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圣女玉玲珑听到旨意后长跪不起,并没有接旨的打算。
    黄杉天罡护卫搭眼一瞅,恭恭敬敬说:“左常侍,接旨吧,圣尊还在殿里等着你赴任呢!”
    玉玲珑黛眉紧皱,神情有些恍惚。
    那天罡护卫谄笑不已,弓着腰说:“今后我等便是常侍属下,有什么吩咐常侍尽管说。”
    玉玲珑没有听清,呆呆地望着护卫,突然疾步而去。
    她原本打算去找天赐,但走到半路又停了脚步。
    玉玲珑猛回头瞪着护卫,“你跟着我干嘛?走开!时辰到了,我自会去赴任!”
    那护卫一脸尴尬,缓缓退了去。
    玉玲珑来到圣童殿外,犹疑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进去。
    她掉头往西,直奔土圣相张浩宇宅邸。
    直到晌午时分,玉玲珑才来到圣尊殿。
    圣尊华远平已经等困了,不住打哈欠,斜躺御座双目微闭。
    不多时旁边优伶低语几句。
    华远平顿时抖擞精神,赶紧坐直了身子。
    见玉玲珑翩翩而来,宛如仙子般,他不禁眼中放光。
    玉玲珑单膝跪地,微微躬身:“属下参见圣尊!”
    华远平笑如弥勒佛,抬手说:“玲珑,起来吧。”
    玉玲珑起身低头,竟不敢直视华远平眼睛。
    华远平盯着玉玲珑瞅了许久,突然问了句:“玲珑,你当圣女也有几年了。你想不想晋升?”
    玉玲珑依旧低头,面不改色回答:“属下习惯了当圣女,对晋升没有什么感觉。还请圣尊谅解!”
    玉玲珑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激起了华远平更强的征服欲。
    “玲珑,你为圣教做了巨大贡献,本尊赏你些东西。”
    华远平拍拍手掌,八个侍女分列两排缓缓入了殿。
    华远平缓缓下了殿,领着玉玲珑逐一观看。
    “这是古楼兰玉衣,上有金丝镶嵌,坠以玉饰,最适合夏季穿,十分清凉。虽然稍稍有些奇异,但人活一生,总要接触些新东西,对不对?”
    玉玲珑望着玉衣,陡然想起早些年曾见过的西域女子:个个露着肚脐,穿着鳞片衣。她心下一颤,竟有些心寒。
    华远平又逐一介绍:“这是倭奴吴服,古波斯金簪,西域胡胭脂,和田玉镯,安南红珊瑚,东吁血琥珀。”
    玉玲珑眼光游离,完全没有心思。
    华远平回头一瞥,暗暗有些不悦。望着最后一件赐品,华远平突然眼冒金光。
    “玲珑,来看这件宝物,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
    玉玲珑放眼望去,托盘上不过是一个红色盒子罢了。
    华远平拿起来对着玉玲珑打开,只见一道红光袭出,刺得玉玲珑急忙以手遮掩。
    “哈哈,”华远平一阵大笑,“你看仔细了,这可是红宝石夜明珠,从锡兰迢迢千里运来。虽然不及大内的祖母绿夜明珠,但也算是人间极品。”
    玉玲珑对夜明珠稍稍有些好奇,更对祖母绿夜明珠颇有兴趣。
    “只有大内才有吗?”
    华远平一愣,慢慢想起了一些往事。
    他仿佛灵魂出窍般幽幽说:“我记得小时候曾听祖父说过,他老人家见过祖母绿夜明珠。那夜明珠放出的光绚烂无垠,令人如痴如醉,神魂颠倒。”
    华远平所说的祖父自然是已故圣尊华兴邦,玉玲珑虽然很少听闻他的事,但心中有个大概印象:他是神龙教的第一代圣尊,曾重造了神龙教。
    玉玲珑倒更好奇了,既然祖母绿夜明珠是大内的,华兴邦是如何见到的?
    她虽然好奇,却不敢轻易发问。
    华远平瞅了瞅玉玲珑,见她独自发呆,竟连夜明珠都不屑一顾,逐渐有些心浮气躁。
    华远平丢下锦盒,拂袖而去,刚登上高阶,突然有了主意。
    望着玉玲珑痴痴的神情,华远平突然讲起了往事。
    “五十年前大内失窃,丢失了一颗祖母绿夜明珠。后来六扇门找到了当时第一大教派神龙教,而神龙教的教主便叫王世浊。”
    王世浊满口答应,许诺七日内查出真凶。
    后经过明察暗访,总算查出了眉目:灵山教主杜传威曾离奇失踪数日!
    “当然此灵山非彼灵山,它是福建的小灵山,据说是灵山派的分教,不过都是传言罢了。”华远平回身落座,翘着二郎腿说。
    不过事情很快有了转折,灵山派命人前来传谕,“任何人不得栽赃枉法,务必公平公正。”
    “但王世浊似乎铁了心要一查到底,甚至不顾四大家族的反对。”华远平以手托腮,慢悠悠说。
    当时华兴邦十分不解,多次命人召王世浊询问。
    王世浊以教务繁忙,屡屡回绝。
    不过事情发展往往出人意料,就在王世浊一心要追查灵山教盗窃夜明珠之事时,神龙教有人写信给四大家族:匿名举报王世浊涉嫌贪腐。
    于是华兴邦联手其他三大家族暂时封禁了王世浊一切职务,听候调查。
    这时灵山派出面接手烂摊子,继续彻查夜明珠之事。
    “结果呢?”玉玲珑不禁轻声问。
    “哈哈,”华远平大笑,眼光中露出一丝鄙视。
    “王世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被证实是他自己盗走了夜明珠,却玩贼喊捉贼的鬼把戏。不仅如此,他还利用南巡的机会接受属下行贿一万三千两。所以江湖送他个外号叫王一三。”
    “王一三?”玉玲珑喃喃自语,一时没有想明白。
    华远平指着玉玲珑大笑,“王一三不就是二王吗?”
    “哦,”玉玲珑依旧没懂他为何大笑,也无心思细问。
    华远平起身负手,轻轻步下高阶,边说边绕着玉玲珑走:“所以我的祖父便废了王世浊教主之位。由于当时神龙教遭遇了第一次大危机,为了应对时艰,祖父不得不勉为其难自任圣尊。”
    玉玲珑想起了一些事,便多问了一句:“圣尊,王教主为何要盗祖母绿夜明珠?”
    华远平一时语塞,也不知如何回答。
    他想了许久才遮遮掩掩说:“据说祖母绿夜明珠有一种魔力,能够摄人心魄。当然只是江湖传言,传言未必真实。”
    玉玲珑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便没有再问。
    华远平瞅瞅玉玲珑,眯着眼睛露出一丝贪婪之笑。
    “玲珑,既然你对这些宝物毫无兴趣,那本尊再赐你一道恩典吧。听闻你寻到了生父生母,本尊准备派人去接他们,让他们在圣教颐养天年。”
    玉玲珑一惊,忙疾呼:“圣尊万万不可!我与他们早已恩断义绝,今生也不会再见。”
    华远平本想培养好感,却惹怒玉玲珑,反遭了厌恶。
    他假装十分惋惜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再说他们对你有生育之恩,还是见一面把误会解开为好。”
    玉玲珑严词质问,一点面子没给他留。
    “生而不养,何来恩情?他们当初抛弃了我,从那日起我们之间便毫无恩情。我不恨他们已经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其余的休想!”
    华远平默然无语,满脸怒气,竟无丝毫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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