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无广告!
    胡长老自己和自己较劲的当口,房门却被突然推开了。老胡正待发火,看见进门的却是陈长老,只得把那满腔的怒火又塞了回去。
    陈长老金丹圆满的修为远在胡长老之上,比起唐大掌教都丝毫不差,中州陈家更是一等一的大家族,实力甚至远在一些普通宗门之上。
    在清灵宗,陈长老一直都是外姓长老中说一不二的存在,连唐清远也要敬他三分,胡长老在他面前更是不敢造次。
    “胡长老还没想通?”陈长老此时笑盈盈地开了口。
    “隐剑门都发话了,我想通想不通又有什么关系!”胡长老强压着火气,可语气却也实在好不到哪里去。
    “胡长老果是重情义之人。”陈长老自顾自找了个椅子坐下开口说道。
    胡长老闷头不语。
    陈长老继续道“也别对隐剑门有什么不满,虽说生你养你都是胡家,但无论是你胡家还是我陈家,都是仰着人家隐剑门的鼻息过活。中州家族派族中子弟入东坟是常例,族中子弟为宗门做事也是惯常。你为隐剑门做事吃了亏,隐剑门自然会在胡家身上有所补偿,推拒不得的。”
    胡长老摇头叹息。
    陈长老又道“隐剑门和多宝宗井水不犯河水,那无量谷之事本就与你我无关,当初你却为了一点私情偏要去淌那浑水。”
    胡长老摇摇头“金恩铭与我有兄弟之谊,当初唐清远要揭无量谷的盖子,我又岂能坐视?”
    “不管你们是兄弟之谊,还是别的什么谊,宗门之间的事还是不要掺杂私人感情进来的好。”陈长老抚了抚胡须又道“当初人家出身多宝宗的薛长老都一语不发,你急惶惶地跳出来又是何苦来哉?”
    胡长老撇撇嘴“那姓薛的一身小家子气,眼里就能看见罗家那屁大点的事,无量谷和他之间隔着好几道弯儿呢,我还能指望他出来说话不成?”
    “于是你就以同意田苷入磨剑堂为代价换来了吕天?”陈长老摇摇头“最后隐剑门一发话,你不还是得乖乖把人送回去?结果田苷没得着,吕天也丢了!”
    “我当初哪能想到唐清远竟然有本事说动隐剑门,否则那吕天在我手里,哪里还有如今开山门这种烂事!早知如此,当初我还不如直接把那姓吕的小子砍了来的干脆。”胡长老满脸的追悔莫及。
    陈长老抚须长笑“其实我觉得你最该砍的不是姓吕的小子,而应该是那个姓钱的小子。还有,最该砍那个姓钱的小子的却不应该是你,而应该是如今比你还焦头烂额的薛长老才对。”
    “姓钱的小子?谁啊?薛长老?他怎么了?”胡长老有些发蒙。
    陈长老正了正神色“你以为唐清远靠什么说动隐剑门把吕天交给他?”
    “靠什么?”胡长老睁大了眼。
    “那门地阶法术!”陈长老挑了挑眉毛。
    “地阶法术?”胡长老有些不解。
    陈长老缓缓地道“隐剑门赖了清灵宗的地阶法术,算是亏了一理,也对持续多年的试炼造成了极坏的影响。当然无论怎样,法术肯定是要不回来,大家也都以为唐清远这个亏是吃定了。
    可谁能想到,
    他竟然果断以此为阶和隐剑门谈判。以不追究此事为筹码,换来了对隐剑门一文不值的吕天,又换来了隐剑门支持他建立开山门的口头承诺,或者也换来了其他一些对隐剑门来说无足轻重,却对他十分重要的东西。
    总之,无量谷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归根到底就是因为那卷地阶法术,而当初得到那卷法术的,可不就是姓钱的那个小子?”
    “原来如此!”胡长老懂了,可随即他又连忙问道“那薛长老又是怎么回事?”
    “呵呵!薛长老可是比你惨多了!”陈长老的脸笑成了一朵花“你可知道,唐清远算计无量谷最初的入手点是哪里?”
    “哪里?”胡长老发现自己可能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是罗家啊!”陈长老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薛长老出身罗家我知道,可这事跟罗家有什么关系?”胡长老像个好奇宝宝。
    陈长老摇头笑道“唐清远想抓吕天用个什么理由不能抓?就算没有理由也能抓。可为什么他偏要通过在罗家店铺买到假货,然后装模作样地顺藤摸瓜牵出吕天?”
    “为什么?”胡长老的脑子完全跟不上了。
    “自然是为了抓罗家的把柄!”陈长老解释道“你也知道,薛长老那个人眼睛里只有罗家!无论是中州罗家,还是东坟罗家,都是他的逆鳞,任何人也碰不得!唐清远拿了罗家的把柄却不轻动,薛长老因为心里没底,对于无量谷的些许小事也只得睁一眼闭一眼。谁知你却不知轻重地出来顶雷,那薛长老自然乐得看热闹。”
    “然后呢?”胡长老忙着追问。
    “然后?”陈长老笑得很是玩味“然后唐清远讹了罗家一间店铺,薛长老捏着鼻子认了,他以为事情便到此为止。可谁能想到,唐清远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东坟罗家,而是中州罗家!”
    “什么!”胡长老大惊“唐清远吃得下中州罗家?”
    “唐清远当然吃不下,但五行门能!”陈长老叹了口气“胡长老可知最近在中州闹得沸沸扬扬的多宝宗吞灭下属家族之事?”
    胡长老点点头“自然有所耳闻。”
    陈长老接着道“此事传开后,多宝宗下的附属家族人心惶惶,再加上其他宗门的私下撺掇,最后全族叛离多宝宗的不知凡几,而中州罗家如今便要撇清和多宝宗的一切关系,转而去投五行门!可罗家家大业大,想要转移却是瞒不得人,多宝宗知道消息后,尽遣门下精锐誓要杀鸡儆猴,五行门也派出得力人手前去接应罗家,一场大战早已不可避免。但无论结果如何,中州罗家元气大伤已成必然。薛长老假托闭关,但此时怕不是早已远赴中州应劫去了吧!”
    “原来如此,可此事与唐清远又有何关联?”胡长老又问。
    “此次事件的导火索便是如今身在五行门的何氏夫妇。”陈长老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很不巧,我有个晚辈正好知道,这夫妇二人前些日子竟然就住在清灵宗,而且是被一个姓钱的小子带回来的。”
    “什么?”胡长老这下可听明白了“你是说中州这事儿是唐清远指使姓钱那小子干的?”
    “你觉得呢
    ?”陈长老喟然轻叹。
    胡长老默默点了点头,却随即问道。“陈长老与我说起这些,不知……”
    老胡是脾气急,但是不傻,他觉得陈长老今日无端与他说起这些,定然是有所图谋。
    “闲聊,闲聊而已!”陈长老呵呵一笑。
    胡长老脸上的肉往下一掉,心说你骗鬼呢!
    陈长老却又笑呵呵地道“其实吧,我也算是给胡长老提个醒,那姓钱的小子不过而立之年便已筑基,如今更是位居开山门的副总执。过些日子,开山门的事儿一成,那小子回到清灵宗至少也是个实权执事。他是唐清远的心腹,资质不俗,又有战功在身,资源定不会缺,凝成金丹是早早晚晚的事。到那时,他便与你我平起平坐,共事的日子还长,胡长老可千万别因为眼前的些许小事便轻易得罪了他啊!”
    胡长老愣住了。
    陈长老却不再多说,留下一句“言尽于此”便拍拍屁股走人了。
    老胡这时的心里可翻了江“实权执事?迟早金丹?唐清远的心腹?还和我平起平坐?就这么个小兔崽子还想跟老子平起平坐?老子现在就弄死他!”
    “不对!老陈跟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让我别得罪他?开玩笑!是让我往死里弄他吧?”
    “不过,这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隐剑门的意思?”
    “战功?对了,战功!他灭了无量谷才有战功,才有后边的一切。可是隐剑门愿意他灭了无量谷么?应该是愿意吧?还是无所谓?还是不愿意?”
    窥探宗门之间那纷繁复杂的关系实非胡长老所长,他是真弄不清楚看似井水不犯河水的隐剑门和多宝宗之间到底有着怎么样的利益纠葛,以他的身份地位也确实接触不到那个层面的问题。但是他隐隐觉得,在东坟若是出现某个宗门一家独大的情况,肯定是不符合中州任何一家宗门利益的。
    那么,陈长老的来意就很清晰了。
    “老徐!”胡长老突然大喊了一声。
    很快,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头儿手里拿着一把笤帚,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见礼,嘴里还哆嗦着问道“长老有何吩咐?”
    胡长老面沉似水,盯着老头儿一语不发。
    那老头儿也不抬眼,就那么弯着腰站在堂中。
    良久,胡长老终于开了口“你不是要去开山门么?我安排你进去。”
    老头儿垂着头看不出表情,但眼角的弧度却似有了个微妙的变化。
    喘了一口粗气,胡长老接着道“等到了开山门,你要做什么我不管,跟我也没有任何关系!”
    听了这话,老头儿缓缓直起了身子,腰也不弯了,背也不驼了,腿也有劲了,那一双眼睛放出芒芒的精光,一身气势比起高坐其上的胡长老竟然半分不差!
    “那徐某替家中掌教谢过胡兄高义了。”老头儿微微欠身,脸含微笑。
    胡长老却依旧一脸沉重“去吧!今日之后,就当我从未见过你!”
    “徐某告辞!”那老头微微颔首,转过身躯推门而出,留下的依旧是那个佝偻着背,拿着笤帚的颤抖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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