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宥没阻拦地及,衣服就被掀开。
    楚原盯着他哥chu裸的肚子,还上手抹了一把:“哥你长肉了啊,肚子都圆了。”
    楚宥拽开楚原手,把衣服放下去。楚原说的也没错,他是长肉了,不过是长在里面的,还是一坨有生命的,以后只会越来越大。
    楚原又趴了近半个小时,恢复精神后,拉着楚宥,说要去洛林爬长城,在家里那会,他就把行程都安排好了,先好好玩几天,再找工作。
    楚宥是想拒绝的,可碍于楚原第一天上来,要是借口说不陪他,他心里过意不去。
    于是在手机app上叫了个快车,便马不停蹄赶往洛林。
    路上,当车子在一个红路灯路口停着时,楚原忽然开口:“哥,好像有人一直盯着我们,你发现没?”
    楚原脑袋左右偷偷转动。
    摇下车窗玻璃,一阵强烈的冷风灌进来,楚宥缩了下脖子,他把车窗摇上,一个斜眼,看见一辆漆黑的丰田车从后面开上来,正好被隔壁的车子挡住。
    楚宥收回视线,表情看起来很自然:“你是吃多了,不消化,所以连脑袋也不灵光了。”
    “哥,我说真的。”楚原拉起了脸。
    “你看花眼了,没有人跟着我们。”楚宥也只好正经起来。
    心里却因为楚原的这句话开始翻江倒海,以前他一个人的时候,他们怎么跟着都无所谓。可他不可能一直一个人,总会有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
    看来回去后,他得和殷羽铎好好谈谈这个问题了。
    到了洛林,买了上山的门票,楚原兴奋地就冲了上去,楚宥没走两步路,小腿就酸地厉害,他在一边找了块石头坐着,没再往上爬。
    等了将近两个小时,楚宥腿都快僵硬了,楚原才蹭蹭蹭地从高处石阶上下来。
    “哥你就一直坐这里等着?”楚原眼睛都张大了。
    楚宥没回答,他摇摇晃晃站起来,但突然胃里一阵绞痛,眼前也黑了一下,楚宥抓着石壁,手指都发白了。
    这把楚原吓了一大跳,他探手去试楚宥额头,发现滚烫。
    楚原二话没说,搀着楚宥就往出口走。
    不想迎面过来两个黑西装的男人,他们盯着他,目光不善,活像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十恶不赦的事。楚原心脏砰砰砰乱蹿,但就在他以为也许下一秒两西装男就能从衣服里掏出刀子来时,对方竟忽然间又不看他,从他们身边分别擦过去。
    艹!还以为今天会遭!楚原拭了把额头冷汗,觉得南都这边真是不太平,看来以后得小心再小心。
    从路过的行人那里打听到附近有诊所,楚原扶着楚宥过去。
    医生简单询问和检查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原因造成,就让楚宥输液。
    楚宥手还捂着自己肚子,但感觉没刚才那么痛了,他苍白着脸,说他不想输液,让医生随便开点退烧的药。
    一边楚原规劝他还是听医生话,楚宥固执不听。楚原愈发疑惑他哥怎么半年不见,变得讳疾忌医了。
    楚原也不敢让楚宥继续陪他玩了,问楚宥现在住哪里,他送他回去。
    楚宥说了小区地址,这个时间点,殷羽铎一般情况下不会在家里,所以楚原跟着过去,也应该不会察觉到什么。
    出租车到小区门口停下,楚原先下车,他看着面前一栋栋豪华漂亮的别墅群,发出了一声惊呼。
    “哥你朋友很有钱啊?”这种地方,他估计奋斗两辈子,兴许还只能奋斗出一个厕所偏偏。
    楚宥抬眼望过去,他以前也幻想过要是能住这样的房子有多好,可如今他因为那样无法言说的缘故住在这种地方,是一点开心的感觉也没有。
    “送到这里就行,我自己上去,也不是什么大病,发个烧而已。你早点回去,到了后给我发个短信。”
    楚宥为防止楚原说出跟他上去的话,先开口道。
    楚原面上的担忧不减,可也只好点头:“好……哥你记得按时吃药。”
    楚宥背过身离开,楚原也走到大道上,等空的出租车。
    当一辆银色的迈巴赫缓缓驶过他身侧是,楚宥扭头,想看看那上面下来什么人。他以为会是个矮个子爆发富,结果出乎他意料,下来一个又高又帅的男人。
    楚原羡慕加嫉妒,老天怎么能这么不公呢,把所有好的条件都集中到一个人身上去了。
    他目光一直尾随着男人,看他也进了刚刚楚宥进的小区,似乎是看见什么,蓦地加快了步伐。
    随后发生的一幕,让楚原震惊又不敢相信。
    高富帅原来就是他哥说的那个朋友,他追上前面走的缓慢的楚宥,伸手揽着他腰,把人半抱在怀里,一并消失在葱郁的灌木后。
    楚原觉得某些地方不对劲,可具体是哪里,他一时又想不通。
    ☆、第9章 物理降温(修)
    楚宥知道自己烧的有点糊涂了,因而在殷羽铎拥住他的时候,他甚至将身体一半的重量都移了过去,如果放在平时,他肯定不会这样。
    他手里还捏着先前医生开的降烧药,在经过住宅入口时,就顺手把药给扔进了垃圾箱。既然要好好活着,肯定会去搜寻一些注意事项。怀孕的人一旦生病,除非特别严重,都最好不要吃药,物理去病。
    眼皮越来越来,身体也软乎乎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当殷羽铎把他放到卧室床上后,楚宥拽着被子就往身上拉,然后闭着眼睛,难受地想要入睡。
    但似乎脑袋里一直有团熊熊烈火在灼烧,楚宥虽然晕眩,却还能感知到周围的一些事物。
    例如他知道殷羽铎站在他床边一直看着他,那包围在他全身的视线,有说不出来的锐利气息,让楚宥不由自主抓紧被单,他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期待避开那种叫他身心都不安的目光,可是似乎没有效果。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进入了房间,不是殷羽铎,气息没有殷羽铎那样冷冽。
    楚宥挣扎着掀开眼帘,是穿着常服的程黯,他手里提着一个银白色的箱子,在和殷羽铎说了两句话后,就直接走到床头。
    被子让程黯拉下,腋窝里放进一个冰冰凉的东西,楚宥想去拿出来,让程黯拦下了。
    “别动,是温度计。”
    楚宥双眼朦胧地微颔首,然后没有动作,乖乖让程黯检查。
    “肚子也痛吗?”程黯声音柔和地问。
    楚宥张嘴想发声,可喉咙里发出的全是喑哑的声音,迷糊不清,楚宥只好跟着点头。
    “痛得厉害吗?”
    摇头。
    “你之前在做什么?自己身体不适也没感觉?”
    楚宥说不出话,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殷羽铎。希望他可以帮忙说一下。
    发着烧,楚宥两只眼睛都红彤彤的,带着点点生理性的泪光,整个人缩在大床中间,身体瘦小孱弱,看起来像只失去庇佑彷徨无助的小兽,显得分外可怜。
    殷羽铎脸色还是冷冷的,这是他惯有的表情,你不可能期待一个常年身居高位,又带着点黑色身份的男人能对你笑口常开。
    不过却是在某个瞬间,他神情有了波动。
    楚宥每天的行踪,他都了如指掌,今天自然也例外,甚至是连楚宥的堂弟楚原,殷羽铎也知道。既然决定了要把这个人放在身边好好看着,他的一切,无论是过去的还是现在,不管是他的家人朋友同事,甚至是曾经的恋人,他都着人仔细调查了一遍。
    “他跑去爬山了。”殷羽铎看了楚宥一眼,喜怒难辨。
    “爬山!”程黯语气蓦地加重,他转向楚宥,话里明显都是怪责,“孩子才两个多月,这段时间是最危险的,你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也该多为孩子着想,男人怀孕本来就情况特殊,其中凶险我以为你应该明白。真是胡来,太胡来了。”
    楚宥被兜头一顿骂,嘴巴开开合合半天,也没替自己解释出一个字。是他鲁莽了,可他哪里能提前预知会突然发烧。他自认为自己身体还是可以的,这段时间以来,也都很注意。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程黯从楚宥身上取出温度计,他把温度计放在眼睛以上,眯眼一看,38度5。甩了甩温度计,让水银落回槽内。
    “药我就不开了,孕……孕夫不能乱吃药。就物理降温吧,我看这里冰箱应该还有冰块,先拿来敷额头和脖子。医用酒精我刚好也带了,羽铎你帮忙给他擦,尤其是手心脚心腋窝和腹股沟这些地方多擦几遍。”
    程黯说了后,从医药箱里拿出了一瓶纯色的酒精搁在床头柜上,就立即转身到厨房冰箱区取冰块。
    殷羽铎闲暇时候喜好喝点酒,冰箱里随时备着有冰块,这点作为朋友的程黯是清楚的。
    到衣柜底层拿了一张崭新的蓝色毛巾,殷羽铎漠然走回床边,他单膝跪上床的边缘,随后俯身,抽出盖着楚宥的棉被,两手向上,作势去解楚宥领口的衬衣扣子。
    他的手还没碰到衣服,就被一双烫人的手拽住,殷羽铎低下眼眸,同楚宥湿漉漉的眼睛对上。
    “不想一尸两命,就给我松手。”殷羽铎肃穆着一张脸,说的话更是毫无感情波动。
    楚宥似乎反应慢了半拍,抓着殷羽铎的手没有放,反而握得更紧,两个人谁也不肯退,互相僵持。
    “……我说你们俩,是真想闹出人命啊!”手里端着一个圆盆的程黯从门口走进来,见到屋内不动的两个人,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大概病人都比较听医生的话,楚宥也不例外,在程黯说了后,他缓慢地挪开了手。
    扣子被一颗接着一颗解开,上ban身旋即bao露出来,由于发着烧,楚宥身体都泛着淡淡的粉红,他胸口上下起伏地也厉害,殷羽铎把楚宥揽起身,半搂在怀里,完全脱去楚宥的衣服,跟着拿过旁边已经拧开的酒精,倒了一些在毛巾上,开始给楚宥擦拭。
    先是擦的手心,楚宥心里抗拒,没生病的时候,会装作不介意,可一旦生病,就容易变得固执,原本排斥的,会变得更排斥。楚宥攥着手心,不肯张开,殷羽铎于是一根根手指头强行给弄开,楚宥在他怀里挣动了一下,幅度很小,殷羽铎直接忽略,细心地给他一点一点的来回擦上酒精。
    手心结束后是腋窝,上ban身很快就擦完。
    殷羽铎抱着人,动作轻缓地把人放回床上,一边程黯则把早就装好冰块的袋子分别放在楚宥额头和颈部。同时拉过一边的被角把楚宥上半身遮盖。
    接下来该是脚心和fu股沟。
    等到殷羽铎要给楚宥解开皮带时,动作再一次受阻。湿润的黑眸里带着楚楚可怜的意味,殷羽铎心海一阵强烈的波动,他缓缓松开手。
    腹股沟不能擦,那就只能继续擦脚心了。殷羽铎把楚宥两只脚从棉被下面挖出来,过程中楚宥依然胡乱挣动,都被殷羽铎强势镇压,他可知道不能什么都依着病迷糊的病人。
    两腿搁在殷羽铎膝盖上,对方仅用一点力气就让楚宥完全无法动弹。脚踝边的触感很清晰,明明是他身体温度过高,可有那么一会,他竟然觉得殷羽铎手掌心的温度烫的灼人。他朦朦胧胧中发现垂头为他擦酒精的殷羽铎神情异常认真仔细,像是在对待一个珍贵的宝贝般。楚宥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觉得毛骨悚然。
    虽然是用毛浸着酒精擦,可殷羽铎的手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会时不时碰上他忽然变得敏感起来的皮肤,楚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憎恶自己的身体,分明该是讨厌的,可心里又似乎生出了另一种情绪,那种情绪在叫嚣着靠近点,再靠近点。
    楚宥用力咬着下唇,不让这些不合情景的情绪泄露出来。
    这场物理降温,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逃也逃不掉的酷刑。
    他在祈求快点结束,殷羽铎仿佛听到他内心的呐喊,偏偏和他对着干,就是不肯尽快结束。
    就在楚宥以为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酷刑总算结束。
    殷羽铎转身到洗手间去洗手,留在房间的程黯则用厚厚的被子把楚宥全身都裹住。
    在殷羽铎洗完手出来后,问他还有没有其他被子,最好多拿一套来。空调不能开,那对发烧的人不易。
    殷羽铎平静地瞥了楚宥一眼,随后到隔壁房间抱了床被套过来。
    “好好睡一觉,捂出一身汗来,就好了。这期间你多注意点,要是重复发烧,就再用酒精擦擦。”前一句是说给楚宥听的,后一句,程黯对殷羽铎道。
    这里的事情至此,总算告一段落,接下来也就不需要他了,程黯收拾好医药箱,另外叮嘱了殷羽铎一些注意事项,就提着箱子快步离开了。
    殷羽铎到窗户边把窗子关上,窗帘也拉了起来,屋里转眼间暗了大半。
    楚宥闭眼昏睡,呼吸声沉重。
    殷羽铎坐在床边,将因为楚宥的转动而略微下滑的冰袋放正,他的手并没有马上离开,相反,沿着楚宥脸颊慢慢下移,最后落在楚宥皙瘦的颈项上。
    他微微合拢手指,感觉到清晰的血脉跳动。
    他很生气,一开始他以为是因为楚宥肚里孩子的关系,他想要这个孩子,很迫切的想要,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和他有着最紧密的无法割舍的血缘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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