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少爷,你可回来了,老太爷又发病了。”
    唐秋山一边疾步走,一边问:“现在怎么样,控制住了吗?”
    方伯擦着冷汗,一双饱经风霜的眸子通红通红。
    “秦医生已经给老太爷打了针,但是老太爷这阵子身子不大好,秦医生只敢下剂量小的,现在还在哭着喊着要见先生和夫人呢。”
    说完话已经到西苑大门了。
    房间里,下人正在秦恒的指挥下将唐老太爷扶到太师椅上。
    才二十岁的年轻人,也是忙的满头大汗。
    听见脚步声,他回头看了一眼,而后朝旁边退了两步,让唐秋山过去,一边说:“老太爷已经稳定一些了,你陪他说说话。”
    唐秋山的脚步顿了一下,抬手让屋里的人全都退出去。
    最后面的人将房门关上。
    唐秋山走到开关旁边,开了一盏暖一点的灯光,将头顶最亮最刺眼的灯关了。
    唐老太爷靠在太师椅上,他穿着旧式的唐装,从前他的身体硬朗,人也比现在胖了不少,唐氏夫fu的那一场意外,直接将他所有的坚强都粉碎了。
    如今,精神恍惚,时好时坏。
    人也瘦了很多。
    唐秋山慢慢走到唐老太爷身边,手握那么多权力的唐少蹲了下来。
    在家里,他只是孙儿。
    老人目光涣散连焦距都没有,随意的落在地板上,走廊外面的灯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一块光斑,淡淡的一圈,好像指引着什么。
    在外奔波了一天的他唐秋山也不显得多疲倦,那双如墨的眸子坚定如常的看着老人,慢慢的握住他的手。
    “爷爷。”
    老人恍恍惚惚,也许是唐秋山的掌心太凉,他才垂眸看了一眼,眼睛里还闪着泪花,脸颊上还有未干涸的痕迹。
    唐秋山拿出手帕,一点一点的给老人擦泪,“爷爷……唐家现在内忧外患,有很多事情我分身乏术,但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查出真凶。”
    唐老太爷还在低泣,两只眼睛一直盯着唐秋山看,看着看着他忽然就反握住他的手。
    “景川啊,你别太严厉了,小山他还小,身体又不好你不要什么都bi他,他什么都不说,却是那群孩子里最刻苦的,别bi他。”
    这已经不是爷爷第一次将他认错为父亲了。
    他也不纠正,点了点头,“好。”
    终于安抚了老人去睡觉,临走之前,唐秋山对门外守着的人叮嘱了几句之后就回了东苑。
    回去东苑的路上要经过一条长廊,这条路很长,唐秋山走得慢,微微抬眼就能看见廊下的梁。
    叶城这样的老宅用的大多是榆木做房梁,寓意也好,像唐庄这样的倒是不多。
    记得父亲曾经说过唐庄这条廊做梁的木头不好,黄梨木,旨意黄粱一梦,听着到底有些荒凉,本想重新整修一番,后来被母亲拦了下来。
    母亲说,哪有那么多的讲究,就算是黄粱一梦,一家人也总是能在一起。
    眼里仿佛还留着当时的一幕,可惜风来的太快,迷了唐秋山的眼睛。
    廊下点着柱灯,绵延一片过去,明明灯火璀璨,可这一路过去,昔年的那两个人不在,空dàngdàng的长廊,一点人气都没有。
    幽幽的灯光下,一主一仆连脚步都很轻。
    唐秋山突然停下脚步,身后的方伯也停了下来,只听他说:“去安排人将那小女孩接回唐庄吧。”
    到底是父母曾经允诺下的,也是他唯一能做的。
    ……
    许晚今天又同孤儿院里的孩子打假了。
    刚刚被人撞倒在地上,胳膊都划破了皮,许晚一边吸气一边将袖子往上卷。
    白皙的娇嫩皮肤血肉模糊,她微微低垂着眉眼轻轻的在伤口上吹气,纤长的睫毛很快就湿润了,一扇一扇的,在夕阳下泛着金光。
    傍晚的这个时候风大,吹乱她一头软软的短发。
    小小的身影一直朝着孤儿院的大门走,夕阳的余晖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就如同她梦里那样,一夜就长大了。
    就再也不用留在这个地方,每日期盼。
    五个月了,她在这个地方五个月了。
    “小晚,又来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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