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蒙仲立刻下令将军中的战车通通聚集起来,总共收拢到战车三百余乘,大约是一千多匹战马。
    或许有人会问,仅仅三百余乘战车,可为何却有一千余匹战马?
    原因很简单,因为战车是驷马拉乘的,即一辆正规的战车,应当由四匹战马拉乘。
    提到此事,就不得不讲述一下战车发展的历史。
    战车,其实在商国时就已经成为军队中必不可少的战具,它由两匹马拉乘,乘坐在战车上的人一般是采取跪坐的方式,作战时则用手戈、短戈(约1米到1.八米之间),与其说此时的战车是一种战争兵器,倒不如说是一种载具,即交通工具,用途在于运输士卒到制定的战场——这里说的是士卒,而非兵卒。
    待等到周国时,战车逐渐被当成战争兵器使用,首先车厢已经过改良,使战车上所载的士卒可以不必再采用跪坐的姿势,而是可以直立在车厢上,且车上士卒所用的兵器,也逐渐由手戈、短戈转变为长戈(近3米),此时的战车已逐渐成为战场上的凶兽,直到如今,这种恐怖的战争兵器仍然活跃在战场上。
    事实上,就算战车的车厢经过几百年的改良与改进,甚至从“跪坐式”改变为“直立式”,但其实车厢本身的重量却没有太大的增加,而战车上的士卒,亦仍抱持在三名左右,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何战车需要四匹马拉乘?
    按照战车“两服上襄、两骖雁行”的说法,事实上主要拉乘战车的,其实就是最中间那两匹战马——这两匹战马称做“服马”,受到轭和衡的约束,必须齐头并进;而左右两侧那两匹战马,则称作“骖马”,它们虽说也负责拉车,但其实并非拉车的主要角色,它们主要负责在疾驰时使战车“拐弯”。
    因为中间那两匹服马是没办法拐弯的,倘若前方受到阻碍,驾驭战车的士卒就必须依两侧的骖马,用依靠鞭子抽打等方式,使两侧的骖马改变方向,迫使其余三匹马跟着它移动,原因就在于骖马身上套有一种叫做“胁驱”的道具,即能防止骖马过于靠近内侧的服马,也能在紧要情况下强迫服马服从它的前进方向。
    当然,即便如此,由于服马受“轭衡”约束的关系,纵使有两侧的骖马牵拉,服马还是很难改变方向,以至于战车改变方向时往往都会跑出一个距离非常大的弯,很不灵活。
    不过比起正面撞上阻碍物,这显然要好得多。
    而除了负责“拐弯”以外,两匹骖马还有另外一个更大的通途,即是在那两匹“服马”不幸死亡后代替它们的位置,继续拉乘战车在战场上奔驰、作战。
    这正是当今主流的战车采取驷马战车,以及一辆作战战车上需要由四匹马拉乘的原因。
    因此也无需奇怪魏军三百余战车却为何有千余匹战马,事实上,这一千余匹战马还是在那三百余辆战车很多都没有“满编”的情况下,倘若战马满编,战马的数量可能会接近一千五百匹这个数字。
    当然,就算是一千余匹战马,也足够蒙仲打造骑兵了,毕竟他打造这支骑兵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反牵制”秦国的军队,主要又不是为了与秦军作战,一千名骑兵,足够了。
    战马有了,那么剩下需要考虑的,便是马具与骑卒。
    马具,即方便驾驭马匹的辅助器物,这个词首先出现在中原是在赵国,自赵国胡服骑射改制之后,战马被正式作为骑兵作战骑乘使用,因此赵国单独为这种骑乘的战马设计了马具,除了原本就已出现的笼头与缰绳以外,又改良了“马鞍”——当然,此时的马鞍,还仅仅只是仿造胡人骑兵的马垫所改良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作战,而是让骑卒能稍微舒服地骑在马背上。
    记得在赵国时,蒙仲等人也尝试过裸骑战马,即不依靠任何鞍具——这是每一名赵国骑兵都需要经历的,但其中滋味确实不好受,蒙仲等人当时非但被颠到反胃,胯骨位置的嫩肉亦在颠簸时被马背、被布料摩擦地鲜血淋漓,以至于有段时间他们只能用笔笔直的双腿跨着大步走,稍稍一动,胯骨处就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总而言之,此时的马鞍主要是用来保护骑卒长时期骑乘的。
    而除了笼头、缰绳与马鞍外,赵国还有一种非常关键的马具,那便是马镫。
    同样的,此时赵国的单边马镫,也不是用来协助骑兵战斗的,它的作用仅仅是方便骑士翻身上马,而在骑兵骑乘战马的期间,骑兵主要依靠双腿加紧马腹来稳定身体,这就导致骑兵在骑乘时下半身时刻处于肌肉紧绷的状态,以至于在经过长时间的骑乘后,当骑兵在下马后可能连走路都走不稳。
    鉴于这些本来用于拉车战车的战马本来就有笼头与缰绳,因此蒙仲等人需要准备的马具,只需马鞍与马镫即可。
    马鞍好解决,随便找些厚布、衣服绑在马背上即可,反正主要的作用是防止骑兵被坚硬的马骨头颠伤骨头——虽然蒙仲知道这种玩意根本谈不上马鞍,且真正的马鞍,其作用也远远不止如此,但没办法,他这会儿上哪打造一批马鞍?
    这又不是在赵国,看看他麾下六万魏军,有几个知道“马鞍”的?
    至于马镫,那更简单了,蒙仲干脆让士卒们绳索编造,总之就是两个绳套连着一根绳,挂在马背上固定上,左脚右脚刚好各踩一个。
    没错,虽然异常简陋,但蒙仲并没有采用赵国的“单边马镫”,而是选择了他脑海中那从未在世上出现过的“双边马镫”。
    为何不左右各设一个马镫?如果左右各设一个马镫,士卒脚踩在马镫上,不是更能稳定身形么?
    记得蒙仲初至赵国那会儿,待他看到赵国的骑兵时,他心底就不由地冒出一个疑问。
    但由于他当时初至赵国,内心也稍显稚嫩,因此他并未敢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待后来赵主父教授他们传统的骑术,蒙仲也就将这件事给忘了——裸骑战马他都办的到,有没有马镫,其实并不重要,毕竟蒙仲等人至今为止还未遇到过必须骑着战马杀敌的经历。
    就像蒙虎说的,他们的骑术,那可是赵主父手把手亲手训练出来,他们为此不知受过多少苦、哀嚎过多少回,甚至有过因为胯骨处剧痛难忍、彻夜难眠的经历。
    老骑卒,这还真不是蒙虎自吹自擂的大话。
    总而言之一句话,蒙仲等人并非是最优秀的骑卒,但绝对是合格的骑卒,毕竟他们的骑术,是在赵主父的严格教导下磨砺出来的,是经过正规且系统的赵国式骑兵训练。
    “裕裕——”
    随着一声口哨,蒙虎从远处策马疾驰而来,堪堪在蒙仲面前停止冲势,只见他拉紧缰绳,迫使胯下战马前提腾空,仅凭两条后腿站立,这一幕惊呆了在附近观瞧的魏军兵将们,就连窦兴、魏青、唐直等军司马亦看傻了眼,啧啧有声。
    唯独蒙仲、蒙虎的一干弟兄们对此不以为然,比如华虎,他撇了撇嘴,还嘟囔了一句“中看不中用”,引起穆武、乐进等人的附和。
    显然,蒙虎那惊呆了魏军兵将的骑术,在他们看来其实也就那样——谁不会啊?!值得拿出来显摆么?
    “阿仲。”
    没有注意华虎等人的表情,蒙虎翻身下马,指着马腹两侧左右各一的绳套笑着说道:“这东西很不错啊,我方才在骑乘时,尝试过如你所说的那般,用双腿蹬紧这两个绳套,感觉身体果然稳了许多……就是这东西不牢固,我方才好似有听到断裂的声音,没敢太用力。”
    “绳索编的,能牢固到哪里去?”
    蒙仲随口说了句,心中再次肯定了双边马镫的作用。
    他相信,这玩意能使他们在骑乘战马时更加轻松,尤其是对于那帮此前根本没有任何骑乘经验的魏卒,这东西帮助巨大。
    不错,骑兵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训练出来的,在马具并不齐全的当代,每一名合格的骑兵,首先必须是大毅力者,即心性坚韧之人。
    为何这么说,那是因为骑乘战马最大的难题,就是在战马飞奔的期间稳定身体,牢牢依附在马背上,否则就会被甩出去,摔得七晕八素,甚至是当场摔死、摔伤。
    而要做到依附在马背上,骑兵们就必须双腿加紧马腹,整个人伏在马背上,长时间这样做的结果,别的辛苦暂时不论,至少胯骨左右两侧,难免会因为骑乘时的颠簸,使身体不断与衣服、马背摩擦,以至于最终皮肤破裂、鲜血淋漓——蒙仲等人有过切身体会,只需要骑乘半日就是这种结局,若没有坚韧不拔的意志力,若没有忍耐这种痛苦的意志力,连骑兵的门褴都摸不到。
    而这道门褴,蒙仲等人整整适应了将近三个月,期间胯骨内侧的两片嫩肉饱受劫难。
    但没办法,想要成为一名骑兵,就必须忍耐这份痛苦。
    而当做到能在飞奔的马背上稳定身体之后,然后才是适应在马背上做出攻击,最简单的是刀剑,困难点的是双手并持的长戈,而最困难的,莫过于在马背上开弓。
    原因很简单,首先骑术就是需要日积月累才能练就的,一年半载都未必能让一名新卒成长为合格的骑卒,而箭术同样如此,一般人最起码也练个一两年,才能勉强射中数十步距离外的目标。
    至于在马背上开弓,这对骑术、箭术的要求则更高,几乎没有人能在三五年内练就这份本领,在赵国的雁门关,纵使是与胡人骑兵作战近十年的老骑卒,也未必能箭箭命中敌人——能有一半、甚至能有三成的命中几率,就值得他们为此欣喜雀跃了。
    弓骑,也就是掌握了在奔驰的战马上开弓的骑士,这无疑是骑兵一系中门褴最高的兵种,在赵国与草原民族的战士那长达几十年的战争中,一名弓骑单独杀死十几名、甚至是几十名赵国步卒,这根本不算什么新鲜事。
    直到后来赵国亦出现了骑兵,甚至是弓骑。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既然蒙仲准备组建骑兵,他优先考虑的自然就是最早投入他麾下的那两千五百名魏武卒,其中有诸般原因,但主要的,还是曹淳、魏续这些将士与蒙虎等人已经非常熟络,而蒙虎、蒙遂等人,不夸张地说应该是魏国目前对骑兵最了解的那一批人,毕竟他们也称得上是赵国骑兵出身。
    骑兵,纵使是赵国的骑兵,如今暂时也并非战场上与厮杀敌军的主力,它的优势在于远超战车兵的机动力,因此拿他作为战场上的战术兵种,这并非太过于屈才,它的真正威力,应该是体现在战略上——这是一支战略兵种。
    所谓战略与战术,战术通常指代局部战争,一般需要具体针对当时情况,比如前一阵子蒙仲瞧准秦军虚弱期采取反制的手段,这就是一种战术;而战略则泛指大局观,比如这两日,秦军主帅白起率领军队逃到韩国,利用偷袭韩国的城池,迫使魏军徒劳来回奔走,试图在消耗魏军体力后,于半途趁机伏击魏军,从而改变目前“魏军强而秦军弱”的局面,这即是战略。
    战略上的策略,自然要用战略来抗衡,而这支新组建的骑兵,即是蒙仲用来对抗秦军的奇招。
    当日,蒙虎把华虎、穆武二人以及他们麾下的士卒叫到驻营外的空地上,令他们三人麾下的魏卒们尝试骑乘战马。
    草原民族的骑兵,一般以游骑兵居多,即在战争期间长期活动在主力军队以外,负责打击、骚扰、偷袭敌军军队的骑兵,他们一般会有两匹战马,平日一匹驮物、一匹载人,这使得战马的体力基本上维持在一个充沛的程度,使得他们的活动距离亦远远超过只有一匹战马的骑兵——据蒙仲所知,有两匹战马的游骑兵,他的“猎杀”范围可以是方圆几百里,今日在此地,明日在几百里外,因此在大多数情况下,步卒根本没办法捕杀他们。
    不过眼下蒙仲这支骑兵刚刚组建,且战马亦不充足,蒙仲自然也不指望这些新组建的骑兵能做到像胡人骑兵那样——只要这些骑兵能及时送来秦军的动向,他就心满意足了。
    在蒙虎、蒙遂、华虎、穆武等人的照看下,曹淳、蔡成、吕闻三人与他们麾下的魏武卒,开始尝试骑乘战马。
    由于魏军的战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因此,在这些魏军士卒翻身上马背的时候,这些战马倒也不会反抗,问题在于战马一旦开始奔跑,马背上的魏卒往往会因为无法保持稳定而被甩下来。
    在反复强调过骑兵的要领后,仍见麾下的魏卒们频频摔落马下,这让蒙虎、华虎、穆武等人感到很气恼。
    要知道,当初他们学骑术的时候,可没有双边马镫这种东西,全凭意志力,用双腿加紧马腹,而如今,由于蒙仲提出了两边马镫这个东西,骑兵们尝试骑乘的难度已大大减低,可即便如此,却还是有许许多多的魏卒被摔落下马,这让性格急躁的蒙虎、华虎二人尤为气闷。
    “曹淳,双脚撑住马镫,适当拉紧缰绳……身体不要倾斜,不要向左右倾斜,你又不拐方向……放缰绳!放缰绳,你再拉马要倒了……我又不是叫你放掉缰绳,适当拉紧缰绳,这句话你是哪个字听不懂啊?”
    看着曹淳在马背上晃晃悠悠,几次险些被甩落马背,蒙虎越看越着急。
    而此时,曹淳心中亦在破口大骂,他倒是不介意被蒙虎骂上两句,毕竟他已经很了解这厮,知道这家伙没什么坏心眼,火气来的快,去得也快,问题是蒙虎实在不是一个好的老师,听听他所讲述的那些话,有点屁用么?
    在不远处,被华虎教导的蔡成,亦是类似的处境。
    而就在曹淳、蔡成二人一边暗骂蒙虎、华虎二人并非是一个好的老师时,忽听远处的吕闻惊呼道:“我、我会骑马了……”
    “唔?”
    “什么?”
    蒙虎、华虎、曹淳、蔡成下意识地转头看去,震惊地看到吕闻正驾驭着战马缓缓地行走着,虽然很慢,但是很稳。
    “这就叫会骑马了?”
    在不远处,穆武轻笑着说道:“还差的远呢!……什么时候你可以做到在飞奔的战马背上开弓,你就算是会骑马了。”
    “在飞奔的战马上开弓?这种事办得到呢?”在穆武的教导下,吕闻一边勒住缰绳,一边惊疑地问道。
    “嘿!”
    穆武轻笑一声,也不解释,随便向身边一名魏武卒要了一把弩具,旋即翻身上了另外一匹马,在飞奔的途中朝着经过的树木射出弩矢,果然正中那棵树。
    “……”
    在场的魏卒们,无不惊诧地睁大了眼睛。
    尤其是吕闻,只有坐过马背上的人,才知道想要在马背上稳定身形究竟有多么困难,而穆武却能做到在飞奔上的战马背上射箭,而不至于被战马甩下来。
    『原来这小子是真的有真才实学啊……』
    待穆武回到面前后,吕闻心下诧异地想道。
    毕竟在他的印象中,眼前这位旅帅总是时而在他面前嘿嘿傻笑,做梦想要赶超其两名同伴,即蒙虎与华虎,由于次数过多,以至于吕闻总觉得自己这位旅帅不靠谱,直到今日他这才真正改观。
    “做到我这样,你就算是一个合格的骑兵了。”
    驾驭着战马来到吕闻跟前,穆武平静说道。
    “喏!”吕闻的语气中罕见地带上了几许尊敬。
    “不用着急,事实上你也做得很出色了,至少……”
    说着,穆武瞥了一眼蒙虎与华虎二人,笑眯眯地说道:“阿虎,华虎,你们那边怎么样了?吕闻马上就可以尝试驭马奔驰了……”
    『这小子……怎么这么讨嫌呢?』
    看着穆武脸上那竭力掩饰的得意之色,蒙虎与华虎对视一眼,颇有默契地各自拉着自己麾下的兵卒离开。
    而在更远的地方,窦兴、魏青、唐直、焦革等军司马们,亦站在一起远远观望着骑兵的操练。
    良久,窦兴皱着眉头说道:“总感觉,不太可靠……这骑兵,是赵国那边的造物吧?我倒不是很了解,唐直、焦革,你二人驻军的地方离赵国较近,对赵国的骑兵应该是最了解的,你二人说说看,这骑兵……有用么?”
    “在我看来没什么大用。”唐直很直白地说道。
    他此前是驻军在魏国邺城的军司马,过去十年里多次与赵国的边境驻防军队交过手,期间也碰到过赵国的骑兵,但凭以往的印象,这种骑兵就只有“跑得快”这一个优势。
    论近战,骑兵被步卒暴打,一名手持长戈的步卒,就能轻松将一名飞驰而来的骑兵戳下马,几无威胁。
    而论远程,弩兵的弩具射击距离更远。
    至于冲锋陷阵,骑兵更是远远不如战车兵。
    唐直实在想不出那种软趴趴的骑兵能有什么作用——唔,用来监视秦军队的动向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大概也只有用来监视秦军这一个用途了吧。”他耸耸肩说道。
    “这就足够了。”
    魏青笑着说道:“咱们当下最大的问题,不就是追踪不到秦军的动向么?倘若这支骑兵能随时向大军禀报秦军的一举一动,那就帮上大忙了。……比战车跑得快,这也是一个优势嘛。”
    在旁,军司马费恢颇有些疑问地插嘴道:“话虽如此,不过我感觉师帅对这支骑兵的期望,似乎并非仅仅只是叫这些人监视秦军的动向,相信你们也听到了,师帅曾说叫蒙虎那小子拿秦军练兵……不知是怎么个练兵法。”
    听了这话,诸将的表情都难免有些奇怪。
    别看魏军的士卒们一个个丝毫不将秦军放在眼里,但他们这些军司马却很清楚,目前流窜到韩国境内的那股秦军,实力颇为强劲,那这等勇悍的秦军练兵?
    诸位军司马很怀疑这一千余所谓的骑兵,到最后还能剩下几个。
    “……虽然是蒙师帅的意思,但我还是感觉这些骑兵不靠谱,不行,我得找蒙师帅谈谈,我可不敢将击破秦军的希望,完全寄托在这帮不知所谓的骑兵身上……”
    摇了摇头,窦兴径直蒙仲。
    他并不介意蒙仲搜集军中所有的战马用来打造一支骑兵,以至于日后连他们这些军司马都只能徒步赶路,毕竟在一段时间的相处过后,窦兴等人也逐渐接纳了蒙仲,对后者有一定的包容。
    但是,窦兴等人不希望蒙仲将击破秦军的希望全部寄托在这些软趴趴的骑兵身上。
    这也难怪,毕竟骑兵暂时还未在中原展露头角、打响名气。
    但蒙仲知道,骑兵终将取代战车,成为平地上的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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