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中,鱼荷私语屏风后,昌平郡主与京墨对坐在青玉案旁。
    京墨笑道:“今日郡主怎么肯赏脸来我这山海居了。”
    昌平郡主就道:“无事便来瞧瞧,上次听你说那可消除眼部周围乌青的药可还有?”
    京墨就笑:“群主要的话,自然是有的,蝉衣,给郡主拿两瓶过来。”
    蝉衣应是,便转过屏风到货架上拿了两瓶“焕颜霜”走入里间,放在青玉案上。
    昌平郡主拿起其中一瓶,拔开瓶塞,一阵好闻的药香味扑面而来,很清新淡雅的味道,京墨就介绍道:“这药名为“焕颜霜”,意为“焕发容颜”,是专门用来修复眼底乌青的。”
    “这款是专门用来修复眼底乌青的,那是不是还有其他药膏?”昌平郡主一听京墨这话,就反应过来,应该还有其他专门针对不同状况的药膏。
    京墨掩唇而笑,道:“郡主真是聪慧过人,山海居内确实有其他药膏,郡主若是需要,我可以给你一些优惠。”
    昌平郡主沉思片刻,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哪个女子不想每天都漂漂亮亮的,但是她不是很了解山海居里药膏的功用,就道:“要不京墨姑娘来推荐一下。”
    京墨仔细打量了昌平郡主一番,道:“可否先请郡主将脸上涂抹的脂粉洗净,才好观察郡主脸上到底有什么需要调节的。”
    昌平郡主微微蹙眉,她还从未在外人面前裸露出自己的素颜,毕竟再怎么保养,衰老是无法避免的,如今却要在外人面前洗净脂粉……
    京墨见昌平郡主蹙眉,猜到她担心什么,无奈道:“郡主,你不给我看素颜,我如何知道你适合什么药膏呢,若真是随意给了你几款药膏,若出了什么问题,岂不是害了郡主吗!”
    昌平郡主思考片刻,觉得京墨说的在理,且里间中都是女子,也不怕什么,便同意了。
    京墨让蝉衣去后院打一盆水来,蝉衣悄悄退下,从厨房中拿出一个铜盆,到后院井边打了一盆水,送入里间。
    昌平郡主在身边侍女的服侍下,洗净铅华,出现在蝉衣面前的是一张略带疲惫的脸,与化妆之后的差别并不大,只是皮肤状况不如化完妆后好。
    京墨对昌平郡主的皮肤状况做出了评价,并且推荐了几款合适的药膏,昌平郡主心情很是愉悦,见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看了看天色,为时尚早,便和京墨聊起了这些天东都城中的趣事,以此打发时间。
    昌平郡主道:“要说这东都城中最热闹的,莫过于承德夫人,也就是那位奇肱国女子怀有身孕的事情了,这些年他们俩一直没有子嗣,那位姑娘想必也是遭了不少人的闲言碎语,这下可好了,终于苦尽甘来了。”
    京墨笑道:“那可要恭喜林将军和林夫人了,待她们再来山海居时,一定当面贺喜他们。”
    “虽说这是件喜事,但我总有点担心。”昌平郡主忧心忡忡道。
    京墨问道:“郡主担心什么?”
    “这次回来,是第一次听到奇肱国人,没想到承德最后娶了一位……这么奇怪的女子,不知道生下的孩子会怎么样。”昌平郡主道,后来觉得这句话表达的意思可能会被人误解,就解释道:“我也不是说咒他们怎么着,就是有点担心,毕竟,这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啊,承德能过得好,我自然也是开心的。”
    京墨就笑道:“我知郡主一向宽和友善,不会有什么坏心思的,不过这件事,也得林夫人诞下麟儿才会知晓,郡主不必太过担心了。”
    昌平郡主蹙眉道:“也不知林夫人这怀胎之类状况是不是和普通妇人一样。”
    “应是差不多的,郡主不必太过挂怀。”
    昌平郡主眉头舒展开来,道:“虽说我与他今生是有缘无分了,但我如今过得美满,便也希望他也能和我一样,儿女环膝,生活的幸福快乐,这等了十年才有了这么个孩子,我自是希望林夫人能平安生下孩儿的。”
    “希望郡主能够得偿所愿,林将军与林夫人能白头到老。”
    又闲聊了几句,昌平郡主便以府中事务繁忙提出告辞,京墨与蝉衣将人送出山海居,看着昌平郡主与侍女的身影消失不见,转身回了里间,苍术在柜台边磕着瓜子,看着书本。
    蝉衣问道:“姝宁姑娘这一胎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京墨轻呷一口明前茶,缓缓道:“自打上次一别,我又没有再见到姝宁姑娘了,我怎么会知道具体情况。”
    蝉衣不由担心起来,京墨便让她放宽心,船到桥头自然直,不必太过忧心。
    几日后,林谓带着姝宁来了山海居,京墨出门访友去了,蝉衣热情招呼道:“林将军,姝宁姑娘,你们来了。”说着,将人往里间请,让苍术沏杯茶,毕竟怀孕的人是不能喝茶的。
    林谓扶着姝宁小心翼翼地往里间走,姝宁红着脸娇嗔道:“如今才不过两个多月,哪里就那么娇贵了。”
    林谓嘿嘿傻笑,也不答话,蝉衣在一旁捂嘴偷笑。
    林谓又扶着姝宁轻轻坐下,动作无比小心,惹得姝宁又嗔了几句,待姝宁坐好后,才在一旁坐下。苍术将沏好的茶放入青玉案上,悄声离开。
    蝉衣笑道:“林将军这是心疼你呢。”
    姝宁红着脸道:“让蝉衣姑娘见笑了,这都老夫老妻了,这个样子像什么话。”说着又瞪了林谓一眼,只是眼中都是爱意。
    林谓用手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蝉衣问道:“可有什么不舒服的?”蝉衣没成过亲,自然也未曾生育,不懂怀有身孕的妇人是什么情况,就问了一句。
    姝宁就笑道:“这才两个多月,孕相还未闲呢,自然是没什么感觉的,待到过几个月,就会有明显孕相了。”
    蝉衣点点头,一脸受教了的样子,又一脸纠结,想问又不敢问,看了眼坐在旁边的林谓,林谓尴尬地咳了一声,道:“我去货架上看看有没有新来的宝物,你们聊。”又嘱咐了姝宁几句,转过鱼荷私语屏风,离开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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