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新雨猛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江灼,拳头都下意识地攥紧了。那一刻她的身体绷直,仿佛想冲上去掐死对方灭口,原本单薄的躯体也仿佛带上了一种危险的力量。
    江灼却从容自在,并不回避年新雨的目光:“你可能不知道,今天你们拍戏的时候,我也在旁边。你们没演好被韩导演训斥的那回,我是看着你冲西南30°跑出去的,范航在后面追你,后来因为导演喊了卡,你们没有演到出车祸那里就停下来了。”
    他说前几句话的时候,年新雨还有点不明所以,听到后面,眼中已经慢慢流露出了惊惧的神色来。
    “可是最后一回……”
    江灼抱着手,很感兴趣地打量着年新雨的表情,接着说道:“你原本生硬的演技迅速提升,竟然一下子就让韩导演满意了,所以你和范航接着往下演了出车祸的情节,但这一次,三点的钟声响起,你跑之前有意无意地往山坡上瞟了一眼,然后是顺着大约西南75°左右的方向下山。这代表什么?”
    他身体微微前倾,精致的面孔被头顶的灯光染上一层暖色,竟让人有种不可方物之感:
    “代表你前面是故意演不好拖时间,引着范航往死路上跑。”
    年新雨的双手不知不觉握紧了桌沿,脊背僵直地挺着,看着江灼没说话,江灼似笑非笑,神情中带着笃定的冰冷。
    【叮咚!经检测,年新雨对主播的觊觎指数下降50%,已至安全范围内!
    系统鼓励:不解风情的直男,加油!】
    江灼:“……”这不堪一击的虚伪爱情。
    过了好一会,年新雨“哈”地笑了一声,跟说话时的慢声细语不同,她的笑声非常尖锐:“江少,你也把我看的太厉害了,你的意思是我故意引着范航往固定的方向跑,让吉普车把他撞死?我怎么可能知道那辆吉普车会在三点的时候滑下来。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能掐会算的。这个也是我杀的,那个也是我杀的,你说的我都觉得自己不是歌手演员,是专门培训的杀手出身了。”
    “能掐会算?”江灼笑起来:“我看你比能掐会算还要厉害,你根本就是重生的!”
    他观察年新雨的表情:“当初我祖父资助你们的村子,说的是每一户都帮扶一个孩子直到大学,原定的那个人本来是你弟弟,结果刚过一个月他就在砍柴的时候从山崖上掉下去摔死了,所以帮扶对象改成了你……难道你敢说,他的死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年新雨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其实一开始为了苗翰亮的案子来到剧组找年新雨的时候,江灼还根本没有想到这么多事。毕竟案发在上午,他下去就去了剧组,中间也没有太多调查和思考的时间。
    但把人救下之后,江灼琢磨着年新雨发挥不稳定的演技,以及那恰到好处的三点钟响,怎么都觉得过于凑巧了,于是找剧组的摄像师将整个过程反复看了几遍,终于发现年新雨的举动竟似刻意。
    这样一来,她是重生者这件事就很容易联想了。但重生者必须符合两个条件,杀过人,也死过一次。
    这个杀过人指的是重生之前的行为。江灼将自己对年新雨的记忆回想了一遍,发现了当年往事中的一件巧合,所以故意把年新雨弟弟的事讲出来诈她。
    此时看年新雨的反应,也不用再多说什么,肯定就是这么回事没跑。
    观众们直到这时才恍然大悟:
    【我靠,猜来猜去,原来年新雨也是重生者!】
    【小勺子这一个个疑团抖出来,都已经给我听傻了,这什么脑袋啊,太厉害了吧!】
    【杨辛锋、年新雨,现在已经发现两个重生者了,不知道案子是不是快要结束了。】
    【话说江小勺这样带点嘲讽带点威胁的口气简直帅毙我了,啊啊啊啊超A!】
    【别的我好像是都明白了,可是程谙那件案子呢?看起来好像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哎。】
    “我……”年新雨被江灼堵的说不出话来,“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这样的。”
    江灼反问:“有几个是活得挺好跑去杀人玩的?”
    年新雨语塞。
    江灼朝自己身后一指,说道:“我告诉你,范航可就在这隔壁呢。你这么急于将他置于死地,肯定是因为他知道你什么秘密,要问出来应该不会太难。所以现在他说还是你自己说,选吧。”
    年新雨道:“我……之前苗翰亮几次跟我示好,我本来都没回应,结果后来赶上他的漫画被改编成剧本了,好几个女演员都在争女主的位置,我就想敷衍他一下,先把角色弄到手了再说,谁知道被他拍了我们在一块的照片,还威胁我不许跟他分手,我实在没办法,一、一狠心……就觉得,他要是不死,那、那我这辈子就都得被他威胁了……”
    虽然她把细节说的很含糊,江灼却能猜出来,苗翰亮正赶上这个时候死,不仅仅是因为他拍了照片威胁年新雨,更因为他已经卷入抄袭风波无法翻身了。
    这样的苗翰亮,非但不能再给年新雨好处,多半还想让年新雨帮助他东山再起,成为年新雨的拖累,矛盾自然就会激发到无可收拾的地步。
    年新雨:“苗翰亮那个人真的很无耻,我屡次被他威胁……”
    江灼截口打断对方毫无意义的诉苦,问道:“蛊术你是怎么学会的?”
    年新雨迟疑了一下,可怜巴巴地看着江灼,见对方不为所动,只好说道:
    “我想找人算算苗翰亮是不是还有可能会转运,那个大师跟我说他这辈子已经没有机会东山再起了,他还说什么我体质特殊,是走过一次奈何桥的人,学法术的话肯定是好材料,我就问他有没有什么诅咒或者下毒的方法,蛊术就是他教我的。”
    江灼心中生疑,觉得年新雨口中这位“大师”简直像教唆杀人似的,也不是个好东西。而且连自己和云宿川都没看出来年新雨重生者的命格,竟然能被对方隐约透露出来,这人恐怕也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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