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虽然酒量不行,酒品却还不错,喝到最后没了意识,干脆倒在软塌上昏睡过去,酒盏还牢牢地抓在手里,整个人蜷成一团,怎么看都是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怜样子。
    游彦倒是还算清醒,因为早些年在西北打仗整日与陶姜那些武将混在一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虽然武力上未必及得上他们,酒量却大有提升,以游礼的那点酒量干脆都没陪他喝的尽兴。
    游彦抬手将酒壶里最后一点酒一饮而尽,转过头看见软塌上睡的正香甚至打起小呼噜的游礼,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他将酒壶随手扔到一边,走到软塌前先将酒盏从游礼手中抽出,顺便往他身上盖了一张薄毯,而游礼全程睡的格外香甜,仿佛现在将他整个人扛起来,他也不会有丝毫的察觉。
    游彦看了他一会,轻轻地摇了摇头,作为长辈,他能陪游礼做的大概只有这些,这场酒醉之后,不管游礼是否能够消化掉这些失落,他都不会再干涉。这世上或许有很多东西都极易得到,却绝对不包括人心,纵使你千般万般好,但对方就是不喜欢你,也只剩下无可奈何。
    游彦突然就想起来那一日蔺策问他,当日他有无数种选择,为何偏偏最后是他蔺策。
    这个疑问不止蔺策有,蔺策那些在夺嫡之争中处于下风的兄弟们也有,还有就是游彦身边的家人朋友,不管他们是否问出口,大多都怀着这个疑问。游彦自己却从来都不曾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对他来说,原因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从当日在御花园只一眼他就将那个少年记在心底,一切就已经注定。
    想到这儿游彦突然笑了起来,或许真的如他当日戏言,年少的韩王太过清隽动人,才让他一见倾心。
    游彦晃了晃脑袋,伸手去摸酒壶才想起酒壶已经空了,他刚想吩咐瑞云再取坛酒进来,就听见屋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游彦走到窗边,顺手将窗子推开,缓声道:“进来吧。”
    下一刻就有一个黑影顺着敞开的窗子进到房内,朝着游彦拱手:“将军。”
    游彦回手关上了窗,点了点头:“我要的东西都查到了?”
    那人应声,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刚要递给游彦,突然发现了旁边软塌上睡得正香甜的游礼:“这人……”
    “无碍,那是我内侄,况且他睡的熟着呢。”游彦将信封从他手里抽了出来,取出里面的纸,“一共多少家?”
    “包括您所说的林家,一共有十五家从李埠那儿求过字,润笔费从百两到千两各不等。”那人道,“不过这些只是近两月的名单,先前的名单属下还需要一段时间慢慢去追查。”
    游彦点头,低下头看着眼前的名单,从喉间发出一声轻笑:“倒是跟我预料的差不多,尤其是前面这些名字,我今早才刚刚见过。”
    “将军还派了别人去查此事? ”那人不解问道。
    “只是偶然得见。”游彦笑了起来,手指从名单上滑过,“十五幅字加在一起润笔费近万两,也怪不得会有人说李大人为人清廉,从不收受他人贿赂,因为这李大人靠着卖字,就够养活大半个皇城了。”
    游彦将名单上的名字及对应的时间银两一个一个看完,才抬起头吩咐:“辛苦了。”
    “将军客气,为将军卖力本就是属下等应该做的,”那人道,“属下回去会继续彻查先前的事,务必将此事完全调查清楚,再呈给将军。”
    “劳烦。”游彦将名单收入怀里,“回去跟你们陶将军说,你这个月的饷银翻倍,从他的饷银里出。”
    那人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多谢将军怜恤,就是陶将军要是知道说不定会跑到您府里赖着不走了。”
    游彦挑眉:“借他陶姜两个胆子也不敢。”他说着话走到窗边,顺手将窗子打开,“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那人拱手:“属下告退。”说着跃出窗子,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游彦将窗子重新关好,就好像不曾有人出现过。他走到书案前,提笔蘸墨,随手写了几个字,看了一眼,突然就笑了起来。
    古往今来,润笔之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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