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珠确实心疼她,尤其是沙华的最后一句话,像说进了曼珠心底般令人难过,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沙华不同,她只为曼珠而生,字面意思。
    可惜曼珠存在的意义却是守护凤凰涅槃,千万年,绝不会变。
    一滴清泪从脸庞滑过,曼珠虽然在哭泣,表情却狠了下来,语气颤抖道:“我说最后一遍,让他们走。”
    沙华终于被这句话弄的泣不成声:“不!”只一字便要对安南出手。
    安南看这对姐妹之间气氛怪异,根本不好插嘴,接着立刻被凯风长歌抱住腰身向后带去,他抽出重剑想迎战沙华,却见曼珠先他一步挡在前面。
    “姐姐,对不起……”沙华似有若无的说了一句,就想先制住曼珠,再留下安南。
    趁着曼珠和沙华打起来时,凯风长歌再次尝试强行退出,依然未果,看来副本变异后,此地由BOSS掌控了,不制住沙华,他们走不掉。
    既然如此,凯风长歌将安南带到远一些的地方,便出手和曼珠一起对付沙华。
    凯风长歌擅长的是隐匿与速度,但他用的却是重剑,能承载重剑还能保持速度的男人,靠的都是实力。
    沙华和曼珠修为在伯仲间,加上凯风长歌,就变成了分分钟碾压沙华。
    这对姐妹谁都不忍心对对方下重手,只能由凯风长歌给沙华最后一击。
    小小的少女几乎被重剑击飞出去,曼珠看她还是不肯停下,非常着急:“沙华!住手!”
    沙华脸上挂着泪痕,语气依然坚决:“姐姐,我今日,绝对不会让安南离开的,除非我死。”
    凯风长歌面无表情:“如果曼珠姑娘无法下手,就交给在下吧。”说着再次向沙华攻击去。
    曼珠明白凯风长歌的意思,沙华执念已成,除非……杀了她。
    越来越多的泪水从曼珠脸庞滑过,她不能阻止凯风长歌,因为她知道安南绝不能留下。
    凯风长歌最终没有像别的玩家那般将她一剑封喉,只是重剑创的都是内伤,沙华趴在地上,狠狠吐出一口鲜血,与彼岸花相同的颜色。
    即使如此虚弱,她还是不甘,沙华望向曼珠强撑着一口气问道:“为什么?只要留下他,我们明明就可以永远清醒着,姐姐为什么阻止我?我只想……和姐姐永远在一起啊。”
    曼珠整个人都在颤抖,她闭了闭双眼:“对不起……”她说。
    沙华倒在地上时,泪水还在滑落,她天真的双眸中再次染上空洞,像之前千万年的时间里被控制一样,身体也慢慢消散在空气中。
    曼珠永远也忘不掉少女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时,那双大眼睛闪烁着明媚,空气中满是铃铛的清脆,该多么无忧无虑。
    凯风长歌也不想杀了沙华,可她执迷不悟要留下安南,没办法,况且身为不周山的BOSS,沙华并不会真正死亡,当他们离开后,对方就会复活,继续重复着做一只傀儡而已。
    安南看着曼珠哭泣的模样,不知说什么好,犹豫了半晌才开口:“对不起,也谢谢你。”
    对不起是因为此事因他而起,谢谢是因为曼珠坚守着不让安南留下。
    曼珠深吸一口气,将心底的悲伤暂时压了下来,她慢慢摇着头:“圣者大人严重了,此事都是曼珠的错,若没有曼珠,沙华她不会有此执念。”
    安南有些疑惑:“即使你们是亲姐妹,可沙华也不能说想要清醒就完全为了你吧?”
    世上的亲父子亲姐妹之类的,再怎么感情深厚也不会到失去自我的地步,所以沙华的话就很奇怪。
    曼珠苦笑一声:“因为我的亲妹妹,在我来到不周山之前,早就死了。”
    安南差点因为对方的话被自己口水呛到:“咳!你是说刚才的沙华的是……鬼?”
    曼珠摇了摇头:“不是,刚才你们所见到的沙华,是由彼岸花所化,曾经我和妹妹的关系非常要好,我记得月老说过,彼岸花可以承载情感,我便要了些种子,把我对妹妹的思念种植下来,却没想到,彼岸花竟成妖。”
    黄泉路上八百里的彼岸花,每一朵都代表一份绝望的爱,只要有人生死离别,便会花开一朵,艳丽而凄美。
    曼珠望着漫山遍野的彼岸花轻道:“我不知她为何会成妖,又为何顶着我妹妹的相貌,但我的妹妹叫曼殊,并非沙华,这是她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她对我的爱比妹妹还要深,就像是为我而活,我……我承受不起。”
    曼珠的面庞依旧十分艳冽,可神情却温柔又悲伤,如果可以,她希望沙华好好的活着,而不是为了自己生出不可挽回的执念。
    凯风长歌和安南都没有说话,沉默良久,还是曼珠先开口:“此事我会解决好的,很抱歉给二位带来麻烦,时间也不早了,还请二位早日将凤君大人带给白泽帝君。”
    安南犹豫一瞬:“……我记得一个副本只要一个BOSS留下来就好。”如果曼珠想要彻底清醒,完全可以现在跟他们一起离开不周山,那样的话,只剩下沙华一人被困在此地。
    曼珠明白他的意思,却摇了摇头:“曼珠愧对二位大人,妹妹的执念该由我来纠正,所以我想留下来陪着她。”
    安南这下不说话了,他尊重对方的选择,凯风长歌望了曼珠一眼:“以后若有机会,我们会将你们二人一起救出此地。”话刚落音,就传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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