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对耿伟紧追不舍的十几人也停下脚步,不紧不慢的围了过来。
    “跑啊?怎么不跑了?你他妈不是挺能跑的吗?”其中一个外国人远远指着耿伟的鼻子。
    耿伟刚想说我跟你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干嘛这么凶啊?但一看那人的脸就灰溜溜的不做声了,那人脸上硕大一个鞋印,原来他就是耿伟“不小心”踩到的人。
    耿伟扫了扫这群人,没看出谁像领头的,于是对着人最多的地方叹了口气。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可不想说这句话。你们是想要这个女孩吧?我是不会把她交给你们的,别用那种凶凶的的眼神看我啊,我也不会说刚才那句话的。好吧,我只是闲着无聊逗你们玩的。”
    没有占尽优势后的趾高气扬,没有自称是领头者的人站出来和耿伟讲条件、炫耀一下己方的优势顺便羞辱一下耿伟。穿着深色外套的人们神色如常,只有后方一名毫不出众、眉心间有颗红痣的男子隔着人群指了指耿伟,他就是下令拔司机舌头的那人,耿伟甚至都没看到他。
    “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弄死。”那人又指了指心脏部位,“还有,试验体的弱点和我们一样,伤到可以,但别弄死了,否则大家都得陪葬。”
    那人继续隐在人群后方,没有任何类似出击的命令,除他之外的深衣服人们却在同一个时刻一拥而上,目标直指耿伟和他怀中的少女。
    敌人从四面八方扑来,坐以待毙是最糟的选择,耿伟看不出这群人的薄弱处,只好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冲过去。
    全力助跑了十五米,耿伟高高跳起,像炮弹一样撞在一人身上,把那人胸口踹的凹陷了下去。与此同时耿伟身上闪耀起了白色光辉,他仰天大喊:“切换!!!”
    光芒却立即暗淡了下去,什么都没发生。
    “我靠!为毛切换形态一次都没有成功过?”耿伟虽然喊叫的很凄惨,淡然的个性却让他一直保持着平常心,似鞭的双腿舞成了风车,在人群中开拓着一线生机。
    双方交手仅仅零点六秒就有十四人被耿伟踹飞。这些人明明伤势骇人,有的连内脏碎块都连带着血吐了出来,但他们却像没事人一样,连伤口都懒得看上一眼就再次扑过来。
    混战中,耿伟后腰中了一爪子,伤口极深,但没有一滴血流出,因为那只手爪在疯狂的吸着他的血。
    耿伟一个回身踢将那人的脖子踢的耷拉了下来,那人从地上爬起来后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指甲,掰正脑袋后又回到了战场。
    没时间查看伤口,只能等待开挂了一样的恢复能力将伤处修复如初。
    天将血液的味道大大刺激了这些伪装成人类的恶魔,它们就像是嗅到了醇香美酒的酒鬼,从一贯的应付工作提升到了认真工作的程度。
    恶魔不是吸血鬼,不能通过吸血增长实力,但这种很难死去的扭曲生物们很擅长从一些变态的事情中寻找到乐趣,以此来滋润它们那无限的寿命。
    形式已经不能用危机来形容了,从受伤到现在只过了两、三秒,耿伟却被这些突然之间增加了十倍干劲的围攻者们逼入绝境,被围在中间动弹不得。
    比饿狼凶猛一亿倍的恶魔们用利爪或牙齿撕开耿伟的皮肤,吸食着他的血液,外围的恶魔就像没有分到宝藏的海盗一样,不甘心的往里挤,试图将头和爪子伸进来。
    耿伟的心思却不在自己身上,当他注意到围攻者都不愿触碰少女时才松了口气。
    一头恶魔张着布满了粘稠唾液的大口咬向耿伟的脖子,耿伟在心头叹了口气,他最后一个念头是:这个王八蛋几天没刷牙了?
    这张恶心的嘴即将触碰到耿伟时,恶魔的喉咙中闪耀出一点红芒,那光芒迅速扩大,将它的头撕成了两半。
    红芒没有停歇,绞肉机一般**着禁锢耿伟的恶魔们,一时间四肢和头颅飞的到处都是。
    耿伟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窜到红芒后方,他太熟悉这光芒了,不由得安下心来。
    “还是你对我好,师姐。”
    范晓玲的刀顿了一下,切人之余不忘一个白眼甩过去:“还想让我重复多少遍?别再叫我师姐了!你不觉得这称呼很雷人吗?”
    耿伟来不及辩解什么,指着范晓玲身后大叫:“师姐小心!”
    “喂,你够了!”范晓玲额头有条青筋跳了跳,看都没看就将身后的恶魔大卸八块。
    “师姐你下手太狠了吧?”也不知道耿伟是不清楚这群人的真实身份,还是他故意想刺激范晓玲,这一声“师姐”后,范晓玲额头的青筋和她刀下的残肢断臂以几何倍数剧增着。 跟范晓玲这台人形收割机相比,之前的耿伟无害的就像小猫咪一般。
    范晓玲发现这些人都是恶魔后,随意切砍的双刀开始往心脏处捅。对精神或多或少都不太正常的恶魔来说,被砍下几条胳膊几条腿都不是事,就算头和小丁丁被切掉了也算不上太要紧的事,几分钟就能长出来,有什么可怕的?但范晓玲将攻击重点放到恶魔之心,恶魔们开始与阵亡这个词亲密接触后,比饿狼凶猛上亿倍的恶魔们突然软了下来,攻势一下子变得有气无力,渐渐的没有恶魔愿意上前,战斗就这么停了下来。
    地上全是那种名为血的液体,简直比排水系统罢工时,暴雨之中的路面积水还壮观。地面一片残肢断臂,还有些挤眉弄眼的头颅,正努力的向身体所在处滚过去。
    一身便装的范晓玲直接无视了这个考验人神经的场面,她不耐烦的和耿伟讨论着“师姐”这个称呼,灵符组成的双刀随着她情绪的激动程度挥动着,刀气时不时在路面或路灯柱上留下几道斩痕。
    “师姐…”
    “你确定要这么称呼我?”
    “学、学姐,”耿伟选择了屈服,“我们还是先跑吧,后面还有不少人追我呢!”
    “也不许叫学姐!我的头还在脖子上呢!”
    “那…玲姐?”
    “直接叫名字会死啊?有几个女孩子喜欢被成年人叫姐姐?嫌我老得不够快是不是?”
    “呃…这个理由很充分。”
    路口的恶魔一阵骚动,片刻后他们让一辆商务轿车开了进来。当穿着驼黄色西服的外国人打开车门时,耿伟发现自己折服了,这家伙竟然坐车追自己…
    “我的天,我看到了什么?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外国人故作夸张的捧着脸,悲哀的眼神在恶魔们与耿伟直接反复徘徊,“我给了你们这么多时间,那都是我宝贵的时间啊。可你们都用来干什么了?这可是十分钟啊!我等了十分钟,却看到我的挚爱竟然还在那个土包子的怀抱里!天杀的!你们这么喜欢玩弄我的感情吗!?”
    外国人用三流话剧演员的口气抱怨完,眉心间有颗红痣的男子悄然走到他身后。
    “维萨科米尔伯爵,恕吾等无力,那名东方神使有第二阶层的帮手。”
    “东方神使?那是什么?一个新出现的物种吗?你说的难道是那个非法占有我挚爱的土包子?我的老天!那叫天将!没文化真是太可怕了!更可怕的是毁灭界狱的首席科学家竟然有这么无知的下属!上帝啊,你为何要如此对待我?”
    “伯爵,你是恶魔,对上帝抱怨是没有意义的。”
    “你懂个屁!信仰可以净化我们的心灵,可以洗涤我们的灵魂!你知道灵魂吗?把那又轻又薄的东西放到幽焰上烤真是太好玩了,能一口气不喘的叫上好几个月呢!该死,又突然想听那美妙的天籁之音了…”
    范晓玲用刀柄碰了下耿伟:“你能跑多快?”
    “怎么了?”
    “恶魔这种东西,精神越不正常实力越强。你没发现那个穿着屎黄色衣服的简直就是精神病人中的极品吗?”
    “这是什么理论?”
    “我正打算验证下这个理论能不能成立呢!”
    “这跟我能跑多快有什么关系?”
    “废话,有你这个拖油瓶在,我还怎么验证?”
    “拖油瓶…这个词深深的伤害了我。”
    “喂喂,别废话了,那个精神病好像要过来,快带着你的小女朋友去找老师。”
    “你呢?”
    “凭这群废柴?想弄死我还不够格。”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万一你被抓住了,被他们整了个‘范晓玲.mkv’之类的东东,让我怎么跟辛泽剑交代啊?”
    范晓玲黑着脸一刀剁过去,把玩命躲闪的耿伟的鞋尖都削去一小块,要不是闪得快,他的脚趾头一个都保不住。
    “我是开玩笑的!”
    “我也是。”范晓玲笑眯眯抬起刀,刀身流淌的红芒比地上的血更骇人。
    “我、我跑还不行吗?”耿伟叹了口气,他跃上最近建筑的楼顶,有几个恶魔刚有一点动作就被血红的刀芒斩碎了心脏。
    耿伟三闪两闪,瞬息间便失去了踪影。
    “快住手!别把它带走!”被唤作维萨科米尔的外国人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又要让我承受和挚爱分离的痛苦吗?你们这群残忍的人!”
    维萨科米尔身边的空气出现了波纹,这个举动使他身周的恶魔都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有的已经撒腿跑路了,眉心有着红痣的人更是冷汗流了一脸。
    意识到不好的范晓玲横刀挡在身前。
    就这么沉寂了好几秒,什么都没有发生,空气中的压抑气氛顷刻间溜的无影无踪,维萨科米尔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太好玩了,哈哈哈哈哈,好玩的感人肺腑。”
    突然,狂笑中的维萨科米尔表情又一变,切换到了连寒冬都自愧不如的冰冷,这天差地别的反差却让人笑不出来。
    “你该不会真的认为自己能拖住我,直到那个三流天将把我最珍贵的宝物偷走吗?”
    范晓玲不想和这白痴说话,她摆摆刀似是在催促。
    “该死的。”维萨科米尔颓废的叹了口长气,但他又突然盎然了起来,双爪和肩头兴奋的颤抖着,“这个女人,简直是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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