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指了指院门:“越哥哥家就在这里。”院门敞开着,可以看到里面种了一棵桃树,一棵梨树,旁边还有一个鸡棚,有几只鸡正在啄泥土里的虫子吃,还有一口井,院内收拾的很整洁。
    此时院内正有个妇人在井边洗衣裳,小男孩脆生生道:“赵婶子,有人来找越哥哥。”
    妇人抬起头,认出了三人,湿手在衣裳上随意擦了几下:“几位来我家可是有什么事!?”
    儿子回来之后就跟他们讲了是山海居的两位姑娘救了自己,不过没具体说情况,赵家二老还是对救了自家儿子性命的人很感激的。
    苍术见这真的是赵越家,就将那包点心递给了小男孩,小男孩拿了点心喜滋滋地跑开了。
    苍术作揖道:“请问于磐在家吗?”
    妇人朝屋内喊了一声:“越儿,有人找你。”
    赵越听到母亲的话,从堂屋中出来,看到苍术、京墨、蝉衣三人,很高兴:“两位姑娘,自清,你们怎么来了!?”
    苍术一展折扇,笑道:“路过赵家村,想到你住在这里,便顺道来看看你。”
    “路过?你们是准备去哪儿吗?”
    “不是,我们刚参加完蝉衣她三姐的婚宴回来。”
    “哦,原来如此。”
    赵越将三人迎到堂屋坐下,转身沏了一壶茶,不好意思道:“寒舍粗陋,只有这些粗茶,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京墨笑道:“哪里就粗陋了,赵公子自谦了。”
    “就是,我觉得挺好喝的嘛。”蝉衣喝了一口,眼神一亮:“花茶?”
    赵越笑道:“这是我自己在山中采的花朵,晒成干花,用来泡茶,味道怎么样?”
    蝉衣赞道:“赵公子你真厉害,挺好喝的!”
    “真的吗!”赵越听到有人喜欢喝他制作的茶,觉得很高兴。
    苍术道:“于磐,这茶的滋味确实不错。”
    得了好友的夸赞赵越更高兴了,蝉衣眨着亮晶晶的眸子道:“我们还没逛过赵家村呢!”
    蝉衣一直生活在东都城,很少有机会到这种乡野村庄,自然是十分好奇的。
    赵越被一位漂亮姑娘盯着看不由有些脸红,假咳一声,以掩饰尴尬:“那我带你们去逛逛我们村吧,虽然我们村不是很富裕,但环境很是清幽雅致,你们一定会很喜欢的。”
    赵越领着三人准备出门,赵母拧着衣裳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去?”
    “娘,我带他们去村里逛逛。”
    赵母有些不理解他们村里有什么好逛的,想着可能是吃惯大鱼大肉的,想体验一下清粥小菜的口感吧!
    见惯了东都城的繁华景致,就想着来领略他们村落的朴素宁静。
    但还是应道:“早去早回,别去后山那些危险的地方。”
    “知道了。”赵越的声音越飘越远,显然是走远了,赵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将洗好的衣裳用竹竿晾晒到院落中。
    脑子里想着今天中午做些什么菜来招待远道而来的贵客。
    正走在村中的四人自是不知道赵母那纠结的心思,蝉衣看着与东都完全不同风情的村落,有些好奇,从外面一眼便能看到庄户人家院中景色,看了好几家,蝉衣问道:“赵公子,为何你们每家院落中都栽种果树?”
    赵越笑道:“果子在东都卖的很贵,平常人家根本吃不起,但果子甜甜的,不仅小孩子喜欢,就是些大人,也是喜欢吃的,在外面买不起,便在自家院中种上些果树,待到来年便能吃上新鲜的果子了,结的多了,还可以卖到东都城中,也算是一项进项。”
    顿了顿接着道:“我们村中的土地很适合种果树,每次结的果子又大又甜,很受欢迎。”
    蝉衣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苍术在一旁撇撇嘴:“这都不懂,真笨!”
    蝉衣气呼呼道:“你不也不懂嘛!就知道说我,有失君子风度。”
    赵越也道:“自清兄,蝉衣姑娘自小便长在繁华的东都城中,自是不明白农家生活的,你该体谅理解她的,刚才那样说,未免刻薄了些。”
    苍术嘟囔道:“她哪里长在东都了,明明长在罗浮山嘛!”说话声音不大,赵越一时也没听清楚。
    见好友都如此说了,便道:“是我不对,在此向你道歉。”
    蝉衣看在赵越的面子上原谅了苍术:“我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次就算了。”
    蝉衣又想到了宋赟,对着赵越问道:“赵公子,你回来之后可有再见到宋赟?”她也不叫宋赟为宋公子了,依她看那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称不上公子。
    赵越笑意微淡:“我回来后的第二日便回了学堂,伯玉自然还在学堂读书,他见了我,脸上闪过诧异之色,虽然很快就被他收敛了,但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他什么心思我一看便知。”
    那天宋赟没与他主动讲话,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这个昔日好友,两人就这样形同陌路,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蝉衣就急了:“他不应该向你道歉吗!”又恨恨道:“不对,你应该报官抓他,他可是对你起了杀心啊!”
    “我一没证据证明他要杀我,二他没成功,就算报官查出来了也只是杀人未遂,他读了那么多年的书,我知道他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我不忍心葬送他的仕途,且他后来也没做什么了,平日里对同窗友好,对兄弟姐妹照顾有加,对父母恭顺。”赵越不由苦笑,他这个昔日好友,对其他人都能遵循君子之道,除了对他……
    蝉衣生气道:“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了?”
    “蝉衣姑娘,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可他没认错呀!”
    “他没与我主动说话,便已是愧对我了。”他知道宋赟是个什么性子,经历过这件事,他也明白了,宋赟除了对他有敌意,认为自己遮住了他的光芒,以及多年的压抑让他做出这种丧心病狂之事,其他方面都挺正常的。
    明日便与宋赟把事情说清楚吧,也好解了他多年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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