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金勿这边,他一个人对付两个人,尚显得游刃有余。这两个人确实也弱一些,而更大的原因,自是这两个人和金勿本是一伙的。
    金勿手中拿着一根长鞭,这鞭呈现淡黄色,又有些显灰,和树皮的颜色很是相近。而这长鞭也正是树皮做的,它一直被金勿缠在腰际,丹歌子规一度以为这是什么贵重名牌的皮带,直此时他们才知道,这是金勿的武器。
    与金勿对阵的两人,一个手拿一柄短剑,剑长有二尺,宽有一寸,他与金勿相战,利刃与长鞭相绞,彼此互不相伤,显得颇为和谐。有时也有险象环生时候,却总会被一人的故意放手而化解掉。
    另一个与金勿对阵的,则以毒攻为主。这些毒颇为神奇,可以变幻形态,毒形态不同,则有不同加持:变虎则有风威助阵,变蛇则有捆绑之力,变鼠则难见其形。他只作为那短剑杀手的帮衬,在二人变招的时候适时地放毒,然后被金勿一鞭打尽。
    “哈!”那短剑杀手高喝一声,随后悄然问向金勿,“金哥你怎么不跳反?这会儿还演这些做什么?我们几个围攻再加个你,他们必死无疑!”
    “嘿!”那毒攻杀手也高喊一声,悄然应和着,“可不是?!”
    “看招!”金勿大喊一声,劈出柔柔一剑,然后悄声道,“你没看到他们一点不慌么?他们是有恃无恐!”
    “呀!”短剑高手显得颇为艰难,“他们还藏着手段?”
    “去!”毒攻杀手扬出一条形似老虎的毒,“就他们?”
    金勿一抖鞭,大喝,“着!”然后将那纸老虎劈烂,“他们可不简单,你们看到这口井了吧?这可是望月井!”
    “哼!”短剑杀手闷声而大喝,“望月井?井里面有芈月?”
    金勿将鞭一甩,打出“啪”的一声,声音颇为震撼,“什么芈月!这井里面住着一只金蟾,那是他们的帮手!”
    “叮!”短剑高手的剑磕在地上发出响声,他还没待说话,却被毒攻杀**先,“一只金蟾,能有多厉害?”
    “月宫上的东西,能不厉害么?!”短剑高手道。
    “嘿!”金勿高喝一声,猝然出鞭,“对,所以你们寻找时机装作败退,以免他们动用这金蟾,伤了咱们的人!”
    “哈!”短剑接住金勿这一鞭,问道,“你怎么办?”
    “啪!”又是一声鞭响,金勿道:“我还要和他们虚与委蛇,寻找机会干掉他们。如果实在不行,还可以和你们里应外合。”
    “好。”
    这三人的缠斗,显得颇为和谐,偏偏这边的声音颇大,好似用了吃奶的劲气。
    丹歌被男人婆抱着,他看向金勿这边不由摇头,“好似用了吃奶的劲,可如果吃奶是这般力气,只怕早已饿死了。”他往边上一看,这男人婆的胸正在他的大臂处,他不由补了一句,“当然也分什么奶……”
    不要以为丹歌是陷入了男人婆的温存之中,而其实不然。丹歌被抛起后,这男人婆脱掉高跟鞋滕然跃起,踩在了丹歌的背上,然后以手扳主丹歌的下巴,以腿勾住丹歌的腿,将丹歌一弓,然后猝然掷出。于是丹歌宛若被弹弓弹出,极速飞向地面。
    随后这男人婆往下一沉,赶上丹歌,将丹歌一抱,旋转起来。
    吐槽只是,丹歌就正在这旋转之中,他了解这一招:“高空陀螺旋转·怀中抱妹杀!”
    “你这个招数到什么阶段了?”丹歌问向男人婆。
    男人婆有些疑惑,“什么阶段?”
    丹歌点头,“对,你这一招升级几次了。”
    男人婆颇为得意,“怕了吧?我这一招可是经过至少十次的修改了,毫无瑕疵!”
    “唔!”丹歌颇为赞叹,“十在罗马数字里好像是x。”
    “高空陀螺旋转·怀中抱妹杀x!”丹歌颇为羡慕地说道,“酷炫那~!”
    也就在二人说话之际,丹歌马上要落到地面了。却此时,他领口的骨虫化作一根手指,点向这男人婆的胸。
    男人婆在空中,也就没有细看,她只见一指手指袭来,连忙松手捂胸!
    丹歌在中陡然一停,悬在了半空,而那男人婆落到了地上,“啪”的一声,打起了一只高跟鞋。丹歌将高跟鞋接住,然后立刻扔了下去,“果然好臭啊!”
    “你给我下来!”男人婆在地上指着丹歌叫嚣着!
    “哼。”就听那边一声闷哼,子规从白光之中飘然而起,手中的剑被鲜血然红,而子规云淡风轻,毫无损伤。
    白光收敛,只见那大块头的腹部血流如注,一道伤口将这大块头的前后打腹部贯穿。
    “你倒下得狠手啊。可惜没有杀了。”丹歌道。
    子规看了看丹歌,“我看你这边怜香惜玉,我也有生出了慈悲之心。”
    丹歌脸色变了变,最终脸上变成决绝杀意,“虽然这样就能换一时清净,但这些人留下也是后患,不如把他们杀了!”他说完数道羽毛排列,已准备出击。
    此时那短剑杀手让过金勿一招,扭头就跑,“撤!”
    “对!撤!”那男人婆扭头看一眼金勿,扭回头,两臂一使力气,竟将那大块头抗在了身上,窜向来处,同时高喊道,“老骨!给我们掩护!”
    丹歌子规哪能让他们逃走?!他们额前金钱发亮,齐齐命令道:“蟾宫敕令!三足金蟾给我拦住它们!”
    “咕呱!”三足金蟾霎时从井中跳了出来,身上一抖,霎时无数的金钱落下,浮在金蟾之后,一个个磨盘大小。“去!”金蟾道,那磨盘大的金钱去往,比之那些杀手的奔袭速度快了许多,眼见就要追上!却此时天上阴云顿失,月亮出来了!
    金蟾在月亮出来时猛然一愣,连忙伸爪召回金钱。“回,回来!”金蟾一收金钱,朝着天上看一眼,惶恐地跳入井中。
    此时,远处那老骨的声音传来,“fire in the hole!”随之有几个骨头扔到了丹歌子规的近处,就听“噗”的一声,骨头炸开,一阵浓浓的黑气喷薄,一时遮蔽了丹歌子规的视线。这正是老骨在给那伙人断后。
    而子规丹歌也并不会追,他们已经赶不上,而且他们也不想因为盲目追赶而陷入重围。
    “唉。”丹歌子规眼看着那些人就要被拦下,却又眼看着那些人被放跑。
    他两人从半空落下,金勿适时地跑了过来,问道:“什么情况?”
    丹歌子规有心不理,但现在又不适合挑破,就都摇了摇头。
    金勿道:“原来你们还有这手预备!我说我怎么能看到金蟾呢!”
    “可这金蟾并没有帮上忙,反而被一道月色吓得不敢出来了。”丹歌说着来到进口,伸手一吸,将竹杖取回。然后他一拍井沿,“滚出来给个解释吧?”
    “咕呱。”这金蟾倒也听话,听到丹歌的话就跳了出来。然后向丹歌子规弓了弓身,当然它的弓身和点头差别并不大。它歉然道:“这是月宫上谕,我不敢违背。”
    “除此之外,你的上谕是否还教给了你要轻易许诺,又随意失信?!”子规点着自己的额头道,他额头那一道敕令,是做不得假的,这是金蟾的许诺。
    “上……”金蟾看了金勿一眼,弓身道,“此为机密,请你退远。”
    金勿愣了起来,“呃……”
    丹歌歉意地想金勿一笑,“那就请你稍回避一下了。”
    “好。”金勿点点头,退到了一侧,而他这退的方向很有讲究,正是那一伙杀手来到和退去的方位。
    子规悄然一瞥,笑道:“哈,还真是机敏,怕我们从金蟾这里听到关于他的事,暴起而杀他,所以他就跑到了那边,还能和同伙有个接应。”
    “殊不知我们早有杀他的机会,不过一直在忍罢了。”丹歌道。
    金蟾点了点头,“原来您二位早有警惕,那我这一条就不说了。还有一条,就是那一伙人并不能杀,日后有可能成为助力。”
    丹歌子规大睁着眼睛,不可置信,“那几个杀手看起来不是嗜杀的、坏透的,可也到不了能成为我们伙伴的地步吧?”
    金蟾道:“天命所归。”
    “又是这个词。”丹歌无奈捂脸,“不知道你上谕的‘上’,指的是谁?”
    “圣人之母……”
    丹歌讶然,“啊!是她!”
    “……的助手,十兔。”金蟾道。
    丹歌紧了紧手中的竹杖,最终这一杆没有打下去,“算了,其实差不多,十兔所说的,一般也都是九兔告诉的。”
    他指着自己的额头,“虽然没有帮上什么忙,但带来了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消息,姑且算役使过你了。你将这两道敕令收回吧,不然我看你怕是在这儿不能久呆哦。”
    “多谢!”金蟾点了点头,却并未着急收回敕令,它又一弓身,“再谢。”
    子规疑惑了,“再谢?谢得什么?”
    金蟾道:“感谢两位助几位兔子重夺月宫,太阴因此事性情大改,不复之前冷漠,月宫也不像往年清冷了。我被罚于此,今年蒙赦,可以在八月十五回转月宫了。”
    丹歌子规对视一眼,悄然问道,“你可知道这里的细情?”
    “知道。”金蟾点点头,它说着一指天空,“天空阴云又起,太阴佯装不知,有什么疑问,我但知即可解答。”
    丹歌问道:“那时业膻根占领月宫,十只兔子之中三兔常日执捣药玉杵,被业膻根荼毒颇深,已经信奉业膻根,那十只兔子是如何汇在一起的?三兔又是如何想起它本身的太阴坐下三兔的身份的?”
    金蟾大睁眼睛,“您竟然问这么机密的问题!”
    子规笑道:“不机密的我们还不问呢!”
    金蟾抽了抽天空,见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太阴似是没有探听的意思。它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解释道:“其实这并不艰难,您知道明月如镜,天上月宫正位上有个业膻根,地上就有一个和业膻根性情全然相反的善业膻根。”
    丹歌点点头,“我们曾见过,也是它给我们讲清了这其中的利害,助我们破开了迷局。”
    “那我就无需多做解释了。”金蟾道,“地府一殿有一镜台,名曰孽镜台,它……”
    “这个我们也知道,我还亲眼见过阳间审判。”丹歌道。
    金蟾打量丹歌一眼,“还真是天命所归啊……”
    它继续道:“你既见过阳间审判,就知道那孽镜台是投在月亮上的,投在月亮上的月宫里。所以孽镜台的体与相之间,有一条通路。兔子们脱离幻境后,和善业膻根一起自刎其身……”
    “什么?!”子规忙问道,“自刎?死了?”
    金蟾点点头,“它们在册的神仙不怕这样的死亡的,善业膻根虽然死了,但有兔子引路,所以还能做到魂归地府。它们死后的魂灵经一殿,在一殿它们联络了地府贡差。
    “这地府贡差是个黑猫,她是一个美丽姑娘死后新任的。一殿王留下了她,将她在地府中重新孕育,到如今仅有二十余岁,但她在地府工作,已经十五年了。”
    子规瞟了眼丹歌,“这个我们倒是想知道挺全了呢……”
    “可惜她的事我就知道这么多。”金蟾道。
    丹歌问道:“那她的名字呢?”
    “她没有名字。”金蟾道。
    “没有名字。”丹歌歪着头,忽然就想给她起一个,而在起名之前,一定要一睹芳容。
    子规看着丹歌有些心不在焉,戳了他一下,扭头看向金蟾,“你继续说。”
    “好。”金蟾继续说了起来,“黑猫将兔子们和业膻根的魂灵以猫尾牵引,来到孽镜台前。它们没有直接通过孽镜台回月宫,而是在孽镜台前看了起来。看到有关于三兔的过往画面,就截取出来,它们就带着这些画面返回了月宫中。
    “它们返回时,恰巧业膻根不在宫中,善业膻根一下子坐在太阴正位上。明月如镜,既然善业膻根在正位,业膻根就被反照到了凡间。然后他们吧关于三兔的记忆打入三兔体内,三兔有刹那时间认出了自己的身份,于是恢复了神志。十只兔子召回了太阴,太阴重归正位。”
    子规问道:“那善业膻根呢?”
    金蟾答道:“善业膻根因为曾坐在太阴正位,所以体与相逆转,它成了体,业膻根成了相。业膻根被黑猫杀死拘捕了魂魄,送入地府粉碎。善业膻根也因此受创,被太阴放进玉杵,用月宫草药温养,以期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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