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卫臣枪上的血渍,女人问道:“你杀了他?”
    卫臣抽了张纸巾,把枪管上的血擦掉:“那样的人,死不足惜。”
    女人道:“说得没错,可他是黑火团的人。黑火团的老大乔进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你惹上他,会很麻烦。”
    卫臣笑了笑,把猎枪放回去道:“我是无所谓,不过你们最好快离开这。”
    女人有些吃惊地看着他,道:“你似乎没把黑火团放眼中,难道你和武英一样,也是异种?”
    卫臣倒有些来兴趣了:“你们都在说武英,这个武英是谁?”
    女人脸上露出一付崇敬的神色:“她是我们的希望。”
    离开了书店,卫臣驾着车行驶在安静的城市里。这座城市同样被自然入侵,大部分的建筑爬满了植物,动物出没在大楼之间。不过城市还可以看到人类活动的痕迹,偶尔出没在街道上拾荒者,在大楼窗户中一闪而没的惊惶眼神,还有三三两两蹲在街头不怀好意的年轻男子。不得不说,这座城市还是挺充满“活力”的。
    似乎伪装者和新型并没有光顾这里,至少最近没有,给了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类一些喘息的空间。正因如此,才会有像“黑火团”这样的组织出现。跟书店的女人一番简短的交谈中,卫臣对这座城市大致有所了解。城市的西面几乎都落在黑火团的手里,黑手团的老大乔进是个神秘种,他能够释放威力巨大的闪电,这让他在城市中迅速窜起。因为有他,黑火团的势力扩大得很快,垄断了城市大部分的资源。
    他们手上有枪,有其它武器,这让他们几乎无法战胜。
    城市里只有一个女人敢对抗他们。
    那就是武英,同样也是一个异种。不过从描述听上去,应该是武装种,和乔进相反,武英乐意帮助那些老弱病残的可怜人。为了争夺资源,武英经常跟黑火团发生冲突,不过她总是独来独往,黑火团虽然组织过几次行动,但都拿她没办法。
    谁也不知道武英和她的人藏在哪里,如果早知道的话,黑火团早将之铲除了。
    以卫臣的能力,灭掉黑火团不过举手之劳。可这个世道,就算没了黑火团,也会冒出什么黑电团,白火团之类的。归根结底,是因为秩序崩溃了。像武英这样的人很好,可他们救不了所有人,也无法成为秩序的建立者和维持者。只有驱逐异族,没有了伪装者和新型之后,国家重新掌权,秩序才有望重建。
    所以卫臣无意去摧毁什么黑火团,当务之急,还是以那个高能反应的生命为主。卫臣必须知道它的身份,弄清楚它的立场。如果对人类有威胁,那就要尽快铲除,以免影响到接下来的灭绝计划。第二次灭绝计划太重要了,重要得卫臣不能允许有半点闪失,否则一切将前功尽弃。
    他行驶过街道,避开了西区,以免和黑火团发生交集。落日时分,他找了一幢无人的荒废大楼作为落脚点,静待目标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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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我们的家。”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女孩阿嫫有些意外。因为武英这个所谓的家,居然是一个地下车库。这是个足足有三层的地下车库,不过上面两层都经过了伪装,一些报废的汽车堵住真正的入口。如果不往里面细究,很难发现这个家园的存在。
    这里甚至有一台发电机,供应着居民生活需要的照明。而且深居地下,通风管道也必须维持,否则光是空气就是一个大难题。但就算是这样,居住在地底仍然叫人不快,至少阿嫫就不喜欢这样的环境。
    看着女孩脸上的表情,武英仿佛知道她的心事,轻叹说:“大家都知道,住在地面更好。可因为我的关系,黑火团时刻都想找我麻烦。一旦在地面居住,这里的人很难活下去。”
    在地下车库里有一个个营帐,每个营帐就是一间“屋子”。人们除了睡觉,基本都呆在营帐外面,阿嫫看去,嘀咕道:“你居然在养着他们,我知道了,是为了保证食物足够新鲜?”
    武英没听清,回头问:“你说什么?”
    阿嫫摇头,武英笑了下,跑过去帮一个婆婆从椅子上站起来,几个小孩跑了过来,非拉着她去踢球,远处又有人在叫她过去……
    阿嫫看着生活在这里的人,两条眉毛渐渐皱了起来:“这些食物……怎么吃得下去啊。”
    在女孩的眼里,那些老人显然太瘦了,都是皮包骨,根本没多少血肉可吃。至于小孩倒是有三五个,可他们身上那点肉塞牙缝都不够。成年人也有一些,不过基本是女人,仅有的三个成年男人。一个截肢,一个是瞎子,最后一个全身长疮。
    阿嫫自认自己不挑食,可看着这些“食物”,哪怕肚子再饿,她也下不了手。于是她看向武英的眼神,居然有了一丝崇敬。
    “连这么难吃的食物都不愿意放弃,真厉害啊……”
    然后阿嫫转过身,打算自己出去觅食,再给同类带点好吃的。突然武英叫住了她:“快过来,试试这个,这个是我昨天刚找到的。”
    阿嫫茫然地转过身,有东西飞了过来,她伸手接住。看着手上的事物,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见她发呆,武英跑了过来,道:“不会吧,你不知道它是什么吗?”
    阿嫫扬起小脸:“它是什么?”
    武英笑了起来:“汉堡啊,虽然防腐剂应该少不了,不过还能吃,味道还不错。”
    然后她撕掉包装袋,把里面的汉堡拿出来:“吃吧,孩子。”
    阿嫫眼神充满了怀疑:“你就吃这种东西?这种东西……”
    武英蹲了下来,鼓励道:“你试试。”
    阿嫫似乎做了个重大决定,她张开嘴,狠狠地咬了口。结果,味道出奇地不错。她三两下把汉堡吃完,然后道:“吃倒是可以吃,但能量不够啊。”
    武英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你这孩子,有的吃就不错了,还嫌不够热量。再说,一个汉堡的热量,再怎么样也够你一个小孩吃了吧。”
    阿嫫看着她问:“你每顿都吃这种东西吗?”
    武英似乎给她逗乐了,笑道:“哪有,有时候,吃得比这更少呢。”
    阿嫫认真地说:“要不我出去给你找点吃的吧。”
    武英哈哈大笑起来:“好啊,等我老得走不动了,就让你照顾我吧。不过现在,还是让我来照顾你。来,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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