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卢克抬枪的同时,卫臣就奔跑起来。他绕着卢克跑,卢克的枪口火舌闪烁,一条火线追在卫臣身后轰过。卫臣蓦然扑去,血噬抬起猛捉,五根利爪划了过去。卢克灵活地矮身贴地一滚,让血噬捉了个空。弹起时抬枪指向卫臣的胸口,但后者已经一脚踢出,踹掉卢克手上的枪。
    冲锋枪脱手,卢克从卫臣脚边滚过,两人迅速分开。
    卫臣只觉腿肚子上一痛,看了眼,那里被划出条伤口来。
    卢克右手的骨刃上,沾了几条血丝。
    他耸耸肩,然后就朝卫臣贴了过来,身体一转,骨刃随势割向卫臣的腰部。卫臣往后退了一步,不及反击,卢克像个陀螺似的转动起来,利用他那两手臂侧的骨刃对卫臣不断切割。卫臣连连退后,眼看要撞进树林,血噬握拳砸下。卢克贴地滚了出去,让血噬砸了个空。
    他保持着半蹲的姿势,然后伸手从军靴处又抽了把匕首,握在手中,骤然电射过来,一刀朝卫臣胸口捅至。卫臣眯了眯眼,突然血噬张爪捉去,卢克没曾想这次卫臣居然不再闪避,连刀带手被他握了个正着,顿时血噬掌心里传来骨裂之声。五爪合拢,生生把卢克一条右手齐腕捉断。
    卢克咬牙,不退反进,左手骨刃划向卫臣的脖子。血噬猛然从下而上扫了出去,把卢克拍飞,然后五爪一张,卢克的断手和已经变形的匕首就掉到了地上。
    落到地面滚了两滚,卢克又弹起来,大吼着冲来。
    卫臣皱眉,面对这状若疯子般的对手,他也起了杀心。当下大步迎上,两人很快相遇,卢克依旧骨刃荡来,卫臣本来打算用血噬捉下他的脑袋。可血噬刚抬起,就见到卢克左手上还多了个东西。
    手雷!
    就见卢克狰狞一笑,用大拇指弹出了插销。卫臣顿时再顾不得去拧他的脑袋,血噬放下,五爪大张朝向卢克的方向。然后一颗火球就在他们之间绽放,爆炸的猛烈冲击把卫臣整个人震飞了出去,摔进了树林里,卫臣在草地上躺了片刻,才吐出一口气。他转了个身扶着一棵椰子树站起来,从嘴中吐出一口血沫。再看身上,插着好几块破片。
    卫臣把破片拨了出来,再走向卢克。爆炸点处一片焦黑,卢克仰身在地面上,他的左手也炸没了。可他还没立刻死去,只是像只上了岸的鱼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看向卫臣,咧嘴笑道:“恭喜你们,夜枭第三小队全折在你们手里了。这真是见鬼了,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既然我们折损在这,那个女人回去马赛之后,用不了多久,她会重新带人过来的。那时候,对付你们的可就是专家,一些真正的专家。”
    “我劝你最好把那个小鬼一脚踢开,你根本不知道她招惹了什么样的麻烦,你们会被她害死的……”
    接着一口气喘不上来,全身抽搐了一阵之后,两脚一蹬,这个男人终于咽气了。
    卫臣摇摇头,蹲下去帮他把眼睛合上,然后往回走。
    战斗已经结束了,剩下那些埋伏点的普通士兵被凯特森和南黎月两人打扫干净。他们也和卢克一样至死不退,甚至发动了自杀式的攻击,可惜双方差距太大,让凯特森两人也就受了点轻伤而已。不过夜枭狠辣的作战风格给卫臣留下了深刻印象,同时知道,胡小九果然惹了一身麻烦,而且这个麻烦还不小。
    “现在怎么办?”暮雪问。
    卫臣看了一眼背对着他们而坐的胡小九,说:“先搜集食物,然后回船上再说。”
    在餐厅的冷藏室里,他们找到许多牛排。份量充足,看得卫臣几人目瞪口呆,这些天以来他们吃得最多的就是罐头食物,像这样的冷冻牛排还是第一次见到,除了牛排之外,还有其它食物,份量之多,完全足够他们从这里抵达地中海之用。于是他们找来几辆手推车,打算把东西都搬走。
    在他们走出餐厅的时候,威灵顿回来了。凯特森丢给他一瓶威士忌,男人的脸上顿时有了笑意。那些平民已经被他护送到另外一个地方,据说是另一处较为安全的据点。至于海员俱乐部,他们也只能放弃了。
    既然在餐厅里搜刮到足够的食物,卫臣也就不打算继续深入城市了。他们迅速回到船上,然后莎丽号就驶离了加来市,船行海上,卫臣来到甲板,看见胡小九坐在甲板上发呆。他走了过去,坐下来道:“那么,你准备跟我说什么。”
    胡小九看着他,摊手道:“没什么好说的,我根本不知道会招惹到什么夜枭。如果知道的话,你觉得我会冒这么大的危险去偷一个什么航海仪吗?它甚至换不到几块面包!”
    “反正,算我倒霉就是。”
    她站了起来道,“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不会拖累你们的。你们可以找个靠岸的地方让我下船,之后我们各走各的。”
    卫臣点头,“我会给你足够的食物,之后,你就自己保重了。”
    威灵顿走上甲板,说:“既然要散伙了,走之前,再帮我们一个忙如何?”
    这次就连卫臣也想不到要胡小九帮什么忙,威灵顿拎着酒瓶喝了口,看着胡小九道:“这丫头不是很会开锁吗?还记得我们从黑珍珠号上拿到的那个手提箱不?本来打算交给法国政府,如今来看,估计是不可能的了。不如让她帮我们打开,也好看看里面是什么。”
    卫臣这才想起还有这档事,他看向胡小九,后者说:“无所谓,反正也是举手之劳。”
    片刻之后,那个手提箱给放在了餐厅的长桌上。胡小九手边多了个工具包,她从里面拿出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工具,看得出来,这些工具很多都是她自己加工的。然后这个一旦失误就会爆炸的手提箱,在半个钟头后让胡小九打开了。
    手提箱里安静地放着一张航海图,航海图已经泛黄,看上去有些年代。除此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卫臣看得直皱眉,“这什么航海图如此重要,需要用到这么严密的保险箱来保护?”
    “这个问题,你大概得去问黑珍珠号的船长了,如果死人会开口的话。”威灵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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