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哥,这么说来,当年的雷子是在执行任务做卧底的时候,跟普益西催债,暴打普益西后,将之逼死,然而普益西的儿子却将六眼天珠交给警方,换言之,普益西的心胸倒是相当了得。”听完虞景颜讲述的故事,四郎开口道。
    虞景颜点点头:“对呀,普益西儿子的心胸确实很宽广,但是相比之下,英雄的付出则更让人感到钦佩,雷子跟普益西催债、暴打普益西,并最终将普益西逼死,当然不是雷子的本意,但是为了取得犯罪集团首脑的信任,他又能有什么选择?虽然从很早之前,警方已经注意到王善云的犯罪集团,但是那时候,警方一直没有掌握他们确切的犯罪证据,也不知道犯罪集团的首脑便是拉萨慈善圈子赫赫有名的王善云,所以,雷子只能忍辱负重,在雷子潜入他们集团当卧底几年后,雷子依旧没能找到关键的证据,以及该犯罪集团的主使,于是,在普益西的事件中,雷子只能充当恶人,打伤普益西、逼死普益西后,夺走六眼天珠……正是因为如此,雷子才被王善云看重,提拔为犯罪集团的高管,也是因此,雷子才得以接触到该犯罪集团涉案的关键证据,以及其幕后指使。所以呢,虽然普益西的死与雷子有密切的关联,但雷子也实属无奈,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故而,普益西的儿子在了解到前因后果、看到雷子那具尸体的时候,才会对警方表示感谢,对雷子表示谅解,并主动交出六眼天珠作为谢礼。”
    “还好啊,虞哥。”四郎开口道。
    “还好什么?什么还好?”虞景颜问。
    “还好当初你和老陈哥没有采取过激的行为来对付雷子,不然的话,警方多年的布置,以及雷子的牺牲,那不就白费了?”四郎说。
    虞景颜皱起眉头,对四郎说的话表示不满,缓缓说道:“得了,你也别再事后诸葛亮了,当年这件事,让我和老陈感到深深的自责,我们真的不想给警方制造麻烦,那不是觉得普益西死得冤枉,才会掺和进去吗?”
    四郎吐了下舌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绷带,说道:“呃,我也没有责备你们,你激动什么?”
    “我,我没激动。”虞景颜说。
    当然,虞景颜嘴上是这么说,内心深处还是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他始终认为,雷子的身份暴露,与他和陈肸的插手有关……
    可是,事已至此,还能再责怪他们嘛?
    应该不能吧,因为当初虞景颜和陈肸的初衷是要为普益西的死讨回公道,而且雷子与警方破获王善云犯罪集团案件的时候,虞景颜他们也真的没有帮倒忙,甚至雷子带人去虞景颜他们家里报复的行径,还被犯罪集团的首脑王善云视作雷子表忠心的重要举动……
    “如果雷子还在的话,现在估计职位要比杰布高了,而且他年龄也比杰布大上几岁……四郎,你知道吗,那时候他暴打我和老陈的时候,身手当真俊俏得很……当初的雷子,像极了现在的你呀,四郎!”说到这里,虞景颜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对雷子的思念,终于流下泪水。
    从之前的哽咽、红了眼眶,再到现在的泪如雨下,他实在忍不住了……
    一旁的陈肸也开始抹眼泪,当初他和虞景颜被雷子暴揍,等他们知道雷子的真实身份的时候,雷子已经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那具尸体上面的每一道伤口,似乎都在诉说着王善云的累累罪行,也像是在诉说雷子那些年的辛苦付出……
    “虞哥、老陈哥,你俩别这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我就是随口一说……真的没有别的意思。”见到虞景颜和陈肸哭泣,躺在病床上的四郎有些慌了,他本是想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却不料自己的玩笑让二人陷入更深的自责中。
    虞景颜和陈肸各自哭了一会儿后,二人同时拿出烟来,离开四郎所在的病房,去院子里抽起烟。
    “老虞,对不起,我有点失态了。”点上烟后,陈肸率先说道。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如果当初我没有对雷子生出那么深的成见,兴许多少能够看出一些端倪,唉,铁骨铮铮的大好男儿雷子,就那么没了,我只恨自己没能跟他成为莫逆之交……”虞景颜仍在自责,他非常欣赏为了国家和公民利益而牺牲自我的雷子,可是他的那些赞美之词,却再也无法说给雷子听了。
    陈肸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默默地抽着烟,直到一根烟抽完,这才开口道:“之前在吕健和何雅的事件中,你的寻宝诀曾经两次感应到西方有宝贝,却又没能感应到宝贝的距离,这是不是意味着,西方出现的宝贝正是九眼天珠,因为九眼天珠蕴含着巨大的神力,才会影响你的判断?”
    虞景颜略加思索后,认真地点点头:“很有可能正是这样,只是这几天以来,寻宝诀再也没有发挥作用,我只能初步推断,九眼天珠或者说那个神秘的至宝,就在西方,目前四郎重伤未愈,咱们得等四郎的伤势痊愈后,再行打算,平心而论,我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个位于西方的宝贝,真的就是九眼天珠!”
    “那样最好……老虞,咱们已经等了快二十年了。”陈肸说。
    虞景颜:“对,而且还不是单纯的等待,这二十年中,你我出生入死多少次,不就是为了九眼天珠吗?四郎入伙后,咱们又经历了更多的生离死别,一些人永远地离开了,一些人留下来,那么多的危险过后,咱们从互相信任、到彼此怀疑,再到现在的冰释前嫌,当真不容易呀。”
    “活着,本就不容易。”陈肸淡淡地说,脸上流露出一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后的释然。
    “活着,本就不容易……”虞景颜重复了陈肸的话,然后点头表示认可。
    “老陈,你这家伙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你时不时冒出一两句颇有哲理的人生感悟,有点意思。”虞景颜说。
    “有吗?我还说过什么有哲理的话?”陈肸问。
    “千古艰难唯一死,能够为了别人的利益而死的人,都值得人们尊重。”
    “我在网上看的……”
    “扯淡!”
    之后的半个月内,虞景颜和陈肸二人几乎一直待在医院里陪伴四郎,而四郎虽然身受重伤,但他体质很好,恢复起来也快,所以在半个月后,当虞景颜和陈肸都顶着黑眼圈困倦不堪的时候,四郎已经得到医生的允许,可以出院了。
    “虞哥,老陈哥,是不是应该给我接风洗尘顺便压压惊?”出院当天,办理完相关手续后,换上虞景颜新买来衣服的四郎如是问。
    “没问题,四郎,这次我请客,你们都别抢。”虞景颜郑重其事道。
    “好像一直都是你请……也没人抢过。”四郎喃喃道。
    三人离开医院,找了一家规格不低的饭店一顿吃喝,席间,有些醉意的四郎握住虞景颜和陈肸的双手,向这两位老大哥不断表示自己的谢意。
    “别谢我,四郎,这次我们能够虎口脱险,你居功甚伟,也得仰仗怀特的付出,总之嘛,不容易,活着就不容易,这是你老陈哥说的话。”虞景颜开口道。
    “老陈哥,谢谢……”四郎含糊不清道。
    “瞧你俩喝得这德行……”陈肸还没喝多,有些鄙视地说。
    饭后,三人回家休息,虞景颜和陈肸已经多日没有好好睡觉,这一觉睡得相当香甜,直到翌日中午,四郎分别敲开二人的房门,二人还没睡醒,虞景颜便打发四郎独自去店里照料一下生意,他则继续睡下……
    之后,又经过几天的休养后,虞景颜三人总算恢复如常,四郎再次变得生龙活虎,虞景颜和陈肸的精神状态也再次饱满起来。
    “老陈、四郎,有件事要跟你们商量。”虞景颜在店里郑重其事地说。
    “商量个卵?有什么事不都向来是你做决定吗?”陈肸不以为然道。
    四郎也点点头,附和陈肸的说法。
    “如果只是一般的小事,那肯定是我做决定,可是这次的事情非同寻常,所以才找你们来商量。”
    见虞景颜的表情如此凝重,陈肸和四郎都收起之前的玩闹态度,认真询问起来。
    “在吕健和何雅的事件发生的时候,我的寻宝诀曾经两次感应到西方向有至宝存在,却始终没有感应到宝物的距离,这样的事情,以前似乎没有先例,但是我认为,这并不代表我的寻宝诀失灵了,而是恰恰代表着,西方向有咱们一直苦苦找寻的九眼天珠所在,正是因为佛教至宝九眼天珠在西方,其蕴含着惊人的神力,所以才会导致我的寻宝诀表现异常、只能感知方位而无法感知距离。因此,我认为,咱们应该去西方找寻九眼天珠。”虞景颜皱着眉头说。
    “老虞,那就去呗,这种事还需要商量吗?”陈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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