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地想,人生在世,要能有这样一个君子陪伴自己未尝不是最好的结局。因此,不免多看了一样言暄枫。
    其实,此行带着白浅,白泽也有深一层的意思,若白浅果真和言暄枫看眼了,他是和乐于看到二人永结同好的,那样一来,以后还会有烽火狼烟吗?
    言帝封作陪,并不好喧宾夺主,跟在言暄枫的背后,带着两个人朝着内室去了。今天,宴会是安排在通明殿的,这里的一切都是言帝封知道的,接下来会走什么流程,会发生什么事情,言帝封已经烂熟于心。
    但唯一瞒天过海的是了,浅桑现在已经在珠帘翠幕后准备好了,浅桑的出现,同样是为了防备不时之需。浅桑已经四个月没有见言帝封了,现在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透过一枚一枚滚圆的珍珠,能看到言暄枫身的那鲜艳的红色。
    那一片红色,红的云兴霞蔚,虽然旁边的言暄枫也是穿着红色,但真正能将红色穿出来这种感觉的,毕竟还是颇为少见。
    那红色,让一切黯然失色,让言暄枫也是相形见绌,明明,今天的言帝封是过来配合言暄枫登台表演的,但却俨然好似佩戴了主角的光环。
    浅桑能看到言帝封,也能将一切都尽收眼底,这个位置是早已经经过安排的,帘幕后还有宫女等人,如此一来,很多双眼睛都盯着他们看,即便是他们感觉身后有眼神,但也很快习惯于那种注目礼了。
    浅桑继续看言暄枫带进来的两个人,一男一女。
    难得身量高挑,走起路来衣带当风,好像浑身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族之气,女的柔婉,但却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风度。
    常听人说,白慎国的国君白泽容华若桃李,也常听人说,白慎国的白浅,妖娆妩媚,乃天人之姿,等闲一般人想要一睹芳容是没有可能的,她倒是斜睨一下,想要将这两人看清楚。
    其实,浅桑更感兴趣的还是白浅,白泽是厉害,但白泽手段不如白浅多,白浅是替白泽出谋划策的,此事人尽皆知,白泽和白浅武之道一张一弛。
    只可惜,遗憾的是,白浅好像怕人看自己的一张脸,那双秋水一般美丽的眼睛之下,是轻纱遮蔽住了,只能想见,她一定是标准的美人儿,却没有办法一睹芳容了。
    只见几个人到了通明殿,分为宾主坐好了。来者是主宾,坐在右手的位置,白泽轻轻笑着,席地而坐,旁边是白浅。
    至于言帝封,言帝封安排在了左边的位置,与他们对坐,这样的目的有两个,其一,言帝封是言暄枫的兄弟,这位置是次天子一等,言帝封需要坐在这里。
    其二,这个位置,浅桑能很好的观察局面,但却不能让人看到自己。更微妙的是,言帝封无论左顾右盼到哪一个角度,都不能发现浅桑那偷窥的眼睛。
    只可惜,言帝封如坠五里雾。
    尽管,在很多方面言帝封和言暄枫都是意见不合的,但今时今日不同,他愿意做配衬言暄枫的绿叶,现在,他们面对的是别国的使臣,更不能内讧。言帝封将个人恩怨已经丢开了,暂时有了一种和谐。
    饭菜来了,虽然来者仅仅是白慎国的帝君与公主,但却的是国宴,如此靡费,乃是言暄枫的意思,尽管他们都知道,他们算是放开肚皮吃,都不能吃十分之一。
    按理说食不言寝不语,但今日并不同,他们是快乐的,所以话匣子也打开了。
    让白泽来,有言暄枫借刀杀人的意思,所以言暄枫很需要将联谊的关系搞一搞。
    白浅拉一下白泽的衣袖,白泽明白,请示言暄枫。意思是,白浅不想要以真面目示人,需要帷幕,言暄枫点点头,尽管对于这举动不满,也不理解,但毕竟去安排了。
    一架云锦的屏风已经树立在了白浅的面前,有人将菜品放在了金盘,送到了帷幕后,白浅这才点点头,将轻纱拿走了。
    这个角度,白浅自以为没有人能窥其全豹,但却忽略了浅桑,浅桑早已经要看看究竟这白泽是何方神圣了,白浅的手好像削葱根一样,慢慢的将耳朵后面的银环握住了,小心翼翼的解开,一张惊为天人的面庞已经出现了。
    浅桑见过很多美人,但大多数都不怎么完美,有的一张脸五官都很好,唯独衬托五官的眉毛显得不尽如人意,有人是嘴唇厚墩墩的,不水灵。有的眼瞳没有光彩,总之缺点是不一而足,毕竟人生天地间,人无完人。
    但面前的女子呢,则是截然不同,这女子是地地道道的瓜子脸,脸的线条是那样的柔和,那红唇美丽的好像画描摹出来的一般,接着朝看,那琼瑶鼻笔挺而精致,至于那眼睛,黑漆漆的好像玛瑙一般,其余种种凡是暴露在外面的浅桑都不同程度的见过了。
    只有那隐藏在轻纱后面的面容,是如此的惊世骇俗,的确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今次过来,帝京风土人情究竟如何呢?”言暄枫问,目光移动到了白泽的身,白泽轻轻一笑。“帝京,皇兄治理的也是井井有条,是个千乘之国该有的模样。”白泽很会说话。
    “朕去白慎国,也是记忆犹新,你白慎国人人都喜欢穿白色,这和朕的言灵国是不同的。”
    “是,所谓百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风俗二字,也是因此而来。”白泽解释一句。
    “是。”言暄枫笑了,将酒樽举起来,“且请喝一杯。”几个人会意,都仰头开始饮酒,看起来其乐融融的模样。
    白泽饮酒,面含微笑,言暄枫看着白泽,也是笑意融融。唯言帝封与众不同,面没有什么态度,好像无可不可,这让白泽想要说话,但看到那一张冷漠的面庞,也是将要说的都咽下去了。
    吃过了东西,太监宫人将这些残羹冷炙都拿走了,这里很快恢复了窗明几净,屋子里面安安静静的,风鱼贯吹进来,有太监给铜鹤换了其余的香料,通明殿立即有了另外的气息。
    接着,切入正题了。
    “还是例行公事,玩一玩字游戏,也算是消乏解闷。”白泽提出来,其实这也的确是例行公事,言暄枫接受了,笑着看向了白泽。
    因为有浅桑做保护伞,所以言暄枫对于字游戏并没有什么怕的,浅桑熟读四书五经,更兼是包罗万象,对于任何东西都是脱口出,信手拈来,自然是来者不拒。
    浅桑知道,言帝封或许并不能将事情处理好,有自己也是双保险。此刻,撤开酒宴以后,白浅也是出现了,浅桑看到,她将那银环轻轻的还是扣在了脑袋后面,银环进入了云鬓之,一时之间,隐隐约约闪烁好似星芒,倒也是别有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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