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是试探着问道,“那丢了婆婆的人家你可去过?家境可好?”
    刘元儿摇摇头,“自然是去过的,只不过养一个孩子就很艰难了,怎么会好呢?那老婆婆丢了儿子之后,已经卧床不起,神志不清了,甚至连医药费都出不起了,还是她的老姐姐并师傅减免了一部分呢。”
    卫朝言与景华对视一眼,分别从对方目光中读出来,这老婆婆定然不是玉佩主人的家人了。
    这么一想,景华开口问道,“小先生,那你可曾还听过别人家丢了壮劳力?”
    迟疑了一下, 刘元儿点头,“自然是有的,只不过那些都是道听途说,做不得准的。”
    卫朝言叹了口气,从荷包中掏出一锭银子,“我知道了,这锭银子用来给那个丢了儿子的老婆婆抓药吧。”
    “多谢公子!”刘元儿一双眸子里满是欣喜,“公子这样好心,定然会有好报的。”
    卫朝言没有理会,只是又想到那玉佩,于是便从袖子里将那丝绸包着的带血的玉佩拿出来,“你可见过这块玉佩?”
    这次刘元儿摇摇头,“没见过。”
    忽的,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老大夫却开口道,“老夫见过。”
    卫朝言眸子一喜,“先生从哪里见过?”
    老大夫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着玉佩,伸出手来,“可否将玉佩给我看一看?”
    卫朝言自然没有不应的,双手恭敬的将包着玉佩的丝绸递过去,道,“事关重大,还请老大夫您不要将这件事吐露出去。”
    老大夫没有说话,观察半晌,才开口道,“这玉佩我的确是见过,只是似乎是郊外马员外家的公子身上佩戴过。”
    “那您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呢?”景华疑惑问道。
    只见老大夫陷入沉思,“那日马员外夫人感染了风寒,他们差人来请我过去看诊,正诊着脉,就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少爷走了进来,正是马员外的独子马少爷,因为外貌长得好极了,加上性情纯良,十分孝顺,说一句马员外的心头肉也不为过。”
    “那小少爷从外边玩回来的纸他母亲病了,便匆匆忙忙的跪到床榻前,我当时和与他距离很近,看着这玉佩的成色很好,便感叹这小少爷真是得.宠.。”见这玉佩有血腥味,他眉头一皱,“这是?”
    卫朝言上前一步到,“这玉佩是我偶然得到的,至于马家的小少爷我还不知道。”
    “若是这个情况,老夫眼拙也是有的,毕竟马家的小少爷身边定然有人保护。”沉吟片刻,老大夫还是开口道,“公子出门在外,还是少管闲事为妙,若真的有……定然也不是一个两个人一时兴起。”
    老大夫的话很是微妙,但是却完完全全是为他们好的,卫朝言自然领情,当即开口道, “多谢老先生。”
    老大夫看着他们,叹了口气,“我替我那不成器的徒儿与你们赔礼,本是救命之恩,却如此不知好歹……”
    卫朝言自然不用一个老人如此,只是敲打道,“您与这位小先生是再好不过的,只不过这师弟有些脑子不清楚,若是不加以管教,只怕会惹出麻烦来。”
    “公子说的是。”
    景华忽然想到还有从太守千金那里弄来的两株花,便从袖子里掏出来递给卫朝言。
    后者很快明白什么意思,于是恭敬问道,“老先生,还有一事想要请教。不知道您知道不知道这是什么花草呢?”
    只见老大夫接过那个花草闻了闻味道,又仔细的观察了根茎叶,半晌才皱着眉头问道,“不知道公子这花是从哪里得来的?”
    见他脸上的表情的十分凝重的样子,卫朝言疑惑,“怎么了吗?您有话直说便是。”
    “这花草都是害人的。”这话让景华心中一个咯噔,一时间,她也顾不上什么身份不身份了,赶忙问道,“害人?怎么害人?”
    “先说这一株花,这花看起来平凡无奇,十分好养的样子,但是这花儿在秋后花谢了之后,会出现一种类似于种子一样的东西,可以再种,也可以磨成粉,磨成粉便是迷幻剂,让人会有幻觉,老夫曾经听我远行回来的师弟说,在遥远的地方曾经有一个地方,以种植这些植物为生,那里的人都沉迷在用这花粉做出来的药物中,个个骨瘦嶙峋,犹如行尸走肉。”
    “没错,开始的时候这东西会被人用于止痛和迷幻作用, 但是用的时间长了,人的身体就会被这种东西所控制。”
    这话让卫朝言一惊,他率先想到的是,这东西若是被有心人放到了军队中……那么大梁……
    “这东西在什么地方都能种植吗? 哪里有这样的种子?”
    卫朝言一连串的问题,让老大夫再次皱了眉头,“公子这花是从哪里得来的?按理说,这东西的习性,应该更适应西南方向的气候。”
    景华抓住这话中的意思,“您的意思是这花是从西南方向运过来的是吗?”
    老大夫想了想,点了点头,“这东西我只是从我游学回来的师弟说的,他带回来一本书,我曾经看过,上边有详细的记载。还有这个,这株花虽然没有第一种能让人上瘾,但是这花接触久了能让人晕眩,不光如此,还有壮阳催情的效果。”
    听了这话,景华的脸色更凝重了, 她满是沉重的开口,“您确定吗?”
    “确定,正是因为从未见过,所以才确定。那本书我因为十分有兴趣,便让人抄了一本,公子可要看看?”老大夫说着话,便对着刘元儿使了个眼色。
    卫朝言想到景华与他说的话, 当即就着这个机会问道,“这花儿在我们这自然生长的一点可能性都没有吗?”
    老大夫十分疑惑,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自然,这东西怎么可能会自然生长呢,除非有这样的种子,再特意营造和东南方向气候差不多的环境,倒是可以养出来。”
    听了这样的话,卫朝言定定的看着老大夫,“若是我说这连州城里已经出现了呢。”
    “什么?”老大夫十分吃惊,低头就看到自己手上的,又叹了口气,“是了,若是没出现,公子又怎么会拿着来问我呢。”
    这个时候,刘元儿拿着一本很简陋的书过来了,老大夫亲自接过又递给他们,“公子请看。”
    卫朝言和景华翻着书,果然看到了这书上简单的画着的样子与手中无二,加上根茎叶和香味的描述。
    看到他们两个人脸上的表情,老大夫犹豫了一下, 还是问道,“不知道二位公子可否将这花儿的来历告诉我?”
    见卫朝言要说什么,景华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摇摇头,转过头又对着老大夫道,“老先生,我们知道您医者仁心,只是这事情若是出来,就不是什么小风波,有些事情您若是不知道,比知道的,要好的多。”
    老大夫见他们如此,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开口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过问了,只是公子你们若是有什么问题,只管来找我。”顿了顿,又加上一句,“万事小心啊。”
    就在卫朝言他们以为事情这样就完了的时候,刘元儿迟疑着开口,“公子,我,我倒是还听说了别人家的。”
    “你说。”景华开口。
    刘元儿叹了口气,“我刚刚才想起来,山上有一护人家,家中育有两子一女,其中一子生的壮硕,另外一子却柔弱的很。就是您救了我们的那座山,我们上山前,听到下山的人嘀嘀咕咕直说可惜了,还有山中二子什么的,我们听得不真切,但是现在想来,大抵是那长得柔弱漂亮的二子不见了?”
    “这件事十分蹊跷,就是我们都知道,也不能说什么,因着无人提起,也只能当做闲话来说。”
    忽的,景华脑子里灵光一闪,“那丢了儿子的老婆婆为什么不报案呢?”
    是了,百姓们既然丢了家中的壮劳力为什么不报案呢?如果丢了不是一个两个人,那足以引起重视啊。
    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动静,甚至有的地方都不知道这件事。
    刘元儿皱着眉头摇摇头,“这个我倒不清楚了。若是公子真的想查查,那便选个您空闲的日子,我带着您去瞧瞧?”
    景华点点头,“好。”
    “还有。”卫朝言沉思半晌才开口道,“你们最近有没有很可疑很古怪的人,来买的药材也是迷幻或者催情一类的居多的?”
    因着平时抓药都是刘元儿比较多,他仔细的想着,摇摇头,“没有。最近也没有,只不过有几天我病了,是师弟拿的药,到时候我帮你们问问师弟?”
    卫朝言与景华自然没有不应的。
    事情既然已经问的差不多了,他们也不好再这里耽误他们给人看病,便告辞了。
    出了门,景华才疑惑的问出来,“接下来我们去哪里?要去小先生说的那些地方调查调查吗?”
    卫朝言却是摇摇头,“先去山上看看。”
    景华点点头,忽的,她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她面不改色,“将军饿了吗?”
    这样的恶人先告状让卫朝言忍不住笑了出来,又想到吃饭的时候,是景华给的钱,便开口道,“正是,我去买包子吧。”
    说起买包子,景华还有要求,“那日我瞧见有个地方卖包子排着长长的队伍,不若就去那里?”
    卫朝言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景丞相好讲究。”
    景华无语,没好气的道,“既然花了银子,都是一样的钱,为何不去那个很好吃的地方,反而去个不好吃的地方呢?”说着话,她指了指自己的头,“将军莫不是傻了?”
    这次轮到卫朝言说不出话来了。
    两个人往前边走着走着,就到了一条小巷子里,景华远远望去,就见那里排着队伍,她虽然身着男装,可还是个女人身子,便不想去那里挤着,便道,“我就在这里等你。”
    等卫朝言过去之后,景华开始思考起来,去同春堂里,老先生的神情,以及小先生刘元儿说的那些话,现在可以完全肯定这个太守千金不清白了,一个闺阁女子,将这样能害人命的花草养在花园里是什么意思,只怕明眼人都知道了。
    想着想着,就听到了一个柔和的声音,“原来你在这里呀。”
    景华有些疑惑,却也没当回事,头也不回的继续想自己的事情。没想到那声音继续道,“小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呀?”
    声音越来越近,好像从她身后说出来的,景华正想回头,就感觉到自己肩头上搭了一只手。
    她僵硬着身子回头,就看到太守千金王明辉那张脸,只不过今日似乎没有那日的矜持大方,整个人都柔媚无骨,景华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就要往卫朝言那边看过去。
    她心中一惊,别管这个太守千金有怎么样的古怪,但是只要有心就能看到今天她和卫朝言露出的破绽来呢,卫朝言是主子,这天底下哪里有主子给奴才买包子的道理。
    这么一想,景华努力做出一个勉强的表情来,“王,王小姐。”
    “叫我名讳便可。”王小姐的手很大,却因为保养得意,十分柔.软,此时此刻,她用这双手摸在景华的脸上,像是有什么东西黏在她的皮肤上,让她不舒服极了。
    为了不让王小姐抓住破绽,她忍着恶心,故作苍白虚弱的开口,“王小姐,今日小人头疾犯了,便不冒犯小姐了”说着话,他后退两步。
    王明辉却不饶她,脸上带着很是暧.昧的笑容来,“别这样,小哥哥,那次从我家我便喜欢上你了,你可愿意随我回家?”
    景华心中吃惊,那表面上十分端庄的大家闺秀,私底下竟然这般淫.荡不堪,她摇摇头,行礼道,“小人身份低微,怎么配得上小姐?”
    “我说你配得上便配的上。”景华正想着说什么,忽的发现竟然只有王明辉自己,她身边连个丫头都没有。
    奇怪,太奇怪了。
    就在景华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就见有个小丫头匆匆忙忙的跑过来,“小姐,小姐您在哪呀?”说着话,她一转头,就看到了正拉着景华是的王明辉,顿时脸色一变,飞快的跑了过来。
    那小丫头急忙将王明辉拉到了身后,那样子仿佛不是他们小姐在跟一个男人说话,仿佛景华是吃人的怪兽一般。
    这么一想,景华便开口道,“这位姐姐,你们小姐这是?”
    好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话是的,王明辉一只手搭在丫头的肩膀上,一只手软软的对着景华挥挥,“来呀,小哥哥。”
    听到他的话,那丫头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很是狠了狠心,对着王小姐的脸拍了拍,“小姐,小姐,您看看我是宝儿呀。”
    王明辉仔细的盯着她看了看,呵呵的笑了起来,“你是宝儿,你是宝儿。可是人家喜欢小哥哥呀。”这神态奇怪极了,说她醉了吧,也不是醉了,眼神十分清明,可到底是什么呢,才能让人没了清醒的什么神态,却没迷惑的表情呢?
    这么一想,景华开口道,“这位姐姐,你们小姐怎么了?需不需要我搭把手,将人送到同春堂?”
    若是一般人听了这话,定然十分高兴,可这丫头却满脸无措,还将王小姐使劲往他身后带了带,似乎怕景华将她带走是的,大声开口,“不用!”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勉强笑着解释,“我们小姐平素有点小爱好,就是喜欢喝酒,只是醉酒的神态有些奇怪而已,若是公然带着小姐去医馆,只怕小姐的名声就要受损了,还会有什么好亲事呢。”
    想了想,他继续道,“ 这位小哥,今天见到我们小姐的事情,希望您将忘到肚子里,我们小姐身份贵重,若是被人发现……损害了名声,虽然太守大人是个好脾气的,可到底也是个做官的,想做出什么事情来简单的很,想让一个人消失,也简单的很,这其中的分寸,还是小哥自己打量。”
    这话听着很客气,其实就是明晃晃的威胁。
    景华作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来,“小姐姐放心,我定然会守口如瓶。只是小姐这样子,又是这样的美貌,若是碰上了别人,只怕小姐才真的是清白不保,所以,平素还是让你们小姐少饮酒吧。”景华做出一无所知的样子来,全然当做普通的醉酒来对待。
    那小丫头盯着他看着半晌,才满意的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告辞了。”
    等人走了,景华才露出脸上的笑容来,这算不算是一个突破。
    因为买包子的人很多,大抵又过了一刻钟,卫朝言才回来。
    等他拿着包子回来的时候,就见景华脸上带着神秘莫测的微笑,不由得觉得奇怪,“丞相捡钱了?”
    只见景华摇摇头,还是一副高深的样子,不由得嘲讽道,“那就是有美人投怀送抱了?”
    “自然。”见她脸上的笑意,卫朝言不知道是真的被自己说中了,还是她在逗着他玩呢。
    想到上一次碰到的莲儿,当即嘲笑道,“是了,丞相如此……玉树临风,自然是吸引无数女子芳心的。”
    “莫非将军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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