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里面,为首的人,根本不是这个明辉地产的大老板宋志明,而是那个之前不怎么闹腾也嫌少开口说话的谢德明。
    只是这人不怎么爱出风头, 反倒是宋志明跟于中信这些人咋咋呼呼的,特别张扬,所以就愈发显得那位不起眼了。
    只怕就连谭新国都不清楚这里面的事吧,不然以谭新国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对她隐瞒这事的。
    姜沁渝有些好奇这位谢德明的身份,但是见宋志明谈及他的时候,也是语焉不详,颇有些神秘的样子,她也就识趣地歇了打探的心思。
    不管怎么样,这人在她这儿放了话,就说明他肯定有本事能帮她解决当前的困境,姜沁渝从善如流,对着谢德明那边大大方方地道谢道:
    “那就先谢谢您了,等民宿建起来了,我一定帮谢叔提前预订一间景色最漂亮的房间!”
    一听姜沁渝这话,旁边众人都不乐意了:
    “就光给老谢准备,我们这些人都往边上站是吧?姜丫头你这区别对待要不得啊!”
    姜沁渝忙笑道:“哪能呢,都有都有,等我的民宿开张了,欢迎几位叔叔随时过来住,保证有你们的房间!”
    宋志明点头笑道:“这还差不多。”
    虽然在水库没钓到鱼,但是这群人也不是多纠结的人,转头就又说到了水库那边的山水上了,宋志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说起来,姜丫头,你那些新型产品,有产品检测报告吗?”
    姜沁渝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一茬。
    宋志明一见姜沁渝的样子,就知道她手里肯定没有。
    “这些新品种既然是你师兄研发出来的,那他手里肯定有这些产品的相关检测报告,你赶紧找他要一份。”
    “这可是很重要的,回头你这些产品要推销出去,销售商也会要你的这个东西。”
    “现在的食客可挑剔了,你的蔬菜不好吃,他会说你这是肥料浇灌出来的,你的蔬菜要是味道太好了,他还会怀疑你这是使用了什么违禁品养出来的,什么避孕药农药乱七八糟的谣言都来了。”
    “所以产品检测报告必不可少,这可是用来堵那些食客的嘴的。”
    姜沁渝被宋志明点醒,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多么重大的前提准备工作。
    是了,如果没有产品检测的这个过程,哪怕她再信任系统空间出品的东西又有什么用,这些蔬菜河鲜味道太好了,可正是因为这样,才不正常,如果没有做产品检测,就算短时间内没人怀疑,也迟早会被有心人利用来做文章的。
    只是她这个所谓的师兄本来就是她自己胡诌出来的,哪里能拿得出检测报告?姜沁渝倒是想自己去找人检测,可哪家才是权威,这个姜沁渝也是两眼一抹黑啊。
    “宋叔,我这个师兄这段时间不在国内,可能没法给我传检测报告,我如果要自己去做检测的话,应该去哪儿找人?”
    宋志明难得地露出了苦恼的神色来:“这事儿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去找第三方食品检测机构吧,我不是做这一行的,还真不太懂,老于,你们知道吗?”
    这群人都是老餮,可还真不懂食品农产品销售这里面的门道。
    不过于中信倒是想起了什么,给姜沁渝建议道:
    “这事儿你们找我们属于牛头不对马嘴,但谭新国绝对懂,他就是做餐饮的,在这方面绝对门清,我记得上半年我好像就听东川食府的经理多嘴提过一句,他好像是带着什么食材去省城做过检测,这里面的规矩,他肯定很熟。”
    姜沁渝也想起来了,她之前好像的确在谭新国的办公室里面看到过食品检测证书,不过那时候她没怎么在意,这会儿一细想,才发现她隐约有一点印象。
    产品检测这是个重要环节,绝对不能疏忽,姜沁渝向来行事果断,既然被宋志明提醒了,这件事她就决心提上日程,绝对不能再拖了。
    所以晚上送走宋志明这些人后,她就立马给谭新国那边打了电话。
    谭新国接到姜沁渝的电话还有些意外,不过在听明白姜沁渝的来意后,他就笑了:
    “你这电话可算是打得巧,我今天才到的省城来,我来这边考察市场,你明天自己带着产品开车来省城吧,我们在省城农学院校门口汇合。”
    姜沁渝一愣:“农学院?”
    谭新国肯定道:
    “对,就是省城农学院,农学院有一栋质检中心大楼,就是专门做食品农产品的质量安全监测的,放心,他们出具的第三方监测报告,全国都认可,我之前店里所有的食品监测都是在这儿做的。”
    姜沁渝忙跟谭新国约好了会面的时间,第二天就准备去省城了。
    第二天一大早,把需要监测的蔬菜瓜果都准备齐全后,姜沁渝就准备出发了。
    不过,听说姜沁渝要去省城,姜沁洋就眼巴巴地朝着姜沁渝这边看过来,再连带一个臭臭跟屁虫,两人齐刷刷地朝着姜沁渝释放卖萌力,直看得姜沁渝哭笑不得。
    这要是往常,姜沁渝肯定没什么犹豫地就将这俩给带上了。
    但前天那位明先生来过一次后,就臭臭的问题很严肃地跟她讨论过,明确希望这段时间内,臭臭就只在东川甚至最好是只在白云乡范围内活动。
    虽然姜沁渝不了解豪门恩怨,也不知道这些有钱人家到底都是怎么过日子的,但是她也能从那位明先生的只言片语之中,听出来臭臭父母出事的蹊跷。
    再加上前阵子小家伙还被人贩子拐卖,这里面都透露出一股古怪的味道。
    姜沁渝没有对那位明先生打破砂锅问到底,但她对小家伙的安全问题还是感觉到担忧。
    看样子省城那边并不安全,短时间内臭臭是不能够去了。
    所以这回无论臭臭怎么卖萌都没用,姜沁渝不松口,他就只能在家里留下来,连带着姜沁洋都得在家帮忙看小孩。
    好在这阵子臭臭在姜家已经熟络很多了,不再那么粘着姜沁渝了,偶尔让姜妈或者姜沁洋带他玩,他虽然表现得有些抗拒,但只要是姜沁渝吩咐的,他都会听话地配合。
    在小家伙目前的心目中,姜沁渝是排第一位的,哪怕他在任何地方玩任何他感兴趣的东西,只要姜沁渝一叫他,绝对立马就屁颠颠地跑到姜沁渝的跟前来,绝对随身小挂件一枚!
    其次就是他的拼图了,小家伙对于拼图的热爱程度,简直达到了忠实铁粉的程度,每天不拼几个小时拼图他就浑身都难受。
    接下来就是姜妈跟姜沁洋了,不过这俩在小家伙这儿基本上属于可有可无的人,不热络不亲近,但勉强也不排斥,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至于他家小叔,早就被臭臭小朋友丢到爪哇国去了,哪怕刻意提及,他都根本不会在意。
    因为姜沁渝不带小家伙去省城,臭臭撅着嘴不太高兴,不过姜沁渝蹲下来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小家伙瞬间就脸红了,捂着脸一副害羞的样子偷瞄着姜沁渝,过了一会儿后,有些失落又有些期待地扬起了另一边脸颊。
    姜沁渝顿觉惊讶又好笑,马上又在他另一边脸颊亲了一口。
    这下算是功德圆满了,小家伙心满意足,晕乎乎地就在原地蹦了几下,然后转身就蹿到屋子里去了。
    小家伙跑了,最关键的助攻就没了,姜沁洋自然不可能再继续耍赖了,只能悻悻然地回屋里,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望着那边满面通红的臭臭。
    你的坚持呢,你的毅力呢?被一个亲亲就给秒杀了,你还有没有点出息?还是豪门少爷呢,这么容易就叛变,你这简直就是猪队友吧?
    姜沁洋一脸的幽怨,只可惜臭臭小朋友一概没看到,他这会儿满脑子都是漂亮姐姐亲了他,好开心又好害羞怎么办?全然忘记了他要缠着姜沁渝带他去省城的事儿了。
    这还是姜沁渝第一次开车去省城,要走高速,一路上姜沁渝都有些忐忑,生怕走错了出口,但好在有导航,她还是很顺利地就找到了省城高速出口,绕着环线一路十分顺畅地来到了农学院门口。
    这个时候是十点多,谭新国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姜沁渝,就笑着迎了上来:
    “时间卡得刚刚好,做完检正好到中午,我约了农学院的几个教授一块儿吃饭,你也一块儿去,你既然要做农庄搞养殖,多认识几个农学院的教授总是没错的。”
    姜沁渝一听还要去吃饭,顿时有些迟疑,但想到谭新国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她才特意约了这个饭局的,她也就不再拿乔了,点了点头就同意了下来。
    姜沁渝这次带来的产品,有草莓、玉米还有大闸蟹,其他的这段时间因为她没有再种的关系,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其实主要还是她心里有些忐忑,担心系统空间的产品可能会含有其他别的特殊物质,所以先做一部分产品检测,等结果出来了再说。
    结果需要一个星期之后才会有,质检中心会将检测结果通过邮寄形式直接将原件寄到白云乡镇上,到时候姜沁渝自取就行。
    排队签字交钱填写资料,提交样品,剩下的就不是姜沁渝该管的了。
    出了检测中心,谭新国果然就带着姜沁渝往农学院一栋办公大楼走去,到了三楼的一处办公室后,敲门就进去了。
    进了门就见到有几个人正围着茶几坐着,看起来表情都有些凝重。
    谭新国正打算给姜沁渝介绍呢,看到这情况,不由得咯噔一下,也不敢再胡乱开口了,冲着一旁的姜沁渝示意了一眼,让她别说话。
    姜沁渝就在门口站着呢,自然一眼就注意到了屋子里的异常。
    一群看起来年纪起码四十来往上走的中年男人正围着一张茶几,那茶几上,摆着一盆植物,看起来像是茶树。
    这么一群人就绕着这群茶树,还时不时地拿工具在这茶树上这戳戳那摸摸,最后一群人都个个垂头丧气,摇头晃脑的叹着气。
    姜沁渝也搞不懂这群人到底在做什么,正疑惑着呢,就听到那边有个秃顶的教授开口了:
    “老何啊,这可真不是我们不帮你,实在是你这来得太晚了,这树已经是两只脚踏进阎王殿了,没得救。”
    一旁也有人跟着道:“又旱又涝,这是活生生断了这老桩的活路,我们也不是神仙,没有那妙手回春的本事。”
    那个被叫做老何的男人抹了一把脸,看起来十分颓丧,盯着茶几上的那盆植物怔怔地出神,一直没有再开口。
    谭新国这才小声拉了拉一旁的一位两鬓斑白的老教授:“刘教授,这是怎么了?”
    那位教授一回头,这才看到谭新国进来了,冲着他点了点头,道:“小谭你来了,哎哟,我们这儿可能还要再等等。”
    早一点晚一点的也没多大关系,谭新国这会儿就对眼下这屋子里的情况有些好奇,小声打探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刘教授也露出了一脸遗憾痛惜的神色:“那是老何,隔壁k大的,养了一株老桩茶,这老桩可不得了,据说是开国前,他家老爷子从九龙窠弄回来的大红袍嫁接出来的,据说当年嫁接了十来株,拢共就成活了这么一盆。”
    “这老桩活了六七十年了,听说每年长新叶,都能炒出来十几克,可以说产量非常高了。”
    大红袍嫁接出来的老桩?一听刘教授这话,谭新国瞬间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大红袍可是全国都有名的茶中之王了,这玩意儿如今也就武夷山高崖峭壁上面的才正宗,真正的大红袍始祖茶树,拢共就三株,早在唐宋时期就已经被列为御茶贡品。
    因为这几株大红袍太过稀有的关系,建国以后,政府就开始对这些始祖茶树进行管制了,专门派军驻守,还设立了专门的部门进行每年的维护管理,寻常人根本没法靠近,更别说采摘了。
    能够在当地政府管控之前,弄到始祖茶的枝条且嫁接成功,这株老桩茶,就绝对是绝无仅有的孤品了。
    而且,一年能产十几克大红袍是什么概念?
    九龙窠峭壁上那三株,一年大红袍产量估计也就六七两,最好的年份也不会超过一斤的成品茶,别说母树了,就是二代、三代的大红袍产量都特别稀少。
    全国每年都会有大红袍拍卖的新闻,都是以克论价,十几二十克母树大红袍,拍卖价格就高达几十万,就是这样的价格那也是有价无市,可遇不可求。
    这是什么样的神仙运气,谭新国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光是靠这么一棵老桩茶,这位何教授每年坐在家里都能赚几十万,绝对是真正的摇钱树无疑了!
    只是,看那位老何的表情,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不然他不会露出这般如丧考妣的表情来。
    果然,下一秒,那刘教授就话锋一转,叹息道:
    “老何前阵子跟他爱人出国游玩,家里就请了个阿姨帮忙看家,事先其实已经叮嘱过那位阿姨要怎么料理这株老桩大红袍,可哪里知道,那阿姨把这事儿给忘了,直到老何打电话来提醒,她才将这茶树的事儿给记起来。”
    “那时候,老何他们都已经走了快一个月了。”
    “也就是说,这一个月,这株老茶树都没有浇水,那阿姨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一时慌张,也不敢跟老何说,自己稀里糊涂地补救,直接接了一大桶水浇在了这株老桩茶的根上。”
    “这可倒好,本来这老桩就已经旱得不行了,再来这么一桶水,下面的根直接就泡在了水里,等到老何旅游回来,这树就蔫了,下面的根都快泡烂了。”
    谭新国这下能理解,为什么这位何教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了,真的,这事儿要落到他的头上,只怕他也要奔溃了。
    本来一年就能入账几十万的,现在就这么打了水漂了,换谁谁心痛好吗?
    这场旅游实在是太贵了,这位何教授怕是杀了那个阿姨的心都有了。
    “那这该怎么办?”谭新国替这位何教授感到肉疼,下意识地就追问道。
    刘教授摇了摇头:“没辙,换谁来了都没用,这树气数已尽,回天乏术了。”
    别说何教授了,碰上这样的事儿,屋子里其他教授都难受着呢。
    “气死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无知蠢妇,不会整就别瞎整,这不是尽帮倒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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