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沉虽是北幽的君主,但一直对帝斯学院中的各位夫子多加敬重。他年少之时亦在帝斯学院修习几年,和莫风也算是有同窗之谊。不过犹豫了片刻,他便痛快地点头:“依卿所言便是,朕相信莫卿的能耐。”
    篝火晚宴结束,苏婧瑶刚抱着小赤炎兽准备离开,便见角落处已经候着一个侍女,见她上前,立时小心翼翼地跟上前来。她的身后跟着香儿,香儿探出一张犹带稚嫩的小脸,好奇又兴奋地看着她怀里的小兽。
    那侍女已为苏婧瑶披上斗篷,在她身前打好灯笼。苏婧瑶见不远处停着一辆小车,想来是为她准备的。虽未明言,但苏婧瑶也心知肚明,这必是墨清言派来的。
    她有心拒绝,但想到那本册子还在安明殿中,何况她两次三番受墨清言照顾,总要当面道谢才是。况且,她也不想回临湖院去。
    不过思量了一瞬,苏婧瑶便跟着那侍女,上了那辆备好的小车。
    她之前已经用草药为小赤炎兽包扎过,只是她采摘的那些草药,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就不知道用在赤炎兽身上究竟有没有效果。谁知刚一上车,她便闻见微微的药香味。
    马车的车厢宽敞十分,软褥之前放着一张木几,上头放着各色伤药、棉纱和剪刀,旁边一架矮炉,正温着药汤。侍女坐在车厢外,对苏婧瑶道:“迷雾之森寒气甚重,奴婢特为小姐备了汤药驱寒。”
    苏婧瑶的这副身子本就脆弱,刚刚虽在篝火旁,身体虽暖,手上却是一片寒凉。她为自己盛了一碗药汤饮下,顿时觉得周身遍溢一股暖流,驱散周身的寒气。她便给香儿也盛了一碗:“在外面站了多久?你也暖暖身子。”
    此处靠近迷雾之森,夜间升起大雾,温度也急转直降。香儿穿得单薄,又没有火烤,一双小脸早就煞白一片,进了车厢才回复一点暖色。她感激地双手接过去,对着苏婧瑶一笑,便小口地将药汤喝完了。
    “小姐,喝完这个,浑身都暖和了,也不苦。”香儿像得了蜜糖的孩子似的,脸上挂着欢喜的笑容。如今车厢里头就他们两个,她大着胆子凑过去,瞧了瞧苏婧瑶怀里的小赤炎兽。
    “小姐,这果真是神兽,赤炎兽?我以为那些神兽都是庞然大物,凶猛神武得很,想不到这赤炎兽长得也不大嘛。”赤炎兽习惯了苏婧瑶的怀抱,窝在里头十分安稳。
    香儿便以为这赤炎兽十分乖巧,伸手要去摸它的头,谁曾想赤炎兽立刻弓起背脊,露出尖牙要朝她手上咬去。香儿被它凶悍的模样吓了一跳,后怕地缩回去。
    苏婧瑶见状忍不住笑了一声,伸手捏捏赤炎兽的耳朵:“欺软怕硬的坏东西。”
    她发现这小赤炎兽虽因为她伤得不轻,不知是不是契约的作用,现在对她已没有半点敌意,甚至还有些依赖。被她捏了耳朵,小赤炎兽也不恼怒,反而伸出前掌抵在木几上,凑过去嗅嗅那些伤药的味道。
    苏婧瑶便将药瓶打开,替它将几只爪子重新包扎一次。她发现它的伤口痊愈得很快,竟然已经快结痂了。
    见小赤炎兽和苏婧瑶相处得其乐融融,香儿撇撇嘴,又大着胆子凑过去:“小姐,这赤炎兽果真是你降伏的吗?小姐如今可真是厉害!”
    “算是吧,但也有旁人帮我。”苏婧瑶用剪刀剪掉最后一截棉纱,满意地给小兽打了一个蝴蝶结。
    “旁人?”香儿眼睛晶亮,嗤嗤笑起来,“我知道,莫非是淮王殿下不成?小姐,淮王殿下果真待你不俗,莫非他真的……”
    苏婧瑶知道她要说什么,她摘下自己脸上的面具,露出那狰狞可怖的红色胎记,微微一笑:“你看看你家小姐这副尊容,可能吗?”
    车厢里点着灯,灯光映在苏婧瑶脸上,看见那起伏不平的胎记,饶是和苏婧瑶朝夕相处的香儿也骇了一跳。她的笑容瞬时消失,眼圈有些发红:“淮王殿下兴许不是那等以貌取人的人……”
    她说这话时声音缩在喉咙里,有些心虚。半晌,又道:“小姐,咱们去找大夫来,兴许就能治好小姐的脸了。”
    苏婧瑶摇摇头,重新戴上面具。于她而来,容貌并不是什么。前世她也不过是中人之姿,且被云帆伤过一回后,早对男女之事提不起兴许。她更想要的是变强,变得无人可随意轻视、欺凌她,欺凌她身边的人!
    “无妨,我不在乎这些,不过是想提醒你一句。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待你好,背后总有那么些理由。若因人一时的慷慨先感动自己,或许会付出万劫不复的代价。”
    前世,她将一腔真心悉数捧出,换来的不过是利用和背叛!这世上还有什么人可以相信吗?或许有,但没有人可以这么轻易地换取她的信任了。
    她的脸上如覆霜雪,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香儿看着这样的苏婧瑶,有一瞬觉得很陌生,陌生到她仿佛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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