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的口气。
    惟公卿这脾气和他弟弟倒是有几分相似。
    “朕不拦你,这婚事也可以取消,不过,婚礼没了,不代表其他东西也跟着一起没了,该你面对的还是等着你,这根本没影响到什么。”
    皇上这句话,惟公卿殿,但也不解。
    “我这个弟弟啊,就是太骄傲,”皇上摇头,露出无奈的表情,“如果不是他想的,就算拿整个大洹来要挟他,他也不会做,他是以国家百姓为上,但他也是有他的原则的,就像这事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责任使命利害关系什么朕都说过了,可他就是不改变心意,没有什么,能阻止这场婚事。”
    换言之,如果江沐真的厌恶他,即便是用大洹作为前提,江沐也不会同意办这场婚事。
    他可以把惟公卿接进王府,但那和王妃毫无关系,就像过去一样,只是一种控制的手段。
    而这回,是江沐想给他个名分。
    “他本来就是你男人。”江沐之前已经娶他一次,他们的关系早都坐实,“不需要这么做,他也有理由看着你。”
    办不办这场婚事根本不重要。
    江沐也没必要辞官,随他离开京城,这个身份关系也不能对他有什么约束,本来,他们就是夫妻。
    江沐根本就没有为责任牺牲幸福。
    “你还不明白?”
    惟公卿张张嘴,“我……明白。”
    皇上说第一句话时他就懂了,只是……
    “你和他一样,在这种事情上,笨拙的可以,”他这个弟弟,文韬武略,才智过人,可偏偏这种事情弄不清楚,这惟公卿也是,和他谈判时有理有据,从容应对,这么点小事儿他说了这么久他还是一副不开窍的样儿,“他认真,他在乎,他要让全天下的百姓知道他的王妃是谁,那个唯一的王妃。”
    惟公卿可以拒绝这场婚事,但他改变不了江沐的心意。
    今日的婚礼取消了,江沐的感情还在。
    所以,他要改变的不是婚礼,而是江沐。
    惟公卿有些头疼。
    礼队的乐曲悠扬而至,他们正向这边走来。
    皇上将红花递给惟公卿,之前是威胁也逼迫了他,但那只是虚张声势而已,最后做决定的还是惟公卿,他想嫁就嫁。
    惟公卿看着那鲜艳的颜色,兜了这么多圈,思绪被弄的乱七八糟,现在他算是懂了。
    今儿,他嫁不嫁这形式都会走完,今晚之后,江沐对天下为他正名,他是睿武王爷的王妃。
    他甚至有个想法,生死不拘。
    如果他死了,伤了,不在了,消失了,那这场婚事也一样会举行。
    江沐要娶的,就他一个。
    不管他是何许模样,不管他在与不在,这个位置,就是他惟公卿。
    男人的这个执着,让他无奈,同时,又有种莫名的轻松。
    惟公卿也不知那是什么,仿佛心中的尘埃,在霎时间被一扫而空。
    拒绝与否,结果相同,惟公卿捏着红绸,走出殿门。
    礼队到来,那男人跨坐马上,那一身红袍醒目也霸气。
    甫低头,惟公卿看着自己同样颜色的衣袍。
    今儿,江沐送来的就是喜袍。
    一切,都在那男人的计划中。
    被算计了,彻头彻尾的。
    江沐翻身下马,冲他伸手,惟公卿迟疑片刻,还是把手掌放到他向上的掌心中,江沐把人拽到怀里。
    目光相撞,彼此的面容映于眼瞳,传于心间。
    看着他,江沐抱他送上马背。
    他给惟公卿准备的不是花轿,是相同的马匹。
    红绸那段在两匹马上,两人各执一处。
    惟公卿昂首挺胸,居高临下的看着那豪气的礼队。
    他一直以为江沐不懂尊重,但他错了。
    他身上穿着的是喜实我,但不是女人的霞帔。
    而是江沐为他特别准备的,睿武王妃的喜袍。
    他娶的是惟公卿,他没把他当成女人,而是与自己相同的男人。
    江沐开了大洹的先河,在这个封建的年代,他是第一个敢当着天下百姓,将一个男人娶过门的人。
    礼队浩浩荡荡的走向王府,所经之处鞭炮轰鸣。
    大年三十儿,京城百姓围在街道两旁,翘首观望这盛大的婚事,他们并不清楚这场婚事,只是在看到礼队之后聚集而来,当他们看到马背上的二人,所有人的目光与心情皆不相同。
    不管他们认可与否,他江沐认可的人,就在他身边。
    红绸那段。
    在鞭炮的红光中,在震耳欲聋的声响中,江沐看了眼那人被照亮的侧脸,微笑着又看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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