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啊,还有什么呢?”施申书已经动怒了,醋钵儿大的拳头落在紫檀木的桌面上,掌柜的心疼的惋惜桌面,道“这人比较好骗,只要是我们给的价钱,他从来看都不看的。”
    “真是无奸不商。”施申书道“以后做生意要童叟无欺,不要看人家口音不对,就宰人,可明白?”
    “是,是,下不为例了。下不为例了。”掌柜的擦拭额头上的细密汗水,“那人始终都陪伴在浅桑姑娘的身边,两人那如胶似漆的模样,那形影不离的……”掌柜的可并不敢形容了,传说中的浅桑可是言帝封的禁脔呢。
    “他们没有留下来其余的东西?”
    “对了,我发现一个特征,这人头顶的簪子上,总喜欢装饰各种美丽的羽毛,因为颜色斑斓耀目,我就记住了,我以为这是很值钱的东西,知道她是慷慨解囊的,于是要他送给我一根……”
    掌柜的话间,让小二哥去拿了,一忽儿,小二哥手中的一根簪子已经拿过来了,这簪子是蓝田玉的,温润的蓝田玉雕镌成一个最简单的模样,卷草纹的末尾,打出来一个针尖大小的孔洞。
    孔洞上,扎着一枚银环,银环下就是一根羽毛,那羽毛的确熠熠生辉五光十色,这种羽毛,不存在任何飞禽的身上,三个人交换着看了看,都不知道这羽毛究竟来自于哪里。
    “您说,好看吗?”掌柜的贪婪的绿豆眼,射出来一抹据为己有的占有欲光芒。
    “好看,给你。”言帝封将簪子给了掌柜的,掌柜的小心擦拭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放在盒子里了。
    “那人真的没有说自己来自于哪里,要去哪里吗?”温子玉问,毕竟,在这里居住了那样长久的时间,十有八九,也是会泄漏点端倪的,难道不是吗?
    “似乎说自己是生意人。”
    “这买卖,做到我们头上了!真是岂有此理。”施申书窝火的很。
    “王爷……”从客栈中出来,温子玉看向言帝封,“现在,需要在周边好生盘查一下了,既然有这个簪子的线索,调查起来应该也不很困难。”
    “是,你们立即去调查。”言帝封垂头丧气的走在马路上。
    “是。”施申书和温子玉点头,消失在了言帝封的面前。
    “喂喂喂,别走,别走,你究竟将浅桑弄到哪里去了?”身后,冥媚一边踮着脚尖往前跑,一边不放心的腆着肚子,那不协调的动作,好像刚刚从池塘里上岸产卵的母鸭子一样。
    “你还是小心点儿你自己个儿。”言帝封回头,扫视冥媚一眼,冥媚已经领教过言帝封的厉害,此刻,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她去哪里了,本王比你还要着急。”
    “真的?”
    “真的。”
    “坊间说,你很喜欢他,有多喜欢?”
    “无可奉告。”言帝封懒得理会冥媚,而冥媚呢,不得到一个标准答案才不会死心塌地呢,他走,她就跟在他的背后,刺刺不休的问很多问题,言帝封是真的厌烦,“你怎么也贫嘴薄舌起来,和谁学习的?”
    “我以前不喜欢说话不成?”
    “你以前冷冰冰,那个冥媚才是冥媚。”言帝封气愤的丢下冥媚,一人到前面去了,至于温子玉和施申书,他们的调查不局限与眼前的方圆几里路,而是扩散开,让兵力逐渐的渗透到农庄以及远处的不毛之地。
    但奇怪的是,他们无论如何去调查,事情好像都没有眉目。
    这天,白泽派遣使者出使言灵国,现在,两个国家已经重修旧好了,那剑拔弩张的危险逐渐的消失了,使者来这里的目的,一是想要看看白浅,二来,想要寻找寻找冥媚的下落。
    “母后和哥哥呢,都还好吗?”白浅已经一个月半没有回去了,看到面前的使者,不禁产生了思乡之情。
    “太后娘娘和皇上都好好的,奈何,皇后娘娘忽而就不告而别了,现在不知所踪,皇上急不可耐,多方打听,这不,微臣就来了。”他说,看向白浅。
    白浅道“这女人也真是奇哉怪也,常规性就失踪了,不瞒你说,连言暄枫也在找她呢,她下落不明,你回去告诉皇兄,不要着急,早晚我们得到消息,会告诉他的。”
    “是,是,太后娘娘在微臣离开之前,千叮咛万嘱托,让微臣……”这使者忽而变得贼眉鼠眼的,看到使者这表情,她顿觉事情不简单,轻咳一声,对屋子里的侍卫与宫女吩咐——“出去吧,我们叙旧呢,不耐烦你们在旁边。”
    “是!”一行人迤逦离开了。
    听到最后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口,空气沉寂了下来,白浅急切的追问——“究竟母后是什么意思呢,你说吧,这里已经没有其余人了。”
    “是。”但是,这使者依旧还是凑近白浅,附耳低言——“太后娘娘说,得不到的就毁掉,现如今,言灵国时时刻刻都能威胁到白慎国的安危,与其大家都提心吊胆倒不如铤而走险……”
    “不,不。”听到这里,白浅好像让毒虫咬伤了一般,用力的躲避。“母后疯了不成,不,不……”她在瑟瑟发抖,心脏跳动的失去了韵律。
    白浅恐惧以及,按照母后的意思,事情会进入恶性循环,但更让白浅恐惧的是,母后说的不无道理。
    和言暄枫在一起,这一段时间,白浅发现,言暄枫心里并没有自己,一开始,这种发现朦朦胧胧的。
    她自以为,只要两人在一起,总是会日久生情的,但久而久之,蓦地明白,所谓天长地久,日久生情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公主,现下悬崖勒马还来得及,莫要等到日后,徒留一声叹息啊。”显然,这使者是完全带着母后的命令来的,听到这里,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如铁,使者给白浅思考的时间与空间。
    转动一下黑漆漆的眼瞳,又道“公主,您有什么要问的呢?”
    “母后呢,果真还好吗?”白浅问,使者连连点头,白浅又道“那么,皇兄呢?也还好吗?此事,皇兄已经知道了吗?”她说,想要听一听白泽的意思。
    “皇上自然是隐隐约约知道的,现在的局势我们已经非常危险了,公主,我们是燕巢幕上朝不保夕,没有谁能保证我们会不会安全,一旦事情果真发生了,我们会措手不及的,所以,娘娘的意思……”
    这人沉吟道“还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但是……”白浅眉宇虬结起来心事重重的模样,不见这使者也就罢了,今日见了这使者,听了这使者的一席话,简直是将白浅放在烈焰上炙烤,她不能很快就下定主意,“你先回去,我如果坐定了主意,我联系你们就好。去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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