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若雪皱眉:“天云观便这般难对付?”
    杜春水苦笑:“天云观根本无法对付!”
    “许女侠是不清楚,天云观在江州百姓心目中的地位。顾云道长若是说,天上的太阳是黑的。江州城中无数百姓就会从此相信,天上的太阳确是黑的。之所以我们看到,太阳是白的红的黄的,是因为我们的眼睛被太阳欺骗了。如顾云道长这等神仙,才能看透迷雾,一眼看穿,太阳原来是黑的!”
    “有这种威望在,天云观若是想为狂龙帮出头,借慈悲为名,饶恕狂龙帮犯下的罪孽,那我们想要掀起一股大风浪,怕是不太可能。更不用说,天云观的道长能役使鬼神,我等江湖中人便是武功再高,也无法对付鬼神啊。到那时,岂不是落得个和江南大侠一样的下场。”
    “哎,我实在是想不通,白龙寺和天云观怎么会走在一起,一个是极恶,一个是极善,这怎么可能啊!”
    许若雪说道:“便是他们勾结在一起,又有何惧?莫忘了,我们这还有一位,天下第一捉鬼高人的高徒嘞。捉鬼一事,天下间我夫君若说第二,还真没两人敢称第一。”
    说着,许若雪伸手握住了小道士的手,柔声说道:“关键时刻,还得夫君出马嘞!”
    小道士立时心花怒放,一昂头:“那是!”
    他大手一挥:“不就是鬼吗?交给贫道便是。它来多少,贫道就灭多少!”
    杜春水脸上挤出一丝微笑:“也是哦!我们这可还有小神仙在。天云观又怎样,在小神仙面前,也必是铩羽而归。”
    小道士笑道:“我还以为,天云观必不会强行出头。“
    “看天云观现在的所作所为,真真是用菩萨心肠,行神仙手段。可想而知,天云观的众道人必极为重视声名。只要他们爱惜羽毛,他们就只会隐在暗处,役鬼神,行绝杀!”
    “这招绝杀本极难抵挡。只可惜,他们遇到了我,天一派的道士张一天!”
    杜春水想了想:“既然这样,那请小神仙也隐在暗处。先由我和许女侠出面,掀起偌大的声势,然后在狂龙帮祭出天云观的这记绝杀时,小神仙再出手,将此招破解。”
    小道士正待点头,转念一想,不对啊!
    我去,我说嘞,这鸟厮此次这般热心,原来打得竟是这主意。
    他叫我隐在暗处,由他和我夫人出面。那岂不是,这些天我只能躲在一边,眼睁睁地看着,他对我夫人大献殷勤?
    这怎么行,是男人,坚决不答应!
    小道士急忙说道:“好,那我扮成我夫人的小跟班。”
    杜春水笑道:“这个却是有些不妥。狂龙帮既然是小神仙那对头的手下,想来定会知道小神仙的存在。小神仙若是露了面,极有可能会被他们认出。”
    “江州是狂龙帮的地盘,狂龙帮在此地势力根深蒂固。若是狂龙帮对小神仙使出暗杀手段,再有我和许女侠护着,这防不胜防之下,小神仙怕也是性命难保啊!”
    小道士再想争辩,许若雪已是坚决地说道:“夫君,此事便这般说定了。我和杜兄在外面大张旗鼓,吸引狂龙帮的注意。夫君由丘木头护着,躲在暗处,伺机出手。只要夫君不惹人注目,有丘木头在,自可保夫君无忧!”
    小道士不情愿,就说:“不行,丘木头才练了多久的剑?我怕死,我就得夫人保护。”
    他看向杜春水:“白衣杜春水在江湖中名声响亮的很,在江南人面也熟得很。此事便有劳杜兄费心,我和夫人就隐在暗处,行那关键一击。”
    杜春水摇头:“若杜某一声令下,能号令起江湖道上无数群雄,那杜某义不容辞,早就做这事了,哪还用等到现在?”
    “狂龙帮现在的处境,能看透的,想来绝不止杜某一人,为何现在大家都无动静?原因很简单,此事若成,那领头之人必声势大增。所以若是江南道上的人出头做此事,怕是没多少人应从。毕竟谁都不想自己拼命拼活,最后却为他人作嫁衣裳。”
    “这领头之人声望定然要高,不然如何服人,谁会屈居他之下?而许女侠的名头,江湖中正是无人不知,谁人不晓。一人连败江湖无数侠少,一战打得李慕白连夜逃窜,一剑荡平川西祝家庄,这桩桩件件事,哪一样不惊天动地?”
    “更不用说,许女侠可是江湖群芳谱上排名前三的美人。许女侠一现身,无数想一睹芳容的人,那还不云集景从。”
    “最关键的是,许女侠的根基远在川蜀,又是女子之身,在江南声威便是再高,又能妨碍到江湖道上的哪位大佬?所以此事必得许女侠领头,如此才能万全啊!”
    小道士再想争辩,许若雪已是坚定地说道:“夫君,此事便这般说定了。由我立起旗,再由杜兄主持此事。”
    小道士心中悲愤:夫人啊,这家伙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看小道士神色恚怒,许若雪叹道:“杜兄,我想和夫君私下协商一二。”
    杜春水微微一笑,潇洒离去。
    小道士于是恨得牙痒痒的。他不由分说,一把将许若雪搂入怀中,手便伸进了美人的衣内。
    他怒道:“哼,这家伙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许若雪任由着他胡作非为,她轻笑道:“夫君,杜兄明明侠义心肠,哪来的坏心?”
    小道士怒了,手上一用力,惹得许若雪发出了一声娇吟:“哼,以夫人的聪明哪还看不出,这贼鸟厮对夫人怀有异心。”
    许若雪吃吃地笑着,搂住小道士的脖子,献上了香吻。
    唇分,许若雪娇喘吁吁地说道:“我眼又没瞎,哪还看不出?只是夫君,此事还非他不可啊!”
    小道士恨声说道:“我去,道爷我就不做这事了。为了这什么狂蛇帮,道爷还没傻到,要自己的夫人以身伺虎。”
    许若雪嗔道:“什么以身伺虎,说得那般难听。”
    “漫说杜兄绝不是那样的人。便是他起了那样的歹心,哼,我许若雪可不是病猫,我才是真正的老虎。想打我主意的人,我必得让他葬身虎腹!”
    小道士摇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许若雪嗔道:“夫君还有完没完。夫君是信不过许若雪的本事,还是信不过许若雪的忠诚?”
    小道士断然说道:“当然不是。”
    “那不就成了。请夫君放一万个心,今生今世,若雪的身子只属于夫君,若雪的心也只属于夫君。别的男人,绝无一丝一毫的机会。”
    小道士只能点头:“好吧,就这样吧!”
    心不甘之下,小道士的手便往下摸去。许若雪大惊,急急按住他的手,哀求道:“夫君,不要!”
    小道士霸气地说道:“就要,不然为夫心中不快。”
    许若雪羞红了脸:“待到晚上,若雪随夫君怎样。”
    “好啊,我要,”小道士大喜,附在许若雪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许若雪满脸通红,白了小道士一眼:“死道士,就知道作贱我。”
    小道士邪恶一笑。
    杜春水进来后,许若雪问:“此事如何开始,还请杜兄指教。”
    杜春水胸有成竹地说道:“狂龙帮中有两个恶人,最是神憎鬼厌。”
    “其一,便是我杀得王堂主。此人绰号‘剥皮王’,心胸极是狭窄,手段极是狠辣。他生有缺陷,左脸上有一颗硕大的黑痣,大的直遮住了小半边脸,极是难看。因此,此人最是痛恨别人看他脸上的痣。若有人敢看,他必大怒,非得将那人捉住,生生地剥了他的皮不可。可他脸上的痣实在太过显眼,常有不知情的百姓犯了他这个忌讳,惨死在他手中。”
    小道士大惊:“怎能无法无天至此!”
    杜春水叹道:“是啊。此人在刑罚一道上极有造诣,落在他手上的人,被剥了一身皮后,还能吃几口稀饭,还能挣扎着活三天。若非如此,他谢一飞哪肯接纳他。”
    这是怎样的一尊凶神!被剥了一身皮,还能吃几口稀饭,还能挣扎着活三天,光是听着,小道士就觉得不寒而栗!
    杜春水说道:“今日我正想找狂龙帮的麻烦,刚好就撞上了这‘剥皮王’。我喜出望外,很认真地看了他脸上的大黑痣一眼,还明白地露出了一脸的嘲讽。这‘剥皮王’自然暴跳如雷,当场便领了十几个帮众疯狂杀来,被我毙于剑下。”
    许若雪赞道:“杀得好!只看了一眼,便要被杀,这事传出去,江湖中人绝不敢说半点杜兄不是。”
    杜春水笑道:“正是。第一个恶人我杀了,第二个恶人刚好留给许女侠杀。”
    “那人姓谢,绰号‘花间蝶’。论起行恶,此人更比‘剥皮王’厉害三分。”
    “这‘花间蝶’便是江南地界上,最有名、最狠毒的银贼!他平生所好,就是,虐杀女人!且,虐杀的,不是大家闺秀,便是江湖侠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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