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只是有些时日没喝过这么猛的酒了,你别催我,我慢慢喝。”虞景颜解释道。
    “我不催你,你慢慢喝就是,反正有的是时间。”仁珍低声道。
    “小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虞景颜又问。
    “哪有什么事,对你好一点你还不习惯了?快喝酒吧。”
    在仁珍唱的祝酒歌的连番轰炸下,不到半个小时,虞景颜已经喝了半斤六十八度的白酒,感觉脑袋沉沉的,浑身燥热……
    虞景颜脱下外套,笑着说:“你别胡思乱想,我,我就是喝了酒,有点热,我可不是坏人……”
    仁珍点点头,用一双清澈干净的大眼睛盯着虞景颜,喃喃道:“我知道你不是坏人,我知道的。”
    虞景颜的心跳明显加速,他感觉,自己似乎对这个小姑娘生出了情愫……
    “不行不行,这是我的救命恩人,人家她老爸不在家,我怎能趁人之危……”虞景颜告诫自己,千万不能乱来。
    他主动放缓了继续喝酒的节奏,让仁珍帮他煮牛奶、切水果,以帮助醒酒,虽然仁珍不断以祝酒歌“逼”他快点喝,他却没有妥协,坚持用最慢的速度喝酒。
    “老虞,只剩下一瓶酒,给你喝了,你知道为什么吗?”仁珍开口道。
    虞景颜摇摇头,问道:“为什么?”
    仁珍:“因为,如果阿爸回来的话,他会自己去买酒,应对接下来的寒冬。”
    虞景颜哈哈一笑,感觉仁珍这话没什么逻辑可言。
    “而如果阿爸回不来的话,这酒留着也没什么意义。”仁珍后面这句话,让虞景颜瞬间清醒了很多。
    “你个小丫头,别乱说话!”虞景颜嗔怪道。
    “老虞,阿爸临走前,跟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但不管我怎么劝他,他都不肯告诉我去处,也不肯说是给什么人当向导,似乎是他必须要去,而且还得瞒着我。”仁珍又说道。
    虞景颜连忙喝了一大口牛奶,让自己更加清醒,继续问道:“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之前问你的时候,你说只是单纯地给人当向导,你说说看,他都说了些什么?”
    仁珍:“阿爸说,如果货车再来之前,他没有回来,就让我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而明天中午,就是货车再来的时候了。”
    虞景颜的表情变得严肃,又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虞景颜意识到,仁珍的父亲可能遇到了危险,而且早在出发之前,其就知道此行会有危险,才嘱托仁珍在约定的时间离开这里、远走高飞。
    仁珍:“阿爸还说,在他离开这里去给人当向导之前,能够救下你,就是缘分,如果货车来的时候,他没回来,让我带着重伤的你一起离开,不能把你抛弃,他还把银行卡给我了,听他说话的语气,我感觉,我感觉他是在交代后事……”
    说到这里,仁珍忍不住痛哭起来……
    虞景颜皱起眉头,分析着仁珍的父亲可能遭遇的情况,心道:“如果他早知道自己会有危险,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让仁珍离开,而是让仁珍在这里等上六七天呢?还是说,他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非常危险,如果顺利的话,七天内一定能回来,如果不顺利,反而可能连累仁珍,才会留下这样的嘱托?”
    想到这里,虞景颜开口问道:“你阿爸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改则或者先遣这边有什么比较危险的地方呢?你好好想想。”
    仁珍陷入思索,几分钟后才说道:“在我去内地读小学之前,阿爸说过,改则县哪里都可以去,就是不能去罗布山。”
    “罗布山?罗布山在哪里?”虞景颜对这个山感到很陌生。
    “听说在洞措乡那边的无人区,具体在哪我也不清楚,小时候我问过他为什么不能去罗布山,他,他给了我一巴掌,那是从小到大他唯一一次打我,你说的危险的地方,会是让阿爸谈虎色变的罗布山吗?”
    虞景颜:“罗布在藏语中是吉祥的宝贝的意思,翻译过来,罗布山就是宝贝山……”
    说到这里,虞景颜心中一紧……
    “罗布山,宝贝山,莫非那里真的有宝贝,有九眼天珠?”虞景颜心道。
    “宝贝山怎么了?”仁珍问。
    虞景颜摇摇头:“现在还没什么思路,但直觉告诉你,你阿爸说的罗布山,不简单,而且这次他给别人当向导,有可能去的正是罗布山。”
    仁珍:“可是罗布山有什么问题呢?我跟村子里的人,以及县里面的朋友们打听过,他们也没说那座山有什么特别的,唯独阿爸,我都不敢跟他提罗布山的名字。”
    虞景颜点上根烟,此时他已经基本确认,仁珍的阿爸所去的地方,正是罗布山,而且其一定知道某些秘密,所以才会被人“邀请”去当向导……
    同时,虞景颜也意识到,“雇佣”仁珍阿爸的人的身份。
    “是那十八个人,一定是他们,罗布山有问题,多半与九眼天珠有关,宝物与危险同在,仁珍的阿爸知道罗布山的一些秘密,那十八个人大概也发现了部分秘密,并通过某种方式找到仁珍的阿爸,逼迫其为他们充当向导……”虞景颜思索着。
    随后,虞景颜仔细询问了关于仁珍阿爸出发的时间,并得知,其是在买完菜后的当天,去给人当向导的。
    “货车一周过来一次,仁珍的阿爸跟仁珍约定的时间是七天,有两种可能,一来,这个七天有特殊的含义,比如像血衣厉鬼吕健那样在头七的时候还魂,二来,仁珍的阿爸只是想让仁珍搭乘货车远离这里,七天时间没有特殊意义……”虞景颜心想。
    “老虞,明天就是阿爸跟我约定的时间,我感觉,他已经出事了。”仁珍哭着说。
    “别太悲观,你阿爸是好人,好人有菩萨保佑呢。”虞景颜安慰道。
    “如果明天货车来的时候他还没回来,我该怎么办?是按照阿爸的嘱托,远离这里吗,还是留下来继续等待?”仁珍求助地问。
    “从情理上来说,你阿爸出去了没回来,你不该就这样离开,但你阿爸临走前专门嘱托让你在规定的时间远离这里,这便意味着,如果你继续留下来的话,会有危险。咱们从坏的方面来分析,你阿爸遇到了危险,而那样的危险,可能会连累你,所以他在出发前就嘱托你。”虞景颜说。
    仁珍点点头:“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明天离开?阿爸说了,让我走的时候跟你一起走……”
    “等会儿,你阿爸原本没想到我会恢复得这么快,以为我到这个时候才能下床,才会让你走的时候带上我一起,可是我现在都能独自放牧了,也就是说,你不用管我,我能照顾好自己,但你还是要听你阿爸的话,在规定的时间离开,我呢,还有点事。”虞景颜说。
    “你要去罗布山?”仁珍问。
    虞景颜微微一笑,喝了口酒,虽然他已经是废人,但是这个闲事,他管定了!
    仁珍的阿爸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仁珍阿爸的去处,多半与九眼天珠有关,哪怕其已经遭遇了那十八个人的毒手,虞景颜也会毅然决然上罗布山,为救命恩人报仇!
    “老虞,你的伤还没好,你别去……”仁珍哀求道。
    虞景颜:“男儿在世,有所不为有所必为,如今我得知你阿爸可能遇到了危险,并且推测出他可能去的地方,我怎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呢?如果我就这么走了,我怎么对得起他、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呢?”
    “不行,阿爸说了,让咱们走……你知道阿爸是你的恩人,你要听他的话……”
    虞景颜摇摇头:“别的事情我可以听话,这件事,不行,仁珍,明天货车来的时候,我会亲手把你送上车,让你跟随货车远离这里,然后我去找你阿爸,等事情处理完了,我再联系你……你记下我的电话号码。”
    仁珍极不情愿地记下了虞景颜的号码,然后“噗通”跪在虞景颜面前,哭着说:“对不起,虞哥,我对不起你……”
    “你快起来,这是干嘛?”虞景颜扶着仁珍站起来,不理解仁珍的行为。
    “虞哥,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阿爸救你回来的时候就说过,你一定不是普通人,其实,从内心深处,我是希望你能去找我阿爸的,但,但我感觉,阿爸很可能已经遭遇不测,如果你去的话,也会有危险,所以之前我一直劝你别去,但你执意要去,我,我很感激你,谢谢你!”仁珍哭着说道。
    虞景颜轻轻拍打她的肩膀,说道:“我当是什么对不起我的呢,这是我应该做的,他是你的阿爸,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现在他有危险,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虞哥,你还说我说话没有逻辑,你这话就有逻辑了吗?阿爸是我最重要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虞景颜挠挠头,解释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恩人有难,我怎能坐视不理?我是在告诉你,你希望我去找你阿爸,这是人之常情,你劝我不要去找你阿爸,是因为你的善良,你不必因此而觉得矛盾,记住了,不是你逼我去找他的,是我自己愿意去的,听你阿爸的话,明天离开这里,我去找他,等我找到他后,会想办法联系你,你可以搭乘货车去县里,然后包车去拉萨市局找一个叫杰布的人,就说是我让你找他的,到时候他会帮你安排生活的,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仁珍感激地点点头,却还是一个劲儿的哭,让虞景颜感到很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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