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临安一别,再见时很多事已经发生了天大的变化了。
    冯嬷嬷觉得眼眶发热,看着陆鸣凤眉眼间成熟女人的风韵,已经明显隆起的肚子,一袭不凡的着装,心中是百感交集。
    “老奴叩见德妃娘娘!”
    陆鸣凤看见冯嬷嬷的时候,冯嬷嬷便已经跪下行礼了,冯嬷嬷和她离开时,已经苍老了不少,眼角眉间的皱纹深且厚重,厚重的更是时光的印记。
    “嬷嬷,快起来,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这些虚礼。”
    陆鸣凤见冯嬷嬷跪在地上要行大礼,连忙欠身要去扶她,梅儿见状,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先她一步扶起冯嬷嬷。
    冯嬷嬷看着陆鸣凤,登时老泪纵横,伸手摸了一把眼泪,“没想到小姐你能有这样的造化。”
    造化,向来是弄人,她当初是个小村姑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进宫,会怀上皇帝的孩子,会成为当朝德妃,位列四妃,何其尊贵。
    只是这些都是她想要的吗,她当初也只是想做个土财主,让两个妹妹能过上好日子,没曾想土财主是坐上了,命运却在捉摸她一样,她玩弄别人,别人玩弄她,对她真心的人却只能遥遥相望。
    冯嬷嬷平稳的情绪,看着陆鸣凤的肚子,关心道:“小姐这肚子无妨吧,如今胎相可稳?”
    陆鸣凤听到冯嬷嬷问起肚中孩子,心事才潜伏下去,点头笑道:“很好呢,如今在宫中,吃穿不愁,皇上待我也是很好,嬷嬷不必担心。”
    冯嬷嬷欣慰的点点头,“小姐你是个有福气的,能得天庇佑,想来日后也必然福寿绵长。”
    “三小姐如今怎样了,病症可缓解些许了?”
    冯嬷嬷这才一个机灵,走在前面,“小姐,三小姐听说您来了,高兴坏了,让老奴出来迎您,看老奴一高兴,什么都忘了,真是该罚。”
    这院子算不得大,过了栽种着桃李的花园,便到了后院主屋,上书海棠苑,装饰古朴简单,透着书香之气。
    要听宫玄迟提起过,这是一个言官告老还乡后卖掉的宅子,如今亲自来一趟,真是觉得这宅子果真是文人住过的,透着一股墨香之气。
    冯嬷嬷带着她直接进了主屋,门口珠帘轻响有人走动的声音,陆青禾撑着上半身往外看,见一个穿着别致贵重的少妇走进来,细看才发现竟然是一别数月的二姐。
    莫名一股酸楚浮上心间,陆青禾眼眶一软,眼泪便漱漱的往下落。
    陆鸣凤走进来便看见三妹形同枯木,眼眶深陷,一看就知道是患了大病,干瘦的脸上两行新泪,眼泪流到下巴处。
    “三妞!”一时觉得心头闷闷的,陆鸣凤三步作两步,快速走到床边。
    陆青禾见陆鸣凤跑过来,伸手艰难的抱住已经许久不见的姐姐,可是在抱着的一瞬间,她却如同被针扎一般,浑身泛起尖锐的疼痛。
    陆鸣凤感觉抱着的妹妹在针扎什么,刚开始还没有注意到,再一看,见她正在抽搐,面上表情僵硬,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陆鸣凤心头一种苦涩的感觉泛起,不敢再抱着她,将她缓缓放平,陆青禾依旧是一副僵硬的表情。
    陆鸣凤看着冯嬷嬷,见冯嬷嬷已经习以为常,遂站起身,看了一眼已经缓了一些的陆青禾,转身带着冯嬷嬷去了外间。
    “三小姐这情况持续多久了?”
    冯嬷嬷摇摇头,“快一个月了。”
    听着冯嬷嬷无奈的叹气声,陆鸣凤心里真是后悔得紧,当初若是把她带到身边,或许她还好好的,如今成了这个样子,让她如何不心疼?
    “三小姐大约两个月前,开始脾气暴躁,喜怒无常,就是沉香回来之后,莫名其妙也被骂了两三回,芷兰更别说了,经常挨骂,老奴也是有次看她在后花园哭,听见她哭的难过,便问了几句,才知晓这件事儿。”
    “那之前全无征兆吗?”
    冯嬷嬷回忆了一下,摇摇头道:“在人前,三小姐还是娴静平和的样子,也没有表现出喜怒无常,只是做件事老奴觉得奇怪。”
    陆鸣凤示意她快说,她才道:“三小姐从您走后,去女先生那里便少了,四小姐走之后,三小姐便不去女先生那里了,女先生来问过老奴几次,见三小姐实在不愿意上课,便作罢了。”
    女先生?这事儿应该不是因为女先生,陆鸣凤直觉是因为她的离开,难道是因为……她和玲儿的离开,让三妹有些忧郁吗?
    可是她们又不是抛弃她不要了,三妞也不像是个心结这么重的人啊,怎么会因为这点事,便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走不出来了。
    事情究竟如何,她现在觉得一团乱麻,实在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才会变成如今这模样,药石无医,行将就木。
    冯嬷嬷见陆鸣凤忧心的样子,心中也担心她忧虑过甚,会对腹中孩儿不好,便出声劝解。
    “小姐,你不要太过忧心,如今咱们也只能走步一看一步了,明日京城里的名医来看过了,应该就能有转机了。”
    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陆鸣凤深吸了一口气,点头道:“嗯,只能边走边看了。”
    陆鸣凤正要进屋,冯嬷嬷却突然叫住她,“小姐,还有一件事,极其重要,老奴不能不讲。”
    “何事?”
    “那日沉香在三小姐的床头发现了一根有血渍的银针,这事儿怕是有蹊跷。”
    陆鸣凤不明所以,好奇的看着冯嬷嬷,等她说下语。
    冯嬷嬷看了一眼周围,确定没有别人了,这才开口道:“小姐不知道,大历地牢有一种专门折磨人的手段,就是用银针入体,看不见伤口,针顺着血脉游走,最后汇集在心口,这时候此人就大限将至了。”
    陆鸣凤好似听到了什么极其恐吓的事,身子往后一倾,“嬷嬷,怎么可能,银针如此尖硬,若是顺着血管游走,岂不是会扎破血管,怎么还有机会聚集到心口,而且三妹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让人扎了?她总能有感觉吧,不会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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