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主将厮杀没了踪影,可军卒们也不敢弱势,相互呐喊,一声高过一声,一阵强过一阵,那一方也不愿意堕了士气。
    正在此时,但见张辽跃马而来,渐渐映入眼帘,众人看得真切,那赤骅骝被栓在了张辽坐骑后面,再看张辽马鞍之上挂着的首级,正是白狼王塌顿。
    这一下可喜坏了大汉军卒们,军阵之中喝彩呐喊之声直冲斗牛,响彻云霄:“汉军威武!汉军威武!”
    相比之下,这些白狼骑兵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满脸的不甘心,可不甘心又如何,现在主将都被人家枭首,还跟人家叫个什么劲?
    不等张辽回归本阵,自有亲兵禀报田畴,田畴仰天大笑,赞道:“将军言道,文远乃古之召虎,果然名不虚传!鲜于辅将军何在?”
    鲜于辅也是满脸喜悦,出列应命:“末将在,请先生吩咐。”
    “文远将军不通乌桓语言,速速去阵前收拢白狼突骑。”田畴下令道。
    鲜于辅恭声应诺,转身出了大营。按下田畴如何继续筹谋不表,却说阵前的张辽。
    张辽调兵遣将把白狼突骑一一俘虏,找了一个统领模样的人询问,可那人不通汉语,把张辽弄的哭笑不得。
    还好鲜于辅及时赶到,说服了这五百白狼骑兵。
    田畴见张辽大胜而归,即刻摆下庆功宴为张辽所部接风洗尘。
    又让鲜于辅辛苦一趟,去徐无山中见韩炜,那塌顿的大营就在徐无山中,唯有鲜于辅前去游说降卒,方能成事。
    韩炜率麹义已经袭击了塌顿在徐无山中的大营,这里的乌桓兵虽然骁勇,但岂是先登猛士的对手?再麹义杀了一个又一个的将领之后,他们最终服软。又有鲜于辅从中调停,最终徐无山一役,才算大获全胜。
    此战缴获辎重马匹无数,降卒三万,田畴见大局已定,也准备返回无终县了。
    塌顿阵亡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乌桓部族,作为乌桓第一勇士的塌顿竟然死了,这让所有乌桓人意料之外。乌桓至此群龙无首,犹如一盘散沙。
    乌桓新王楼班获得消息悲痛欲绝,不光因为塌顿是他的兄长,更重要的是支撑乌桓人的精神支柱就此坍塌。
    峭王苏仆延的旧部依旧是臣服于楼班的,而汗鲁王乌延已然自立为单于,势要将这些人赶尽杀绝。
    楼班虽然年幼,但自幼受到汉家文化的熏陶,深知若想活命只能向汉庭投降,可眼下被软禁在柳城自是无法脱身。
    乌延不杀楼班的原因,正是楼班没有说出丘力居埋藏宝藏的下落,这批宝藏就是丘力居多年劫掠所得。
    楼班聪明,他明白只要说出来,自己必死无疑。
    韩炜携大捷之士气,由田畴带领穿越各处险要绝境再次兵临城下,此次出征几乎幽州精锐尽出。就连吕布也带着曹性、臧霸赶来助战。而张辽、高顺、麹义等将也全都在列,幽州各营共计八万余人马,只留鲜于辅在平冈督办辎重粮草。
    柳城之下,安营扎寨百十余里,声势浩大。韩炜但愿乌桓人能被此震慑,不战而屈人之兵,兵不血刃的拿下柳城。
    城内乌延心如死灰,一个劲的摇头叹气,诸将皆是面带惧色,将头深深埋在胸前,生怕汗鲁王点将,点到自己。
    公孙越、公孙范几次要点兵出阵,都被乌延拦下,生怕自己手下唯一有点能耐的两员大将出什么意外。
    正在这时,但听门外一声娇喝:“满座大丈夫,却皆在此处唉声叹气,做小女子姿态。奴家不才,愿为大王出战汉蛮。”
    乌延听罢,抬头观瞧,下面站着的正是自己的夫人,汗鲁王妃依尔伦。
    依尔伦本为匈奴贵族,当年嫁与乌桓和亲。乌延深知自己这个夫人弓马娴熟,善使双枪,在座诸将无人能比,但毕竟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心中多少有些不忍:“爱妃何必如此,如今大势已去,就算投降也不能让你去送死。”
    “大王何出此言?就是奴家沙场死战,也绝不投降!”依尔伦美目圆睁,坚定说道。
    乌延毕竟惧内,见栾提凤如此绝决,也拦她不住,只好听之任之。
    依尔伦冷眼斜视厅中诸将,冷哼一声,披风一甩便出城而去了。
    汉军阵中韩炜端坐墨狮子之上,手搭凉棚眺望柳城城关,只见得城门打开,杀出一名女将,身后跟着的皆是清一色的女卒,莺莺燕燕各自口中也是呼号呐喊,来至阵前。
    依尔伦跃马来至阵前,须臾间张弓搭箭,“嗖”的一声,羽箭流星赶月一般离弦,直射韩炜而来,还好麹义眼疾手快,抓过身旁先登士的盾牌就挡在了韩炜身前,羽箭赫然射入盾牌数寸之深。
    麹义看看盾牌,将羽箭拔出,笑道:“哈哈,好一个蛮族小娘子,箭法不凡呀!”
    韩炜也是长舒一口气,说道:“巾帼不让须眉,不想蛮荒之地竟有如此女子!”
    “嘿嘿,管她什么巾帼须眉的,让老子抓来乐呵乐呵。”说话的是臧霸,依旧是流氓习气。
    吕布听罢,言道:“如此,宣高可出战。”
    臧霸得了将令,好似打了鸡血一般,嗷嗷怪叫之后,喝到:“泰岳健儿,随老子出阵,对面的蛮娘们儿,谁抢到归谁!”
    张辽听罢,不住摇头,对韩炜跟吕布说道:“将军、温侯且看看宣高那厮,如今都是一方校尉了,还是一身当年马贼脾性。”
    吕布笑了笑,没理张辽,打马出了阵,要为臧霸掠阵。说是掠阵,其实就是为了看热闹。
    “文远,你们这么多年老兄弟,你还不知道他?你家温侯曾对我言讲,宣高看似玩世不恭,实乃孝烈气节之士也。”韩炜面带笑意,丝毫不介意臧霸的言行举止。
    张辽思索片刻,点点头,复言道:“嗯,宣高少年时便有孝名,听闻其父含冤入狱,遂率门十余人,往费县西山将父亲救出,后杀太守,时押送役卒百余人惧宣高健勇,皆避而窜逃,经此事之后宣高的孝烈勇名遍闻乡野。后携老父出逃,才至并州投军,深得温侯器重。”
    众将听完张辽诉说臧霸往事,纷纷由衷称赞臧霸之孝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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