,一皱眉,关切地问道:“金勿你是不舒服么?还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呃……”金勿缓过神来,顿了顿,把手中的筷子放下,说道,“我们就这么耗着了么?这耗着风家也不会有人找上门来啊。这两天在商丘无所事事,我就已经觉得这日子看不到头了!”
    丹歌叹了口气,道:“哎,也是啊!金勿老哥你是和我们出来转悠的,困在这商丘城……。这也是迫不得已啊,我们出现在燧皇陵,那风家的接引就被杀了,也许和我们无关,但说不准就是有人不让我们去风家呢!所以这风家典购我们就不敢找,生怕他也被杀了。”
    “之前就说,我们如果商丘进展不下去,就离开商丘去江陵。”子规说着将筷子一摆正色起来,继而道,“我看这样好了,我们再呆一天,如果没有其他的转机,我们就出发去江陵吧。你说呢?”子规看向了丹歌。
    丹歌点头,道:“只好这样了。哦对了,我忘了和你说。”丹歌看向金勿,“我和子规打算去江陵过随州的时候,去一趟焦家拜会拜会。焦家虽然把我们赶了出来,可你也看到了,我们和那些小孩子玩得还不错,所以既然过随州境,理应去探望探望,你和我们同去吧。”
    金勿暗暗抿了抿嘴,没有接这个茬,而是道:“其实商丘也不是全无线索,就是丹歌所说的,风家典购我们就没有找!丹歌猜是有人不想我们去风家,可我们刚来商丘几天,有几人知道我们?又怎么会阻止我们去风家呢!
    “这商丘和风家过不去的,就是那些筹划着要瓜分了风家的世家门派。我估摸着是丹歌去信驿买情报被他们知道了,他们对我们有所怀疑,这才在我们找到接引的时候痛下杀手!既然我们现在的面貌不能去见这风家的典购,我们就可以易容一下啊!”
    说到这里金勿盯向了丹歌。子规在一旁心里咯噔一下,这金勿此时虽是在建议,却也趁机打探起了丹歌的虚实。
    这金勿是知道那个剑眉星目的男子就是丹歌的易容,丹歌此时如果承认他会易容,那么金勿的办法就是可行的了,丹歌也就需按着金勿的说法去找风家的典购。可其实丹歌并不会易容,那易容是风标对丹歌释放的,到那时丹歌再说不会,不免令人生疑。
    而马心袁等人得知这消息也会立刻意识到丹歌的易容来自风标的手笔,那么丹歌和风家有关系,丹歌再想去风家,就不是他找不到风家那么简单,而是马心袁等人也不想让丹歌去风家了。
    可丹歌如果不承认呢,首先金勿知道丹歌对他是欺骗,这欺骗小着想就是欺骗本身,大了想丹歌犹疑隐瞒金勿,金勿就要思及自身的安危了。而后马心袁等人知道后依然会意识到这易容来自风标,同样会阻止丹歌前往风家。
    现在的丹歌无论怎么回答,似乎都逃不开暴露的结果。子规脸上的神色不变,心中已经是慌了起来。
    丹歌此时瞧着金勿,见金勿满是疑问的眼神,他真想从口袋里掏出竹杖来打死眼前这个憨憨!这家伙明着是疑问,而其实明面之下的试探可真是凶险异常啊。而这个试探的唯一答案就是丹歌承认他会易容,然后在去风家典购家中拜访时给众人易了容。
    “我tm哪儿去……”丹歌暗暗骂着,心想要不就这样出其不意把这货给杀了吧!他伸手往兜中掏去,而摸到的东西霎时让他镇定下来。
    “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丹歌一拍额头,看着金勿道,“不瞒你说,我去信驿的时候就易了容,还改了名,但我即便易容还是被他们察觉了,才有了他们针对我们的燧皇陵刺杀案。
    “我们易容去风家的典购那里,确实是可以的,但是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因为我并不会真正的易容术,而是我有一样道具。”
    丹歌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画圈的朱批符箓来,这朱批符箓可使使用者心想事成,易个容也不在话下。丹歌扬了扬这朱批符箓,道:“这个是易容符,我就只有这一张了,一次应该能给呃……”
    这朱批符箓易容三个人应该不成问题,可丹歌不能这么说,如果把金勿也易容了的话,他们的计划就不可行了呀!
    他们的计划里,金勿是必须要出现的,这样是为了洗脱丹歌和子规的嫌疑,证明丹歌子规和金勿虽然是伙伴,但金勿所做的事情丹歌子规是并不会参与的。再结合之前燧皇陵新闻的照片,丹歌子规二人面色沉闷而金勿开怀大笑。
    那样风家也就认定丹歌子规与金勿貌合神离,不会看作一丘之貉,丹歌子规就能脱罪了。
    所以丹歌要说这“易容符”只能易容两个人,而这样的结果想必金勿也会很满意,因为他们的计划是要拉丹歌子规下水,金勿能保持原貌的话,身旁的两人即便易容,风家也会往丹歌子规身上去想的。
    真正决定丹歌子规与金勿马心袁两个计划成败的,只是丹歌子规能隐身与否。而这朱批攥在丹歌手里,丹歌就胜券在握!
    丹歌这思索仅在刹那,他接着道:“应该能易容两个,两个应是极限了。”
    金勿点点头,“好,就你们两个易容好了,我可以弄一些东西遮挡,我相貌也不出众,只需随意遮挡就是另外一个人了。而丹歌你最好变作你去信驿时的样貌。”
    “哦?!”丹歌皱了皱眉,“这是为何?不是说那些门派势力正盯着我呢吗?他们必定知道我的那张脸啊!”
    丹歌其实心里清楚,这金勿是怕风家想歪了,他和子规易了容,风家就真的不往他和子规身上想了,那金勿马心袁的计划也算失败了。
    所以金勿希望丹歌易容成赤瑕那样的剑眉星目,然后马心袁一方提供例证证明剑眉星目之人就是丹歌,那样丹歌子规就把罪名坐实。而因为丹歌变幻形貌行凶,更加可以证明丹歌是有意行刺,马心袁一方就把罪名完全撇开了。
    “好算计。”子规暗自叹了一声,“风标之前既给我们劝告,说明信得过我们,他就该直接领我们去风家。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让我们和这些人斗智,真是让我们费尽心思。随后还要赔上风家的人,还不一定能去了风家!唉。”
    他心里叹着,看向金勿,想看看这金勿如何应答。
    金勿摆了摆手道:“哎~!你有所不知,信驿就在这一些世家门派把持之下,而既然他们针对你做了策略,说明你的资料已经落到了世家门派的上层。上层拿着的是你易容后的样子,而那下层针对的是没易容的你,所以下层人员只知道你现在的样子,不知道你易容后的样子。
    “我素知你不是那种轻易服输的人,你用那易容后的样子去见了典购,知道了一切,等那下层的人报道上层,发现是你易容去的,那上层可不得气死啊?”金勿说着挑了挑眉。
    “啊——!”丹歌笑着点点金勿,一副你懂我的样子,“好!就这么定了!我们啥时候去呢?不如明天下午?”
    金勿点点头,“那就明天下午吧!”
    三人说完这话题闲聊一阵,又吃了一阵,金勿吃完了起身结账告辞,离开了酒店。餐厅留下了丹歌子规。
    丹歌子规彼此看一眼,相互挑了挑眉,彼此一指,“啊——!”
    二人就此模仿起刚才金勿丹歌的反应来。
    “垃圾!”丹歌骂道,“我还以为他有什么高明的理由,原来是这么个无厘头的借口!我遇到正事儿一向是很认真的好嘛?!”
    子规道:“总之能应付下来就不错了。可你这里用了一张朱批去易容,我们的隐身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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