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元宝骄傲幸福的笑了,随即脸色微变,呛了几声。
    “娘亲好像,好像着火”,元宝指着火炕往外冒出的黑烟,捂着嘴巴。
    “是吗?”。
    安简站了起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草靶子加猛了,锅里都冒火了,一股呛人的烟子使安简往后直退,抄起锅盖扔了过去,打算盖住锅里烧着的大火。
    可惜没扔准,哐当一声,锅盖落地。
    “娘的手法不准,让元宝来”,元宝正气凌然的说着。
    安简一手推开元宝,“元宝,灭火器”。
    然而元宝一脸呆萌的看着安简。
    安简拍打着脑袋,这里哪有什么灭火器,环顾厨房,看到菜板上的青菜,拿起大刀,全都剁成了碎片往锅里扔去。
    没有了高温和氧气,火势渐渐的小了,厨房被熏黑了。
    热锅上的两只蚂蚁终于停歇下来了。
    “娘亲,面条糊了”,元宝可怜兮兮的看着锅里的黑乎乎的东西。
    安简撑在墙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吸了口气,“没事,接着干,这次不用火了”。
    和元宝在一起,她的性子都被磨平了,耐心又恢复到了从前的少女时期。
    这不她又抄起刀把接着干起来了
    元宝怏怏的喔了声,现在连面条都没有了,娘亲还能做什么吃的。
    这次不用半个时辰,也没有用火,早餐就做好了,放在了青竹殿的前殿桌子上。
    元宝趴在饭桌上,啃噬着竹木筷子,盯着这一大盆吃的,有些难以下手。
    “不吃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安简拿起筷子夹起一片蔬菜塞进嘴里。
    “嗯~味道不错!”。
    这时云浅正从书房晨读完回来。
    元宝侧过头,看着走来的云浅,灵机一动,“爹爹,快来吃娘亲手做的素菜,可好吃了”。
    云浅摸了摸元宝的脑袋,顺势坐了下来。
    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一盘素菜。
    大白菜,黄瓜,番茄泥,苹果,混搭。
    只见云浅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嚼了几下,味道倒是不错,只是生着吃总感觉有些不适应。
    “爹爹,你吃得下”,元宝担忧的看着爹爹把放进嘴里的蔬菜咽了下去,本来想坑云浅一把,没想到云浅和娘的口味一个样的。
    “可以将就”,云浅随意到了句。
    元宝叹了口气,学着大人的口气,“果真情人眼里出西施,生菜还说好吃”。
    安简刚塞进嘴里的大块白菜差点给呛了出来。
    云浅一筷子敲在了元宝的脑袋上,“不吃就闭嘴,厨房刚才是不是被你弄着火的,我在书房就看到厨房在冒烟”。
    “这个还真不是我,小花猫娘给烧着的”,元宝指着埋头吃饭的安简,咯咯的笑了。
    云浅看向对面的小花猫,方才锅着火熄灭后,擦汗的时候,安简的脸上留下了三条手指印。
    注意到云浅投来的目光,安简将嘴里包着的食物一口咽了下去,放下筷子,看了过去,“抱歉,我只会用天然气,不会用柴火,短期内我会尽快学会,不过这几天要委屈你们吃这沙拉了”。
    然而云浅并没有下文,就这样光看着对面的安简。
    安简撇过目光,难道她脸上有脏东西?正准备用手去摸脸。
    “别动!”,云浅正经的口吻。
    安简定住不动,当真以为怎么了。
    云浅将手伸向了安简,伸向她的嘴角。
    安简本能性的往后缩了一下,而云浅的指腹划过她的嘴角,已经从她的嘴角抹过,抹过她嘴角黏上的番茄泥。
    看到云浅指腹上的红色茄酱,才知是自己吃饭狼吞虎咽,番茄泥黏在嘴角。
    云浅收回手来,将指尖上的番茄泥很是自然的吸入他的嘴里。
    看到这一幕,安简微张着嘴形,身体瞬间僵硬了,能感觉脸滚烫滚烫的。
    只听,云浅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有些饿了”。
    安简埋下脑袋,欲哭无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为了使自己假装淡定下来,她又拿起了筷子平静的吃着剩下的沙拉,一口一大口,嘴里塞满了,此刻她的脸色一定是相当的难看吧。
    瞥了眼猛吃沙拉的安简,云浅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
    “云浅,你竟然偷吃,娘亲我帮你吃回来”。
    元宝来回看着爹爹和娘亲,十分不满的从沙拉里拿出一片黄瓜就要贴在云浅的嘴上。
    “赶紧贴在嘴边上,让元宝吃回来,元宝要替娘讨回公道”。
    云浅一把提起元宝,这小子只会捣乱。
    “那不叫偷吃”。
    “怎么不叫偷吃?你都没有经过娘的同意,你没看娘脸都气红了吗?”,元宝不罢休的指着埋头的安简。
    她的脸的确是红的,但不是被气红的,安简干脆放下筷子,欠了欠身想要逃离现场。
    “既然不饿,把三字经在今晚之前背下来”。
    云浅看出了安简的意图,提起元宝出了房门。
    安简这才松懈下来,看着走远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想起方才云浅的举动,心情莫名的烦躁起来。
    容不得她胡思乱想,她得去趟衙门了。
    衙门的衙役认出了安简。
    “原来是王爷府的安公子,师爷刚好不在,公子晚些再来吧”。
    衙役的前缀词,安简并没有惊讶,看来她入赘王府的事情,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以后要习惯了。
    叶幽不在更随了她的意,安简在墙外寻了两遍都没有看到上次遇到的狗洞。
    难不成是叶幽把它填满了。
    “不是每一个狗洞都能钻成功的”。
    后面熟悉的声音传来,安简回过头去,是云浅,他怎么跟来了?看到他是不是就有希望进去了。
    “不要用这样眼神看着我,我不会带你进去的,而且,就算进去了你也什么都得不到”。
    “无论怎么样,我是一定要进去的”。
    “安公子不会是想自己刨出个洞来?”。
    “有何不可?”。
    安简蹲了下去,刨洞她怎么就没想到。
    真不知道该夸这个男人傻还是有毅力,“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就算进到了衙门里面,你也找不到你想要的东西,东西已经被叶幽带走了”。
    “王爷知道我想要什么?”。
    “上马车跟我回府,我就告诉你”,云浅一跃上了马车。
    云浅的话的确勾起了安简的疑惑和好奇,安简思虑片刻,先上了马车再说。
    安简坐在了云浅的对面。
    “王爷为何会出现在衙门?”。
    摇晃的马车,在安简上马车的开始,云浅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安简
    “如果本王说是在等你,你信吗?”
    “等我做何!”,云浅的意味不明让安简的语气有些微愠。
    “接你回家”,云浅毫不犹豫的回应着。
    安简抬眉,眼睛微怔看向云浅,又收回了视线,思绪万千,回家?她早就没有了家。
    “皇上下旨,你便是王府的人,本王便有义务护你周全,安公子这样私闯衙门被抓了怎么办?”。
    原来是这样,安简面庞渲上淡淡的失落之色,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王爷方才说叶幽带走什么东西?难道王爷知道我想要什么?”。
    “安公子是想救出你的丫鬟子衿,所以想要收集安霄的罪证来威胁李凤放了子衿,那为什么不用四夫人和安霄的事情作为筹码威胁李凤,或许这个筹码会更有力”。
    “没有为什么”,安简冷冷回了句,没想到他会提及那晚香苑的事情。
    “安公子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安霄与后母私通的事情?倘若云浅这里有证据,安公子想要吗?”。
    云浅有安霄和四夫人私通的证据?他又是从何而来,他事后调查过?
    “多谢王爷好意,每个府邸都有他的生存之道,希望王爷不要去破坏”。
    自从听奶娘说安政气病了,可能时间不多时候,原本以为自己会恨这个安政,会来个釜底抽薪给他致命一击,来惩罚安政对自己所做的一切。
    可真当要下手的时候,她发现她始终做不到安政那般狠心对待自己的亲人,就算什么都变了,她还是那个妇人之仁的安简。
    挣扎纠结,最终放弃,其实他一点也不想揭穿他们了,人都老了,希望他能安分的度过晚年吧。
    “看来安公子是心软了,安公子并不像外表看起来狠心,只是不愿意敞开心扉,黑暗的内心被阳光照耀的感觉还不错吧”。
    云浅这是变着法子的说她安简是个黑心的人。
    “王爷想多了,现在的安霄有李凤和李丞相两个靠山,安府的政权已经慢慢向李凤母子手上转移,无法无天的安霄未必会怕病殃殃的安政,除了皇权没有人可以治得了他,揭发他和四夫人只会让安政难堪,威胁不到安霄,还会打草惊蛇,将军府内没有能与他们母子抗衡的人,只能另想它法”。
    她没有顾虑的说出了心中所想,因她觉得她能想到这些,云浅未必会想不到。
    安简的剖析让云浅眸底明亮,这样有城府、懂实时、沉稳的同伙,或许一开始让他留在自己身边,是他最为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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