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风太想儿子了,忍不了,再不看到会疯。
    儿子特别乖,就坐在桌子前,拿支毛笔写啊写,偶尔放在耳朵上,托腮做思考状,脚丫交叉放桌上,然后突然拿下去,靠近桌子继续写啊写。
    邢风猜可能是邢醒醒让他儿子写诗。
    也不知道要写多少,可千万不要累到他儿子,他会心疼。
    看也看了,也该走了,但是舍不得。
    他在门口看了半天,看他宝贝儿子,太可爱了,怎么看都看不够。
    不仅如此,他仿佛还看到邢醒醒坐在旁边,指导星明。
    她已经不是初见时那般稚嫩,看起来特别楚楚动人。
    他在想什么,他是回来看儿子的,看不到她不知道有多高兴!
    这个时候应该在打铁吧,他又想起来她满头大汗,挥起大锤的模样。
    干活时候的她特别有魅力。
    好了好了,不能再想了,他得回去了。
    铁匠行,男子还在和邢醒醒理论。
    “你一个大男人,和我说这么半天,磨磨唧唧的,真是服了!哎,能不像个娘们似的么?
    我出来晚了,道了歉,对吧。我是骂你了,可那是你骂了我的伙计我还回来的,可以了吧,你还想怎么样?”
    “我要讨一个说法,凭什么我喊了好几声没人出来。”
    “打铁,听不见,你不信,可以进去听听,多大动静。”
    “我不听。你就说,为什么不出来,别废话。”
    邢醒醒:~_~
    到底谁废话!
    她解释了,好话赖话都说了,这人听不明白,她说的是人语啊。
    她若再解释,她智商都快没了,算了,继续打铁,白白和这人浪费时间。
    她心里有句三个字的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说明白了,你自己慢慢捉摸吧。”
    邢醒醒转身,男子却拦在她面前。
    邢风看他眼神不善,弯腰抓起一把土,团成一个球,然后引了一阵风,将土吹到男子脸上。
    男子双手捂脸,紧接着双脚离地,在空中飘飘悠悠地,邢醒醒正奇怪怎么回事,这人就咕咚一声掉在了地上。
    邢醒醒借此机会利用法术不让他动,怒道:“服不服,还磨叽么?”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男子揉胳膊求饶。
    “滚!”
    男子跌跌撞撞地离开,一瘸一拐。
    邢醒醒拍拍手,大摇大摆的进了屋。
    又一波击打结束,邢醒醒越想越觉得不对,她跑出去,跑到门口,没有人,可是除了他,谁还能暗中帮助她。
    他为什么……
    也是,好几天了,他想儿子了,顺便过来看看吧,一定是这样了。
    邢醒醒很无奈,因为她打歪了,歪的很厉害,重新打好几次也不行。
    没办法,只能融化了,融化就成了废料,不能铸造宝剑了,不过还是可以再做别的东西。
    收工回家。
    饭已经做好了。
    这几天抽空和青静学做饭,她根本没天赋,什么都认识,就是不知道如此能做熟。
    她慢慢学不着急,孩子得吃饭,也不能天天麻烦青静,于是就让青静找个人。
    青静办事快,上午回去下午就带回来一个,是吴瑕的表姐,两年前守了寡,之后就一直住在吴瑕家里。
    虽然都是亲戚,可吴瑕爹娘都不是愿意收留人不要钱的,表姐要每天从早到晚干活,这还看不到好脸色。
    表姐实在忍不了,离开过很多次,却被小姨找回来,又打又骂,表姐不敢跑了,乖乖干活,可还是会挨打。
    有天青静和吴瓷去串门,看到吴瑕的娘骂表姐,青静看不惯,和吴瑕的娘大吵了一下。
    这事就发生在不久前,轰动一时。
    当天青静就把表姐接到了自己家里,一直住到现在。
    青静听邢醒醒说要找人给孩子做饭,这不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么。心地善良,相当靠谱。
    表姐叫肖悦,长得漂亮,就是干活脸和手都很粗糙。不过经过在青静家和在邢醒醒家里的保养,已经好很多了。
    “悦姐,悦姐你歇一会,这些我来吧。”
    肖悦说:“还是我来吧,你干一天活也怪辛苦。快去吃饭。”
    “没事,我来吧。你去吃饭。”
    邢星明在厨房门口看了半天,走进来,撸起袖子,“我来吧,娘亲和悦姨去吃饭。”
    肖悦笑着说:“星明真是太懂事了。”
    邢醒醒:“悦姐,你再不去吃,我生气了。”
    “你可以么?”
    “我除了做饭不会,别的都会。”邢醒醒觉得自己挺奇怪的,挺简单的一件事,就是搞不明白。
    吃完饭了,天也快黑了。
    邢醒醒坐在桌子前,借着蜡烛的光芒,画图。先勾勒出一个大致的轮廓,然后再填补细节和花纹。
    画完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邢醒醒困得打了好几个哈欠。刚要吹蜡烛,忽然看到外面有灯光在来来回回的移动。
    邢醒醒开门,“悦姐?怎么还没睡啊?”
    肖悦说:“睡不着。”
    “进来啊,咱们聊聊。”
    “没事,你睡吧,我溜达一会就去睡觉了。”
    邢醒醒把她拉进来:“咱俩聊聊,有什么想说的,把我当成亲妹子,想说什么都行,我不能帮你解决,你说出来也舒服一些么。”
    肖悦听了,眼角泛泪,坐下来和她说了很多,邢醒醒没太插言,一直倾听。
    肖悦说吴瑕对他挺好的,姐弟俩在一起聊天,吴瑕总是提到丁如意,后悔当初休了丁如意,和现在的妻子一点也不幸福。
    邢醒醒觉得吴瑕虚伪,如果他爱如意,如意下葬他怎么没出现。
    他们一家三口都没出现,这说明什么,一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邢醒醒骂来着,只是当着肖悦的面不好张嘴。
    回来的日子忙碌且平淡,快乐且充实,除了偶尔想起他,偶尔做梦,梦到爹娘和如意,梦到铸剑失败。
    今天来打铁的又有很多,邢醒醒先打锄头这些农具,地里的草又高又密,着急用。
    打铁是件要耐得住寂寞,也磨练意志力的工作,还要防备危险,就说那滋滋乱冒的火星子就让很多人不敢尝试。
    邢醒醒身上不知道被崩过多少次了,但打铁不能停,必须忍着,打完才能看看,疼已经过去了,就忘了。
    打铁多年,已经有了经验,崩到的时候少。
    但不知为何,今天崩到了好几次。她明显不在状态,心不在焉的。
    这样不行,她关了门。
    挂上了择日开业的牌子,她决定歇两天,带儿子玩玩,她回来还没带儿子出门玩过。
    给邢星明换了衣裳,娘俩正准备出门,门外传来了苍老地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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