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走后,天赐回头瞪着琉璃,双目喷火。
    “姑娘抢了我的秘笈和香囊,什么时候奉还?”
    琉璃淡淡一笑,伸出右手,往里一指。
    “我说过,只要你们来,我一定原物奉还。想要知道谜底便楼上请!”
    天佑拽着天赐衣袖,犹豫不决。
    天赐拍拍天佑手背,昂首步了进去。
    到了三楼,天赐抬眼望去,这三楼空间并不宽敞,一个八仙桌已经占了一小半空间。
    栏杆处两个男子在窃窃私语。
    其中一人听到声音回过头来,正是琥珀。
    天佑一个箭步飞了过去,一把抓住琥珀衣袖,怒目而视。
    “狗杂种,就是你昨晚打伤了老子,还抢了老子金牌!今日不给个说法,立刻把你踹下去摔成肉泥!”
    旁边一个灰衣中年人约四十岁,浓眉圆脸,长相老气横秋。
    他左手疾抬,一把抓住天佑手腕,出手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
    天佑一愣,左手扣向男子虎口。
    男子后发先至,右手又扣住天佑左手腕。
    “放手!”天佑怒吼一声。
    灰衣男子冷冷憋出两个字:“你先!”
    天赐见两人僵持,一闪身化掌为爪袭向琉璃。
    琉璃完全没有想到天赐敢偷袭自己。
    “啊!”琉璃惊叫一声,手腕已经被扣。
    天赐左手按住琉璃左肩,右手抓住琉璃虎口,逼视着灰衣男子。
    “你弄疼我了!”琉璃怒斥一声,左手反抓向天赐膝盖骨。
    天赐闪身避开,左手又反扣住琉璃左手臂。
    琥珀大惊,疾抬手臂,“住手!”
    “你们先!”天赐比葫芦画瓢,借用灰衣男子的话。
    灰衣男子担心伤了琉璃,急忙松开天佑。
    天佑回身后撤,天赐随即放了琉璃。
    琉璃反手一掌,击中天赐胸口。
    “咳咳,”天赐扶着天佑,咳嗽不已。
    琉璃瞪着天赐,“竟然占我便宜,你好大胆子!”
    琥珀见良辰将近,急忙过来解释。
    原来他二人是幽冥教的人,奉幽冥大帝之命前来庐州府建立分堂。
    建立分堂必须凑齐十名鬼仙高手,琥珀手中已经凑齐八人,只差两人。
    眼见期限只有一天,只好出此下策逼迫天赐二人出手相助。
    琥珀一拍手,上来一个侍女捧着托盘。
    上面正是天赐的秘笈和香囊,还有天佑的金牌。旁边还有两张徽商会票,总共值二百两。
    天赐大惊,“这钱我们不能收,我们只取回我们自己的东西。”
    “呵呵,”琉璃捻起会票,淡淡一笑,“这东西就是从你的香囊中取出的,不知道是谁这么大方啊?”
    天赐心下一咯噔,这香囊是香雪海所赠,会票自然也是香雪海送的。
    神龙教每年俸禄只有五十两,偶尔也有额外奖励,但并不多。
    香雪海来神龙教也才三年,却将二百两都赠给天赐二人。天赐心中感激莫名,不禁湿了眼眶。
    天佑拿过会票,附耳悄悄私语几句,“雪海姐姐这是倾囊相授啊!师兄,我要是你,我就以身相许了。”
    天赐瞥了他一眼,随即望着琉璃和琥珀,眼神有一瞬的犹疑。
    “多谢二位言而有信,既然如此,我们愿意帮助两位建立分堂。不过有个条件:建完分堂我们立刻脱教!”
    琥珀点点头,慷慨答应。
    天赐不放心便提出击掌为誓。
    旁边灰衣男子急忙使个眼神,琥珀没有回应。
    天赐与琥珀便击掌三次,寓意掷地有声,算是达成了某种无形的契约。
    古人信奉鬼神,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
    所以一旦立了誓言就必须遵守,否则会遭天谴地劫!
    既然立了誓言,天赐二人便松了口气。
    “上官兄,他叫上官义,你叫什么?”琥珀忙拍拍手。
    “上官孝!”
    不多时楼下来了八个男子,神态各异。
    众人围着八仙桌坐定,琥珀便主持成立分堂仪式。
    灰衣男子叫万古碑,他负责具体事宜。
    众人跟着歃血盟誓,上香进酒,共喝同心酒,最后每人给了一块铜牌。
    铜牌正面写着各人的名字,北面刻着幽冥教。
    仪式完毕,众人又围着八仙桌行酒。
    琥珀是白无常,自然在主座。
    琉璃是黑无常,坐在东面首座。
    万古碑担任分坛副堂主,坐在西面首座。
    天赐和天佑被为护法,依次挨着琉璃坐下。
    江湖讲究尊卑,历来是以北面为尊贵,其次是左边,再次是右边。
    琥珀这番安排,是故意抬高天赐二人,天赐心中早就有数。
    他一直暗暗思忖琥珀用意,却始终没能猜出。
    结果一番行酒令,天赐算是明白了。
    琥珀技艺不佳,喝得七荤八素。
    他这个人一喝醉就口无遮拦。
    琥珀举着酒杯絮絮叨叨,“兄弟们,实话跟你们说,我们幽冥教非常有潜力。现在群雄争霸,正是我们成就功名的好时机啊!”
    天佑不屑一顾,自顾自地夹菜。
    “嗝,”琥珀打个酒嗝,“天下九大门派,只有我幽冥教独霸北方。只要我们齐心协力,铲除北面障碍,便能够将庐州府与河南、山西连成一片。”
    天赐眉头一皱,暗忖琥珀所谓的“北面障碍”必定指神龙教,莫非他们的目的是要消灭神龙教?
    天赐算是听明白了,幽冥教建立分堂是假,寻找跳板是真。一旦到了合适时机,他们就会向神龙教发难。
    琉璃见琥珀越说越露骨,便拽拽琥珀衣袖。
    琥珀立刻明白,便不敢再说。
    万古碑望着天赐,趁机询问:“上官贤弟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天赐摇摇头,“没有,多谢关心!”
    万古碑目光阴鸷,露出一丝怀疑。
    “听说神龙教圣尊失踪了?”
    天佑惊得筷子掉落地上。
    天赐也暗暗吃惊,借机责备天佑:“你怎么吃个饭连规矩都不懂?食不言寝不语,别人说话要停筷子!”
    万古碑脸色一红,怒气微升。
    天佑抿着嘴,像个石头般钉在座位上,唯有两个眼睛上下转动。
    天赐淡淡一笑,一瞥万古碑,一言不发。
    琉璃见天赐不愿回答,便示意万古碑不要询问。
    一个时辰后,琥珀等人已经喝得瘫在椅子上。
    唯有琉璃、万古碑和天赐二人还清醒着。
    天赐趁机向琉璃辞行。
    琉璃犹豫不决,劝天赐再待半日,不急一时。
    但天赐心忧如焚,不敢多留片刻,生怕神龙教突然杀来。
    万古碑趁机与琉璃窃窃私语。
    “小姐,这人是圣童,必定知道防御工事。我看是奇货可居,不如趁机扣下!大帝知道了,必定欢喜!”
    琉璃摇摇头,“我们不可能打头阵,还是坐山观虎斗吧!这种奇货,让给邪教吧!”
    天赐二人便一路往东,准备出东门。
    天佑突然拉住天赐,一脸犹豫。
    天赐询问怎么回事。
    天佑犹豫片刻,嘿嘿一笑,“我感觉还是走水西门安全,一路向西嘛,好兆头!”
    天赐无语只好依了他,二人沿着振兴街一路直奔水西门。
    二人刚走,一个灰色人影悄悄跟了上去。
    刚奔出城门五十米,五个人影拦住了去路,半月牙般包围了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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