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仙桥待了一阵子,也没更多的收获,三人这才离开,找地方吃吃喝喝。
    陈肸跟四郎描述了快窄巷子的盛景,四郎听得颇为兴奋,要求虞景颜带他们去宽窄巷子,虞景颜却摇摇头:“算了,明天就开拍了,保存体力吧,宽窄巷子里美女如云,我怕老陈身陷温柔乡,耽误了明天的正事,四郎,你更别提了,就算你周围全都是美女,那也是暴殄天物。”
    “不是,虞哥,合着就像你不暴殄天物似的。”四郎抗议道。
    “对啊,老虞,好不容易来一次,咱们去玩会儿吧,你放心,我就算是今晚上与人大战八个小时,明天也不耽误正事儿。”陈肸信誓旦旦道。
    “那,行吧,其实我也想去养养眼。”虞景颜说。
    三人来到宽巷子,一份抄手还没吃完,陈肸已经跟两名容貌姣好的年轻女性打成一片,扛着虞景颜的单反相机给俩人摄影,没一会儿,就过来对虞景颜说:“你们好好玩,我带她们去九眼桥喝两杯,晚上不用等我……”
    说罢,陈肸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女孩离开宽巷子,留下虞景颜和四郎面面相觑。
    “虞哥,那相机是你的呀,你怎么不去给人拍照?”四郎问。
    虞景颜:“我,我一把年纪了,不大好意思。”
    “我怎么感觉陈哥跟你差不多大?”四郎说。
    “人家身体好,比不了比不了。”虞景颜喃喃道。
    虞景颜和四郎再也没有心思逛街,俩人返回酒店后,一人抱着一瓶白酒喝起来,以宣泄内心的不满。
    是夜,陈肸依旧夜不归宿,虞景颜与四郎喝多了酒倒头就睡。
    翌日一早,醉醺醺的二人相继醒来,还没等虞景颜给陈肸打电话,陈肸就提着早餐回来了,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
    “陈哥,昨晚玩得开心吗?”四郎瞪大眼睛问。
    陈肸眨眨眼睛,低声道:“那何止是开心啊,唉,不是我吹,你别看你陈哥年纪不小,这身体还真是杠杠的,我跟你说吧,那俩女的简直太棒了……”
    四郎一脸羡慕,拿起包子狠狠吃起来……
    收拾妥当后,三人来到送仙桥拍卖厅,主持人正在讲话,拍卖尚未开始。
    虞景颜拿着提前弄来的请帖,带着四郎和陈肸进入大厅,与相熟的几人打过招呼后,就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在拍卖会开始之前,他先观察了一番,果然不出所料,大厅中不乏有实力的买家,而那尊无量寿佛也放在了全部拍品倒数第二个的位置。
    前面十来件拍品的拍卖,虞景颜没有丝毫兴趣,实际拍卖情况也如他所料,那些拍品不是流拍的,就是低价拍出的,根本拍不上价格。
    “行情还是不好啊,这要是搁在以前,那件家具也能拍上小七位数(100到300万之间)咯,结果现在才六十万就没人加价了。”看着低价拍出的紫檀案几,虞景颜唏嘘不已。
    “还好这些年来老子一直全身心投入到新制天珠中,要是玩了其他的古玩项,保准得赔死。”虞景颜暗自庆幸。
    在无量寿佛开拍前,拍卖行拍了一件色拉寺出的精品法器,估价一百万的法器直拍到四百万,虞景颜知道,这才是正常的行情,同时他也很清楚,这是在为拍卖后续的压轴拍品而热场。
    连续三轮热场后,场上的气氛被点燃,各位大佬摩拳擦掌不断举牌竞价,将此次拍卖逐渐推向高潮。
    终于,到了永乐年间的无量寿佛。
    “下面一件拍品,是大明永乐年间带款的铜鎏金无量寿佛造像,起拍价,一百万。”主持人开口道。
    拍卖师手中举着小锤,喊道:“一百万一次……”
    “两百万!”马上有人加价到两百万,虞景颜瞄了一眼,举牌的是之前在预展中见过的一位老板。
    “三百万!”又有人加价了。
    “三百万一次,目前这尊大明永乐年间带款的铜鎏金无量寿佛造像竞价为三百万,还有没有更高的?”拍卖师问。
    “五百万!”有人一口气加了两百万,虞景颜放眼望去,看到一个自信满满的年轻人,正高高举着竞价牌。
    他加价后,之前准备加个十万二十万的老板们纷纷低下头,一口气加了两百万,这可是志在必得的竞价方式了。
    “五百万一次,目前这尊……”
    “六百万!”又有人加了上来。
    “八百万!”年轻人一出手,又是两百万的加价幅度。
    虞景颜眯起眼睛,仔细看过去,同时听到身边的人在窃窃私语:“这是谁啊,看着很面生。”
    “北京来的杨老板,之前预展的时候他就说过,这尊佛像他要定了。”
    “原来这货就是杨老板,看上去也不像是人傻钱多的样子。”虞景颜心说。
    “八百万一次,目前这尊大明永乐年间……”
    拍卖师的话还没喊完,立即被人打断:“一千二百万!”
    全场哗然,虞景颜也震惊了,杨老板一手加两百万已经让他大开眼界,现在居然有人一口气加了四百万……
    众人的目光被另一个角落里的老者吸引,在看清楚老者的模样后,之前还在叽叽喳喳的老板们纷纷噤声,老老实实坐下。
    虞景颜、四郎和陈肸还站在,当他们看清楚角落里的老者后,争先恐后坐下。
    “我擦,居然是冯三亿!”虞景颜低声道。
    角落里一口气加价四百万的人,正是冯爷、冯老、冯三亿!
    虞景颜皱起眉头,心知冯三亿在成都地界上的实力,他开始担心赵怀远,但在拍卖场中,却未见到赵怀远的身影。
    “得罪了北京的杨老板也就罢了,毕竟人家是远道而来的,不见得能把你赵怀远怎么样,可你要是得罪了冯三亿,唉,老赵,自求多福吧。”虞景颜心说。
    年轻的杨老板与角落里的冯三亿对视了几秒钟,拍卖师喊道:“这位老板要不要再加一手?目前这尊明代永乐年间的铜鎏金无量寿佛造像竞价为一千二百万……”
    “一千三。”杨老板冷冷道。
    “一千四。”冯三亿没有丝毫犹豫。
    “一千五。”杨老板的脸色变得难看,虞景颜心知,他扛不住几手了。
    精明的冯三亿没有再乱加价,说道:“一千五百五。”
    这一手只加了五十万,但虞景颜等人都知道,冯三亿已经将佛像视作囊中之物。
    杨老板的脸色越发难看,咬牙切齿道:“一千六百万!”
    冯三亿不动声色继续加价:“一千六百五。”
    杨老板终于顶不住了,他粗暴地丢掉手中的竞价牌后,与身边两名男子扬长而去。
    “目前这尊明代……”
    杨老板走后,再也无人敢与冯三亿一较高下,最终这尊才制作出没几个月的佛像,被冯三亿以一千六百五十万的价格拍下。
    到场的老板们纷纷向冯三亿道谢,恭喜他拍得明永乐佛像,虞景颜三人趁机开溜,他准备再去找赵怀远谈谈。
    赵怀远还是没有接虞景颜的电话,无奈之下,虞景颜三人再次打车到郊区那排平房前,三人刚下车,一众精壮的小伙子便从屋里冲出来。
    “赵怀远在哪里?”虞景颜问。
    “你们找赵哥搞啥子?”其中一人问。
    “快叫赵怀远出来,我跟你们说不上话。”虞景颜语气坚定地说。
    “你们退下吧。”众人身后传来赵怀远的声音。
    精壮的小伙们回到平房中,赵怀远叼着烟来到虞景颜三人身边,率先开口道:“虞景颜,还是为那尊佛像的事儿来的?”
    虞景颜点点头:“没错,你应该知道那尊佛像拍了多少钱、被何人拍走了吧?”
    赵怀远:“嗯,知道了,冯三亿拍走了,一千六百多万,怎么,你想让我分你点钱?”
    虞景颜感觉受到了侮辱,提高声调说道:“老赵,你特么以为老子是什么人?你就是拍上两千万、两个亿,也跟老子没有关系,老子不会看上你赚的黑钱,老子之所以来找你,是想跟你提个醒,冯三亿绝对不是善茬,你别看现在把佛像卖给他,赚了不少钱,但是这笔钱你有没有能耐去花,那还是两说,一旦让冯三亿知道佛像是赝品,有你的好果子吃!”
    赵怀远不以为然:“冯三亿不过是个暴发户而已,他根本不懂古玩,你不说我不说,拍卖行的人也不说,有谁会告诉他那尊佛像是赝品?不用你操心了,还是那句话,找我喝酒可以,找我谈佛像的事,对不住,老子不奉陪!”
    “老赵,你真是不识好歹,我就把话撂在这里,就算冯三亿不懂古玩,但是他身边一定有行家,等他知道上当受骗后,他能轻饶你吗?我看在咱俩以前的交情的份儿上,想要拉你一把,你不听对吧,那行,四郎、老陈,咱们走,姓赵的,你不听我的话,有你后悔的时候!”虞景颜气急败坏道。
    “不送!”赵怀远说。
    虞景颜一行三人再次返回酒店,陈肸问:“冯三亿不是好惹的,凭赵怀远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老虞,依我看,咱们还是趁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以免引祸上身。”
    “百因必有果,佛像是我做旧的,如果赵怀远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与我自然脱不了干系,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老陈,我知道你有所顾虑,如果要走,你先回去等我,四郎,你想走的话,也跟老陈一起回去吧。”虞景颜摇摇头道。
    “你特娘的说的是人话吗,这些年来遇到危险的时候,你我从来都是共同进退,现在你惹上麻烦了,让我走?我特么要是走了,我还是你兄弟吗?”陈肸破口大骂。
    四郎也一拍桌子道:“虞哥,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虽然没有常青刀在手,但是我看送仙桥古玩市场上也有不少老刀,我现在就去买一把,到时候那冯老头要是敢找你麻烦,我一刀劈了他!”
    “你俩先别激动,事情的走向尚不明朗,咱们没必要主动出击惹来麻烦,既然你们都愿意留下来陪我,那好,这一次,咱们哥仨还是共进退,管他冯老头还是赵怀远,谁要是惹了咱们,咱们就跟他们死磕到底!”虞景颜豪情万丈地说。
    虽然他心中没有一点儿底,但是有四郎和陈肸相伴,他就不会退缩。
    一方面是虎视眈眈、深不可测的冯三亿,另一方面是执迷不悟、拒不配合的赵怀远,虞景颜和陈肸、四郎三人夹在中间,皆感觉到很是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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