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二是真狠,这一下子就用钉子,钉穿了徐寺立的耳垂。
    冯春生偷偷对我说——龙二的钉子,有讲究,这家伙,手段是真不错。
    我正想问冯春生关于钉子的事呢,结果冯春生不说话了,看着龙二。
    他不说,我也就不问了。
    这边,龙二几句话,把那徐寺立吼得老实得不得了。
    龙二揪住徐寺立的耳朵,大声的吼:人蛹,到底特么咋回事?尿泡儿一个老实巴交的泥瓦工,怎么又和你们家少爷扯上关系了!给我吐出来,不然别说你二爷不给你机会。
    徐寺立似乎骨子里头有点“犟驴”的脾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这一根钉子扎下去了,他疼是疼,怕是怕,可更加不说了。
    这下可把龙二气得,他戳着徐寺立的脑门——一个小时之内,你这些话倒不出来,我今天跟你姓。
    说完,他提溜起了自己提过来的蛇皮袋,从里面找到了一捆绳子,他右手抓住了徐寺立的身体,往那茶几上面一扔。
    轰隆!
    那徐寺立整个人落在了那实木茶几上。
    龙二一甩绳子,把那徐寺立绑在了茶几上,徐寺立动弹不得。
    “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龙二瞪了徐寺立一眼。
    徐寺立摇了摇头,似乎是不打算说。
    不说?
    龙二讪笑着……待会你小子想说,也没机会了。
    他从蛇皮袋子里面,摸出了一沓黄色的纸,说:二爷跟你玩个——“十八纸人”的游戏,让你小子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接着,龙二抓起了一张黄纸,抿了一口酒,喷在了那张黄纸上。
    黄纸都是草纸做的,很吸水,那口酒一喷,那黄纸像是一个没开眼的“面膜”。
    龙二抓着纸,像是扔烙饼一样,妥妥帖帖的砸在了徐寺立的面门上。
    徐寺立的脸上,顿时多了一张“黄纸面膜”。
    他连忙用舌.头去顶那面膜,争取顶一个缝隙出来,好呼吸。
    不过,这黄纸是湿润的,趴在脸上,那就像是黏着一样,舌.头根本顶不动。
    这时候,徐寺立的胸脯,拼命的起伏,争取能呼吸到哪怕一点点空气。
    不过单张黄纸还很薄,徐寺立是能够呼吸的。
    就在这时候,龙二喊了一句:让你动!
    他又把一张沾满了酒水的黄纸,扑在了徐寺立的脸上。
    黄纸越多,那徐寺立越是难呼吸。
    冯春生跟我说,说这其实是以前的一道杀人的手段,江湖上谋财害命,怕惹了官司,就用这种方式,把人给活活捂死……这样的话,没有明显外伤,老年间的侦查技术又差,很难查到这种方式作案的歹徒。
    他还说:发丘天官以前是干啥的?以前是有墓的时候盗墓,没墓的时候当强盗,这些手法,都是他们祖上传下来的。
    哦!
    这么说,龙二还真是有“狠”的传承啊。
    那黄纸很快加到了四层。
    徐寺立躺在茶几上,疯狂的挣扎,不停的摇头晃脑,他张开嘴,想透过黄纸,狠狠的吸一口气,没有吸到,只吸到黄纸上的高浓度的洋酒。
    人吸气和吞咽、喝水的管道是不一样的。
    人在吸气的时候,喉管打开的是肺部的阀门。
    那徐寺立一口洋酒呛到了肺里面,那叫一个难受,浑身抽搐,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叫一个受罪。
    我和冯春生看都有些尴尬,就是李向博,也有点于心不忍了,倒是龙二,靠在沙发上,看着徐寺立,隐隐还有点“陶醉”的感觉,这家伙有点心理变态啊,确实是狠。
    我想到龙二身边去劝劝他,别搞出人命了。
    冯春生明白我要去干啥,一把拉住了我,让我别着急,说那龙二,铁定是有把握的,这是艺高人胆大,一般人,可不敢这么玩。
    我想也是,龙二只是狠,但说脑子……那绝对是厉害,不会做犯二的事。
    在龙二加到了十八层黄纸的时候,那徐寺立已经完全不动了,就手指还在轻轻的颤动着。
    龙二笑了笑,站起身,把那些黄纸,狠狠一揭开,那徐寺立,像是躺尸一样,躺在茶几上,这下可把我们几个吓坏了,不过显然我们还是太年轻。
    龙二抓起了一瓶啤酒,直接咬开了盖子,然后往那徐寺立的脸上一倒。
    噗噗!
    啤酒在徐寺立的脸上,反弹出了一朵朵小麦花。
    那徐寺立猛地仰头,大口大口的呼吸,一种想要把周围空气全部吸到肚子里面的感觉。
    龙二一巴掌抽在了徐寺立的脸上:这种从生到死,从死到生的滋味,好受不?咱们再来一回。
    “别……祖宗,我错了,你们要听什么,我说……我真的说。”徐寺立眼泪汪汪的。
    刚才那种被打湿的黄纸弄到窒息的感觉,我看着过程都知道非常痛苦——徐寺立这是被龙二给干服了。
    不过,现在徐寺立要说,龙二还不听了,他冷冷的笑:噗……刚才让你个王八犊子说,你不说?那好,现在也别说了,我再玩个四五遍的十八黄纸,图个过瘾。
    “哥,爷,我亲爹,你就是我爸爸……别弄了,别弄了,我特么服了,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呜呜呜呜。”刚才还是硬汉的徐寺立,一下子被龙二给打成软脚虾了。
    “喊祖宗都没用,早知道如此,何必当初呢?来,来,咱们接着比划。”龙二又开始喝酒。
    他一喝酒,可把徐寺立吓唬住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跟我说:那哥们,我瞧你这里最面善……兄弟,你帮忙说个情……我错了,我特么现在有啥说啥。
    我瞧这徐寺立是有点惨,他也愿意说,我就让龙二先停着,我先问问。
    龙二又盯着徐寺立说:你小子给我稳点,要是不够稳,那你给我等着……还要好多好玩的,得在你身上使唤使唤呢。
    “必须的,我的亲爷。”徐寺立估计一辈子都对龙二有阴影了。
    我问徐寺立:来吧……先说说……尿泡儿怎么成为你们少爷的红人的?
    徐寺立连忙讲了尿泡儿和他那个开放商儿子的事。
    原来,尿泡儿帮朱有才出头,徐寺立觉得尿泡儿还敢反水,不是什么听使唤的人,所以十天前,他喊了尿泡儿去办公室,准备让尿泡儿卷铺盖滚蛋。
    不过,就在他喊尿泡儿来的时候,开发商找徐寺立过去开会。
    徐寺立办公室呢,就没人了。
    这次开会是在工地里巡场,当时开放商的儿子毛佳俊嫌热,他一个人溜达进了徐寺立的办公室里吹空调,悠哉悠哉的打开了徐寺立的电脑打游戏——打“英雄联盟”。
    这时候呢,尿泡儿也来了办公室。
    要说毛佳俊和尿泡儿投缘呢,尿泡儿这小子,别的不行,玩游戏是有天赋,打英雄联盟吧,不算全国顶尖的玩家,但是虐一般的野战高手那是一点问题没有。
    刚好,毛佳俊这小子,在游戏里被人虐的欲仙欲死,还被人臭骂,说他玩“瞎子”,是真玩成了瞎子。
    当时毛佳俊气得快摔键盘了。
    尿泡儿这小子,旁边看了一阵,说:哥,要不然我帮你打。
    “你会打吗?”毛佳俊扫了一眼尿泡儿,发现尿泡儿一身脏兮兮的,估计是工地的工人,有点看不起他。
    没成想尿泡儿一上场,那叫一个碉堡了,盲僧也是溜到不行,来无影,去无踪,十分飘逸……野区称王,打得对面节节败退。
    毛佳俊作为富二代,极其喜欢打游戏,就是打不好,这一下子,可被尿泡儿征服了,嚷嚷着要和尿泡儿去打游戏。
    就这样,尿泡儿和毛佳俊的关系搭上了,这两人,这些天出没于本市的各大“高级”网咖。
    本来徐寺立是打算对付尿泡儿的,可一瞧他和毛佳俊的关系那么好,还敢对付吗?巴结还来不及呢,还找了个由头,让尿泡儿别上班,专心陪毛佳俊打游戏。
    我看这尿泡儿和毛佳俊搭上了线,有点神似宋朝的高俅,高俅就是因为球踢得好,得到了当时皇帝的宠信,最后贵为太尉。
    我问徐寺立:尿泡儿又是怎么得罪毛佳俊的?
    “没有……没有的事,绝对没有得罪。”徐寺立说。
    “丫还不老实?”龙二一拍桌子。
    徐寺立连忙嚷嚷,说真没得罪,他说那毛佳俊人很好,脾气特别好,加上后来他和尿泡儿打游戏,发现尿泡儿不光是会玩lol,什么《穿越火线》《dota》,甚至劲舞团,都玩得特别好,所以,他很崇拜尿泡儿的。
    他还说——尿泡儿出事的前一个晚上,毛佳俊还把他和尿泡儿一起喊上,去找了个“网咖”,通宵打游戏。
    他说那晚上,毛佳俊对尿泡儿不是知道多亲热,又是买水又是上烟的,中途还请去吃了个夜宵。
    尿泡儿没得罪毛佳俊?那为啥尿泡儿被害死了?
    我对徐寺立说:打电话,把毛佳俊喊出来,喊到这儿来,当面对质。
    “这我真不能喊。”徐寺立说:我要是把毛佳俊喊到这儿来了……你们要是把毛佳俊弄出个好歹来,我真不知道咋死的。
    “呵呵呵!”
    龙二又站起了身,盯着徐寺立,说:如果不是毛佳俊害死的尿泡儿,他就不会有事,如果是他弄死的尿泡儿,那他今天就得跪在这儿,给我打电话,喊人。
    “不喊……你弄死我得了,反正死你们手上也是死,死在我老板手上也是死,不要太费劲了。”徐寺立大哭大号。
    龙二一杨手,一根“铁钉”,钉穿了徐寺立的小腿迎面骨:给我打电话……人蛹的事,今天晚上,必须得有个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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