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边境,扎营方定,几员骑兵大将便进帐激昂请战。“大将军当立即出战!”“灭了苍国!吞了苍地!”“晋军必胜!”邹吉一个头两个大,只得亲自出面,示意所有人都冷静,道:“诸位稍安毋躁,我军长途跋涉,还是先休整为好,有大河天堑在,想必汪执大军也是此等策略。”“如此打法,灭了苍军要何年何月!”一名将军不服。“对也!陛下命我等进入彻国后,立即与苍军交战,及早解决此地战事!”“要是不趁热打铁,要我们这一百万大军南下何用!”将军们立即跟着嚷嚷。“稍安勿躁!”邹吉心里也没辙,晋国的军将官阶上,大将军的地位很高,万人将的上面,叫做上将军,上将军之上,才是大将军。眼下,跟着叫嚷的至少都是万人将一级别的,进攻情绪高涨。“大将军,稍安勿躁也可以,那你总得说一个大方略,兄弟们直肠子,没句痛快话心里憋得慌。”一名上将军说道。邹吉冷哼了一声,喝道:“诸位,军国大事,本将也不会儿戏,既然受了王命,就要承担起责任,打了败仗,谁来承担?啊!你敢?你敢?谁都不敢!现在是本将为帅,你们要是想掉头,就尽管嚷嚷就是了!”一番狠话,将领们顿时蔫了下来。毕竟,这是一支临时拼凑的军队,上百万士卒都只认识自己的顶头将领,而他们这些原本是一军之主的将军,如今也要听别人调遣了。不得不说,晋军的军纪很严明,这在诸国诸国中都是一个手掌数得过来的,邹吉一说这话,诸将顿时都安静了。当然,这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邹吉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被他这么一点拨,其余的将领顿时都消停了,毕竟要说了解皇帝的脾性,邹吉敢说第二,谁敢说第一?谁也不愿意拿自己的身价性命去无端冒险。“待到彻国的三十万大军集结,再三面夹击吧。”邹吉叹息了一声,叹道:“想来,这次彻国应该不敢做壁上观,两百三十万大军一起出击,就不信还对那四十万苍军无可奈何。”“大将军所言甚是!”一时间,诸位将军都齐声赞同,虽然有些人心底里也破不服气,但是也无可奈何了。毕竟,能坐到至少万人将这个位置,谁也不是什么蠢人,当下只能是这样了。浦水横宽百余里,一直流入到晋国,两岸是连绵起伏的丘陵与疏疏落落的山林,河中间也有一些小洲,以及在岔口处,形成了一些冲击扇。初看平淡无奇,仔细一揣摩,却是大为有利。邹吉,便将大营设立在这不远,旁边便是滚滚大河。熬了五六天,邹吉心里便有些忐忑了,一味的避战不是办法,不说军心如何,就说每日的粮草消耗都是一个大问题,这消息要是传到了皇帝陛下的耳朵里,那就相当于要了他邹吉的命。“苍国这两日,有何动向?”焦躁之下,邹吉叫来了斥候统领,问道。几个斥候统领摇摇头。忽然,斥候统领道:“不过对面的,似乎在大肆砍伐树木,在造什么东西。”“可是投石车?”邹吉连忙问道,要是说战场上的指挥,他是没有什么经验,但是苍军有什么利器,他是一清二楚的。“投石车?”几个斥候相互对视了一眼,道:“大河难渡,苍军现有的投石车都难以渡过,怎会新造?”“也是。”邹吉点了点头,道:“你们再去探,务必要将此事探明白!”“是!”斥候走后,邹吉就开始踱步,前思后想,心里暗忖,我这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难道,是研究苍军太久,过于警惕了?两日之后,荀吴抵达了军营。原来,在这之前他就已经修书一封送去了汪执大军的营地,邀请荀吴前来,言辞恳切,说自己经验不足,希望荀吴能够前来相助。如果不是荀吴知道这家伙是什么货色,差点就要被他给感动了。不过,荀吴心里本就憋着一股气,心里也放心不下,于是就当晚就启程,直接策马出发了。这一下,邹吉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心里大为轻松。“如果某所料不错,苍军这是在造船。”“造船?”邹吉眼睛一亮,顿时一拍脑袋,恼恨道:“你看我这,关心则乱,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还是荀将军厉害,一眼看透敌军之动向。”荀吴面无表情,在他看来,这本就是一个浅显的事,这邹吉平日里说得头头是道,却没想到,也是一个纸上谈兵之人。不仅如此,相信这个道理许多将领都能想得通,但是邹吉却还在懵圈,显然不是人缘不好,就是不善于统帅。忽然间,荀吴都有些庆幸自己来了,他为这上百万的士卒感到庆幸,否则的话,这百万士卒的性命可就得交在这里了。……青龙军团大营。正如荀吴所说的那样,整支大军正在紧锣密鼓的造船。为此,还调来了许多工部的工匠,作为指导。说起来,军卒渡河的船并不需要什么大型的战船,只需容纳下几十人的小船即可。如此已经进行了差不多十日了。由于担心将船放进水下,会被敌军捣毁,并且提前在对岸设防,所以一直是在陆地上造的。此时,卫忠全手里提着长剑,直指地图上的晋军营地,道:“我军分为四部,先遣一军,分两段渡河,一旦占据对岸,便由麒麟军运战马先行,然后再是战械队的弓弩手跟上,牢牢占据一处地方,为后军构建防线,其余各部再依次进发。”“末将听凭调遣!”卫忠全又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道:“这种打法,可有人还有异议?”“大元帅谋划得法,我等没有异议!”几员大将异口同声。卫忠全大手一挥:“好!各将回营整师,寅时三刻同时发动渡河!”将军们轰然应命,便各自飞马回到营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