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是周三,耿伟早早就等在云寒露家门口,他紧张的盯着左手的腕表,右手定格在敲门的姿势上。八点到了,秒针指向十二的那一瞬间,耿伟立刻开始敲门,误差不超过千分之一秒。
    居委会的老太太左手抄着扫帚、右手拿着平底锅躲在拐角处偷偷监视着耿伟,还以为这是从哪冒出来的疯子。
    也难怪耿伟像个变态一样,因为有次迟到了十二秒,云寒露就把他扔到关着朱厌的盒子中,让他在那里待了十二秒。从那以后耿伟每次都是提前半小时到,但云寒露嫌他到的太早,妨碍自己看电视剧,又将他和朱厌关在一起。
    于是,可怜的耿伟养成了准时敲门的好习惯。
    云寒露的性子时急时慢,要是往常,就算她再忙碌也会在三分钟内打开房门。但今天有些例外,耿伟的指关节都敲疼了,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耿伟心想,该不会老师还没睡醒吧?要是她起床后,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迟到了,那可就悲剧了。
    悲剧的耿伟只能不厌其烦的敲下去,他却不知道云寒露根本不在家。
    还没睁开眼,就听到屋子里满是乱糟糟的声音。凭触感,辛泽剑就知道这是寝室那张上下铺,下面一堆人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这小子也中毒了。”说话的是云寒露,她坐在床边的木椅上,同往常那样翘着腿。
    躺在下铺的王文志还没恢复意识,他整张脸一片青蓝色,身上捂了好几床被子,头发和眉毛上都是白花花的霜。
    纪淑灵刚一张嘴,云寒露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别用那种表情看我,死不了。”
    “老师,那…”范晓玲才刚说了三个字就被打断。
    “这俩小崽子都死不了,还用我再重复一次吗?”
    辛泽剑失去意识后,凌依雨立刻带他去找凤扬观的老道士,得到也是一句“死不了”。结果话音未落,王文志也倒了下去。
    对这个世界无比陌生的凌依雨只能心急火燎的带着他们飞回石坤。辛泽剑和范晓玲逛街的时候凌依雨一直在跟踪,所以凌依雨是认识范晓玲的,幸运的是她很顺利的找到了范晓玲。知道辛泽剑昏倒后,心急如焚的范晓玲第一时间就把云寒露拉了过来,检查后才知道他们中毒了。
    至于耿伟?他已经被遗忘了。
    “依雨对不住两位姐姐,此事归根结底都是依雨的错。”凌依雨肩头趴着一只五彩小鸟,小鸟正模仿她的动作低头鞠躬,看上去说不出的可爱。
    范晓玲和纪淑灵又开始劝诫凌依雨,整间寝室都乱糟糟的,辛泽剑的头都快爆掉了,但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没有人知道他已经醒了…睡上铺好悲哀啊。
    “是这俩小子的底子太差,你用不着内疚,”云寒露一抬手,知晓其意的范晓玲立刻跑过去给她端水,“身为圣兽和凶兽级天将,竟然被你的血压制住了,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云寒露喝了半口水:“对了,还没问你是什么呢。”
    “依雨是冰凤族月级侍卫。”
    “冰凤族?没听说过。”云寒露压根就没往凤凰那方面联想,还以为凌依雨是哪个古老家族出来的。
    辛泽剑和王文志这毒中的也比较冤,他们本来能压制住凌依雨的凤凰血,但凌依雨突然有了冰凤凰之王的血脉,连带着两人体内的凤凰血之力也翻了不知多少倍,这俩人才渐渐顶不住了。
    敲门声传来,范晓玲跑去开门。
    透过门缝能看到一大群男生在围观,这都要归功于云寒露的巨大杀伤力,她刚踏入男生公寓时,整个楼都炸了。
    见开门的是范晓玲,来访的何梦恬愣了下。
    “是何姐姐?”范晓玲也呆了一下,她抱着何梦恬的手臂将她拉了进来,“快进来吧。”
    范晓玲看了眼围观的男生,狠狠摔上门。
    会错意的何梦恬将鲜花和水果放在桌上,连辛泽剑都没看上一眼就打算离开。
    “何姐姐再坐一会吧。”由于椅子不够用,范晓玲把她按在床上。
    看着范晓玲的认真表情,何梦恬正在考虑该说些什么,打着哈欠的冥月从王文志的手臂中钻了出来。
    “为什么多人?怎么主人还在睡觉啊?”冥月好奇的摸向王文志的额头,“难道是发烧了?哇,好凉!”
    “不要再让我重复了,这小子死不了!”这一次云寒露提前发言。
    “呜,为什么云大姐知道我想问什么?”冥月缩着手。
    云寒露突然站起来,将椅子踹到一边,她刚刚离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魔法阵,牵着索尔贝兰的艾布洛尼娅传送了过来。不穿斗篷的时候,艾布洛尼娅都会用魔法将眼睛和耳朵变得和普通人一样,这样她在别人眼中就是个普通人了。
    索尔贝兰刚想说话,但没想到屋中有这么多人,被吓的不敢发言了。
    “没想到大人这么受欢迎,”艾布洛尼娅打着招呼,“诸位,不觉得这里太挤了吗?”
    “一直待在男生公寓是不太合适。”纪淑灵也点头。
    范晓玲和纪淑灵都是住校生,凌依雨也没有住的地方,云寒露更不愿意把这两人弄到自己家,所以他们才一直待在这里。
    何梦恬站了起来:“还是去我家吧。”
    “诶?何姐姐不是住在北欧海盗吗?”范晓玲好奇的问。
    “这里有父亲买的房子,只是很少去住而已。”
    “可是,不会打搅何伯伯吗?”
    “他不在石坤,”何梦恬的神色朝着冰冷的方向转变,“我父亲是个阴魂不散的人,我走到哪,他的钱就会跟到哪,我是为了甩开他才四处打工的。”
    霍佳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去忙自己的事情吧,不要继续围在这里了。”
    外面吵杂了好一会,终于难得的安静了下来,霍佳正打算敲门,范晓玲已经把门打开了。
    这一屋子的女人也让霍佳的思考出现了停顿。
    “既然里面已经快挤不下了,我就不进去添乱了,”霍佳指着床上,“不过,你们没发现上铺的人已经醒了吗?”
    当时辛泽剑就差泪流满面了,终于有人发现这个最关键的问题了。
    见范晓玲扑回床边,屋里再次乱成一团时,霍佳苦笑着离开了。
    辛泽剑还不能说话,就连点头和摇头都有些困难,于是故技重施的召唤出弗蕾托娅。让一名座天使代替自己说话,他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这个mm又是你什么时候收的啊?”一看到弗蕾托娅,范晓玲的关怀立刻变成另一种形式,她狠狠在辛泽剑大腿上拧了一把。
    “大人说他疼。”不知是不是错觉,范晓玲在座天使的脸上看到了憋笑表情。
    这里的拥挤让云寒露很不愉快:“我先回去了,等这小子好了再来找我修炼吧,否则你也练不下去。”
    “谢谢老师。”范晓玲微红着脸。
    云寒露临走前撇了眼床底,她早就发现那里绑着一个人,但不是和自己有关的人被绑架了,所以她才懒得点破。
    云寒露走后,众人还是决定将辛泽剑和王文志“搬运”到何梦恬家,虽然在场的都不是普通人,但男生公寓这种独特的环境让大部分人都很不自在。
    “我来背他!”从某种意义上说,范晓玲和云寒露的脾气真的很像,她将辛泽剑拉下床背在身后,这就要出门。
    “大人说救命,你总得让他穿条裤子吧?”
    经座天使提醒,范晓玲才尴尬的发现自己太性急了,辛泽剑身上只有一件四角裤。
    冥月也要效仿范晓玲,她想背起王文志,却因失误不幸将王文志摔在地上,居然把他给摔醒了。
    “哎呦!为什么梦见自己掉在地上也会疼啊?”王文志的处境要好一点,至少他还能说话。
    “主人,你醒了吗?”
    “我知道做梦是不会疼的,看样子我没在做梦。”王文志想去摸脑袋,但手却不听使唤,“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躺在地上?”
    “可能是你睡觉不老实吧?”纪淑灵将他搀扶起来。
    “为什么我动不了?”
    “我还想问你呢。”
    “老婆我错了!”
    强大的娘子军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辛泽剑和王文志架到校门外。
    “大人说这下他可出名了,你们为什么不给他带个口罩?”
    “不给你内裤套头上就不错了!”王文志在一边喊着。
    直到众人打车离开育林大学也依然没人发现,四肢被捆绑、嘴里含着袜子的维纳洛还在床下打着滚。
    “呜呜呜。”她原本想说的是谁来救救我啊。
    出租车停在何梦恬的公寓楼下,范晓玲与何梦恬将辛泽剑弄下车,范晓玲刚打算将他背起来,就听到有人叫她。
    “晓玲?”一个女生惊讶的捂着嘴。
    “呀!惠惠!你也在石坤啊!”
    “真的是你啊!晓玲!”两个女孩兴奋的拍着对方。
    “你怎么在这啊?”
    “我家就住这里呀!”
    见两个女生聊起了没完,何梦恬轻轻咳嗽一声:“你们先聊吧,我家的房号是二四一五。”
    “不好意思,何姐姐,这是我小时候的朋友,她搬家后就一直没见过面,所以…我一会上去找你们。”
    “没关系,我们先上去了。”何梦恬架着辛泽剑向公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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